男人起身，带着的水汽一步步走过来，虞朝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杀了人，沐浴之后来见他吗？
“重渊，是你吗？”
虞朝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娇弱，颤着声喊他的名字。
第一次见重渊，他站在尸体堆里，神情癫狂，像是疯了一般。
虞朝见色眼开，偷摸偷袭他，把他打晕扛走了。
后来她才知道，重渊每次杀人后都控制不住自己，那次更是险些失控，她的偷袭误打误撞阻止重渊疯到自杀。
“呵……”
重渊扯了扯嘴角，溢出一声低笑：“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
“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弃夫，不是吗？”
他的声音淡淡，不急不徐，带着浅浅的嘲弄。
“怎么会，”虞朝装傻，“重渊，我们不是在闹矛盾吗？现在矛盾消失，我就来找你了。”
嗯，霍修远一死，她和道侣之间的隔阂自然消失不见。
“不过没关系，”重渊跟没听到她的话一般，自说自话，“既然来了，就永远留下吧。”
男人步步逼近，一直到虞朝能看到他的脸，眸子暗红似血。
一只冰冷的手钳住她的手腕，下一秒，下颌被修长的指节捏住，狠狠抬起。
“喜欢吗？你未来，乃至余生要居住的地方。”
重渊轻笑：“我亲自设计的，我们未来的爱巢，也是我们的……坟墓。”
听他这么一说，虞朝猛地发现，金笼子似乎有点眼熟啊。
刚才没太注意，现在一看，这不是前世五个道侣囚禁她时，重渊建造的那处居所吗？
因为太像鸟笼子，被另四人一致否决了。
两世的审美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重生了呢。
“好喜欢，”虞朝惊喜道，“如果未来都能住在这里，我都不知道我将会是多么活泼开朗的小女孩！”
开心是真开心，毕竟这个鸟笼……啊不，金笼子价值百万上品灵石，谁会讨厌在金山上睡觉呢？
当然，她这么说也是不想惹怒重渊，毕竟他刚杀过人，情绪不稳定。
“挺稳定啊，宿主，重渊的信任值高达60呢。”
这么高吗？
虞朝震惊了一下。
不过系统数据说明不了什么，根据她对重渊的了解，眼下的他濒临失控。
这是又杀了多少人呐？
虞朝毫不犹豫搂住他的脖子，娇声道：“谁又惹你了？跟我说，我给你教训他去。”
“看看我，”她撒娇似的蹭了蹭重渊的胸膛，“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更差了，”重渊将她推开，欺身而上，“虞朝，看到你，我似乎更不开心。”
“霍修远有什么好的？你为了他，杀……”
话说到一半嘎巴一下没了，虞朝抬眸：“什么？”
重渊垂眸：“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
他唇角的笑容扩大：“活着不痛快，你杀了我，我也杀你，我们到地底下做一对恩爱夫妻，如何？”
前世虞朝动手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回手。
今生他先下手为强，与其让虞朝找到机会逃出他的手掌心，再去跟霍修远恩爱，不如……
活着时想逃离他，那死了，躺在同一个棺材里，埋在一起，总不可能诈尸从棺材里逃出去吧？
生不能同衾，死同穴也不错。
重渊脸上明晃晃的，毫不遮掩的向死之心，虞朝一恍惚，随后一巴掌拍上去--
“啪--”
照着脸拍的。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一巴掌下去，重渊的眼神都清澈了几分。
“死死死，你就知道死，活着不好吗？自己死就算了，还拉着我死。”
重生的机会多难得，她重生后一心想要好好活着，重渊这个混球却一心求死。
她必须打消他的心思。
虞朝酝酿了一下情绪，气不顺道：“当初我好心将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还花费大力气将你治好，之后更是日日夜夜陪伴着你。”
“因为咱俩的一点小矛盾，你就不想活了？”
“我直接跟你说吧，霍修远死了，四舍五入是我杀的，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和好……”
虞朝巴拉巴拉一阵输出，重渊沉默半晌，一一回复。
“救我是看上我的脸了，日夜陪伴我，便宜没少占……小矛盾？把我赶出家门，切断道侣关系的那种？”
“来找我，”重渊似笑非笑勾唇，笑意未达眼底，“真的是来找我的？”
虞朝心虚了一下，想到重渊并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理直气壮道：“不是找你是找谁？”
“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回家，那就自己待在这里吧，我要走了，才不跟你这个变态住一起！”
重渊没生气，扯了扯金链，“想走？忘记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一辈子，都别想离开！
想到虞朝前世想尽办法逃走，还为了个贱人亲手杀他，重渊赤色眼瞳里戾气翻涌。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大开杀戒！
视线触及虞朝时，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走！
离开这里，再待下去会失控，会伤到她！
重渊猛地直起身子，转身就走，任虞朝喊他，他一次头也没有回。
宫殿的门被关上，虞朝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
“混蛋，倒是走得潇洒，我一个人怪害怕的……”
外面雷声轰隆作响，闪电划过天际，照得屋内的一些骷髅摆设瘆人得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骷髅动了？
虞朝打了个哆嗦，跟系统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踏出寝宫的那一刻，重渊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本就容易失控，重生后更是加剧了许多。
好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经常来挑衅，他倒是不缺人泄愤。
瞧，又来了。
血色眼眸里似有电流划过，重渊目光冰冷，如看死物。
轰隆的雷声遮盖住暗夜中的惨叫，重渊杀到地上一层死尸，拎着重剑缓缓走到他的密室。
“痛快……”
重渊难得愉悦眯眼，可看到自己腿上的变化时，他收敛笑意。
用力一扯，墨色鳞片连血带肉被扯下来，重渊一声不吭，直到双腿血淋淋才停下。
“恶心的东西，”他眼神空洞，许久才低笑出声，“我都嫌恶心。”
“她见了，会如何？”
杀了他，还是……抛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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