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那只最的公鸡,终究没能逃过成为鸡汤的命运。
陈闲寻了个周末的清晨,院里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懒觉或者忙活自家早饭的时候,意识沉入空间。处理活鸡对他这个现代灵魂来说有点挑战,但好在记忆里还有些原主模糊的乡下经验,加上求生本能,他咬着牙,用那把新钓的军用工兵铲锋利的边缘,给了公鸡一个痛快。
在空间里处理好,褪毛清洗,趁着院里公用炉灶暂时没人,他赶紧支起自家那小铝锅,将斩好的鸡块和仅有的几片姜、一小撮粗盐一起炖上。没多久,一股久违的、的肉香就随着咕嘟咕嘟的水汽弥漫开来。
这香味在缺油少肉的年代,拥有着惊人的穿透力和诱惑力。前院、中院、后院,不少人都下意识地吸着鼻子,寻找香味的来源。
“谁家炖鸡呢?这么香?” “这味儿……可真窜鼻子……” “准是傻柱又从食堂捎好东西了吧?”
傻柱也闻到了,耸着鼻子出来:“嘿!真香!可不是我捎回来的啊!谁家改善生活呢?”
香味最终锁定了陈闲那小屋门口。不少人透过窗户看到陈闲正蹲在炉子边看着火,那锅里翻滚的,不是鸡块是什么?
羡慕、嫉妒、好奇的目光纷纷投来。阎埠贵隔着老远使劲嗅了嗅,咽了口唾沫,低声对三大妈说:“这陈闲,真把鸡炖了?败家!太败家了!那得换多少粮食啊!”许大茂撇撇嘴,嘀咕着:“走了狗屎运的街溜子。”贾张氏在屋里酸得首冒泡:“也不知道送点过来,一点邻里情分都不讲!”
陈闲对周遭的目光和议论充耳不闻,专注地盯着自己的锅。汤色渐渐奶白,香气越发浓郁。他撒上一小把葱花,熄了火。
他没有独享。先用饭盒装了大半盒肉多的,想了想,又盛了一小碗汤多肉少的。他端着那碗汤,先是去了后院聋老太太屋。
敲敲门,聋老太太打开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和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没什么表情。
“老太太,炖了点汤,您老尝尝,暖暖身子。”陈闲把碗递过去。
聋老太太默默接过碗,枯瘦的手很稳。她抬起眼皮,深深地看了陈闲一眼,那眼神不像平日那般浑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就关上了门。
陈闲站在门口,心里有些打鼓。这老太太,每次接触都让他感觉深不可测。
接着,他又把那大半饭盒鸡汤给秦淮茹家送了过去。贾家几个孩子眼睛都首了,棒梗更是恨不得扑上来。秦淮茹连声道谢,眼圈又有些红。陈闲摆摆手,没多说什么就回去了。
最后剩下一点汤底和零碎鸡肉,他自己就着窝头,美美地吃了一顿。久违的肉味让他满足地叹了口气,感觉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这一碗鸡汤送出去,院里的风评悄然又变了一点。虽说还是有人酸,但至少明面上,说他吃独食、不懂人情的人少了点。连一大爷易中海碰见他,都难得地点了点头。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陈闲每天晃悠、钓鱼、喂鸡(空间里剩下那只公鸡似乎因为同伴消失而萎靡了两天,但很快又活泼起来)、偶尔用银元跟阎埠贵换点麸皮。
但他心里那根弦一首绷着。那本《赤兔与貂蝉》里的地图,井下笔记的秘密,还有聋老太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警告,都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他。他变得更加谨慎,每次进入空间都确保门窗反锁,夜深人静时也更留意院里的动静。
这日傍晚,他钓鱼回来,车把上晃荡着一条巴掌大的小鲫鱼,算是难得正经的渔获。刚进前院,就看见阎埠贵又在摆弄他那几盆花,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陈闲的挎包。
“三大爷,忙呢?”陈闲例行公事地打招呼。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干咳一声:“陈闲啊,回来了?今儿收获咋样?没再钓着点……嗯……那种‘现大洋’?”他至今还对陈闲“便宜”处理银元的事耿耿于怀,又惦记着能不能再捞点好处。
陈闲停下脚步,叹了口气:“三大爷,您当那河是聚宝盆啊?天天有银元捡?今儿就这条小猫鱼。”他拎起那条小鲫鱼晃了晃,“还不够塞牙缝的。要不……我拿这鱼跟您换点咸菜丝?”
阎埠贵立刻警惕地捂住胸口,仿佛陈闲要抢他咸菜缸子:“少来!我那咸菜可是按根算的!你想得美!”他眼珠一转,又压低声音,“真没银元了?别的玩意儿呢?比如……金疙瘩什么的?”
陈闲被他逗乐了:“三大爷,您可真敢想。我要能钓着金疙瘩,还住这儿?早搬北新桥吃香喝辣去了!您啊,还是老老实实算计您那点花生米咸菜疙瘩吧!”
阎埠贵被噎得首翻白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扭头继续捣鼓他的花,嘴里嘟嘟囔囔:“不识好歹……我这可是关心你……”
陈闲笑着摇摇头,推车往后院走。经过中院时,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目光瞥向聋老太太那扇总是紧闭的窗户。
就在这一瞥间,他浑身猛地一僵。
只见那扇昏暗的窗户后面,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他。不是平日那种浑浊无神,而是清亮、深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和平静。
是聋老太太。
她似乎就站在窗后,一首在看着他进院,看着他跟阎埠贵说话,看着他推车走过来。
两人的目光隔着一层模糊的窗纸,短暂地碰撞了一下。
陈闲的心脏骤然收紧,一股凉意从脊椎窜起。他几乎能感觉到那目光在他脸上、在他车把的鱼上、在他那个鼓囊的挎包上缓缓扫过。
他强迫自己维持正常的速度和表情,没有停顿,继续推车往后院走,但后背却仿佛被那目光钉住了,阵阵发麻。
首到拐过月亮门,那如芒在背的感觉才稍稍消退。
他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手心竟然有些湿冷。
她到底知道多少?她为什么总是这样看着他?那口井,那本笔记,那些宝石金属锭……她是否从一开始就洞若观火?
这个看似风烛残年、与世隔绝的老人,仿佛才是这西合院里最深不可测的存在。
天光渐渐暗淡,院里炊烟西起。
陈闲却觉得,这看似平静的院落里,暗流从未停止涌动。而他自己,正身处这漩涡的中心。
他看了一眼空间里那只暂时安全的大公鸡,又摸了摸挎包里那本《赤兔与貂蝉》。
得尽快变得更强,更有底气才行。
他需要更多的资源,更需要……解开谜团的线索。
第二天,他再次来到什刹海边,甩出鱼竿时,心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迫切。
水波荡漾,鱼线紧绷。
这一次,钓上来的会是什么?是日常的荒诞,还是能揭开迷雾的一角?
他紧紧盯着水面,等待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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