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的燕大校门口。
放学的人流像潮水，涌过斑马线。
自行车铃、说话声、汽车鸣笛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集市。
霍星曜靠在白色跑车上，指尖夹着手机。
屏幕上是苏晚刚发的消息：“我到宿舍啦，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他嘴角刚弯起一点笑意。
一道刺眼的粉色光突然从车流里窜出来。
“吱——”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喧闹。
一辆粉色玛莎拉蒂停在他面前。
车漆是定制的樱花粉，在夕阳下泛着珠光。
车窗降下，露出一只涂着正红色指甲油的手。
指尖夹着一支细烟，烟雾缓缓飘出。
霍星曜的眉头瞬间皱紧。
这车子，他有点印象。
是周家的车。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走下来。
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鞋跟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噔噔”的响。
长卷发披在肩上，脸上化着精致的浓妆。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扫过霍星曜。
“霍星曜？”
女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娇嗲，却藏不住骨子里的刻薄，“果然是你。”
霍星曜站首身体，收起手机。
语气冷淡：“你是谁？”
“我是谁？”
女人笑了，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对着小镜子补了补妆，“连我都不认识？看来你这霍家二少，也不怎么样嘛。”
“我是周子昂的姐姐，周曼婷。”
周子昂的姐姐？
霍星曜的眼神冷了几分。
周家的人，果然没善罢甘休。
“找我有事？”
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周围的学生己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纷纷停下脚步，远远地围观。
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周曼婷走到他面前，仰起头，下巴抬得老高，“我听说，你把我弟弟欺负得很惨？”
“在‘鎏金’餐厅让他下不来台，还在废弃仓库里让他丢了面子？”
霍星曜的手指轻轻攥了攥。
“是他先找苏晚麻烦。”
他的声音很稳，“我只是保护我该保护的人。”
“保护？”
周曼婷嗤笑一声，伸手戳了戳霍星曜的胸口，“你也配说保护？”
“霍星曜，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是霍家不要的‘废物’！考试门门挂科，除了飙车泡吧，你还会什么？”
“也就只有苏晚那种穷酸鬼，才会把你当宝贝。”
“你闭嘴！”
霍星曜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眼神里的温度瞬间消失。
“不准你这么说苏晚。”
“怎么？我说错了？”
周曼婷非但没停，反而说得更过分，“她不就是个穷丫头吗？靠着你才有机会进出高档场所，现在还敢跟我们周家作对？”
“我告诉你，霍星曜。”
她凑近他，声音压低却满是威胁，“离我弟弟远点。”
“也离那个穷酸鬼远点。”
“你们霍家不要的‘废物’，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别以为靠个穷丫头，就能翻身。”
霍星曜的拳头在身侧攥紧。
指节泛白，手背青筋都露了出来。
他想起秦朗说的话——遇事要冷静，不能冲动。
要是现在动手，只会让周曼婷抓住把柄。
只会给苏晚带来更多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
“我跟周子昂的事，我会跟他解决。”
“至于我和苏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跟你，跟周家，都没关系。”
“没关系？”
周曼婷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甩在霍星曜脸上。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照片掉在地上。
霍星曜弯腰捡起。
照片上的画面让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照片有点模糊，像是用长焦镜头拍的。
里面的苏晚穿着黑色的短裙，站在昏暗的房间里。
手里端着托盘，正在给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倒酒。
背景里能看到“拍卖台”的字样。
是地下拍卖会的场景！
“这张照片，要是流出去。”
周曼婷走到他身边，声音里满是恶意，“你说，大家会怎么看苏晚？”
“一个燕大的贫困生，深夜出现在那种地方。”
“说她是去做兼职，谁信？”
“到时候，不仅她会身败名裂，连你霍星曜，也会被人笑话。”
霍星曜握着照片的手越来越紧。
照片的边缘被他捏得变了形。
他抬起头，看向周曼婷。
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周曼婷，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周曼婷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周家也不怕跟你们霍家撕破脸。”
“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跟苏晚分手。”
“别再跟我们周家作对。”
“不然，这张照片只是开始。”
“我会让苏晚在燕大待不下去。”
“让她永远抬不起头。”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有人认出了周曼婷，小声议论着“周家大小姐”“好嚣张”。
有人看着霍星曜手里的照片，眼里满是好奇。
霍星曜把照片紧紧攥在手里，指腹都被边缘硌得生疼。
他知道，周曼婷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女人比周子昂更恶毒，更不择手段。
她拿苏晚威胁他。
戳他最在意的地方。
“你想怎么样？”
霍星曜的声音冷得像冰。
“很简单。”
周曼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卷发，语气又变得傲慢，“跟苏晚分手，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她有任何来往。”
“同时，跟我弟弟道歉。”
“把你在仓库里让他丢的面子，加倍还回来。”
“做到这两点，这张照片我就还给你。”
“不然，你就等着看苏晚变成燕大的笑柄吧。”
霍星曜看着她得意的嘴脸。
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
可他不能。
他不能让苏晚受委屈。
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被人指指点点。
“我不会跟苏晚分手。”
他的声音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也不会跟周子昂道歉。”
“你要是敢把照片流出去，我会让你，让你们周家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
周曼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霍星曜，你拿什么让我们付出代价？”
“靠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是靠你霍家二少的虚名？”
“我告诉你，我们周家不是周子昂那种没脑子的蠢货。”
“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爸会让霍氏的合作彻底黄掉。”
“到时候，霍星辞第一个饶不了你。”
提到霍星辞，霍星曜的心里顿了一下。
姐姐最近本来就对苏晚的事有意见。
要是再因为周曼婷跟周家闹僵。
姐姐肯定会更反对他和苏晚在一起。
可他不能退。
退了，苏晚就会被欺负。
退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可以试试。”
霍星曜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丝毫退缩，“要么，你现在就把照片删了。”
“要么，我们就耗到底。”
“看看最后是谁先撑不住。”
周曼婷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她没想到霍星曜竟然这么硬气。
跟传闻里那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完全不一样。
她盯着霍星曜的眼睛。
那里面的坚定让她心里莫名有点发慌。
“好，霍星曜。”
她咬了咬牙，“你有种。”
“咱们走着瞧。”
“我倒要看看，你能护着那个穷酸鬼多久。”
说完，周曼婷转身，踩着高跟鞋回到粉色玛莎拉蒂里。
车子发动，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在围观学生的目光里，嚣张地开走了。
霍星曜站在原地。
手里还攥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苏晚的身影模糊却刺眼。
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有人同情，有人嘲讽，有人好奇。
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朗的电话。
“秦朗，帮我查个人。”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周曼婷，周子昂的姐姐。”
“我要她所有的资料，尤其是她最近的行踪和人际关系。”
“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的秦朗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我这就查。”
“怎么了？她找你麻烦了？”
“嗯。”
霍星曜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教学楼，“她拿苏晚威胁我。”
“我不能让她伤害苏晚。”
“你放心，我会尽快查到她的把柄。”
秦朗的声音带着笃定，“不会让她有机会动苏晚。”
挂了电话，霍星曜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钱包里。
他抬头，看向苏晚宿舍的方向。
夕阳的光洒在楼顶上，泛着暖黄色的光。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温柔。
苏晚，别怕。
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你。
我会保护你。
一首保护你。
周围的学生渐渐散去。
只剩下霍星曜一个人靠在跑车上。
晚风一吹，带着一丝凉意。
他拿出手机，给苏晚发了条消息：“晚晚，明天早上，我去接你上课。”
很快，手机屏幕亮了。
苏晚回复：“好呀，明天见。”
后面还加了个笑脸的表情。
霍星曜看着那个笑脸，嘴角终于又弯了起来。
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
只要苏晚还在身边。
他就有勇气一首走下去。
只是他不知道。
周曼婷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那张照片只是她手里的第一个筹码。
更恶毒的计划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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