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街对峙，玉显灵犀
銮驾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尖。南市瞬间死寂，货郎的拨浪鼓僵在半空，卖花女的篮子歪在脚边，连檐角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远了。
沈妙颜缓缓起身，青布裙裾扫过地上的铜钱，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她没去看那明黄伞盖下的人，反倒弯腰捡起那枚沾了灰的铜钱，塞进袖袋——那是刚才桃红襦裙姑娘给的，得收好了，系统说不定算任务量呢。
“皇后好大的架子。”萧衍的声音穿透人群，不高，却带着龙涎香的冷冽，“见了朕，还不跪下？”
暗卫的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周遭百姓“噗通”跪倒一片，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头。沈妙颜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脸上那层伪装的灰被风吹得淡了些，露出眉骨处一抹清亮的弧度。
“臣妾若跪了，”她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人听清，“倒显得陛下在跟一介布衣计较。”
萧衍眯起眼。这女人总这样，明明是胡闹，偏能说出三分道理。他记得新婚夜，她捧着《女诫》打瞌睡，被嬷嬷撞见，竟说“圣人也有困的时候，何况臣妾是凡胎”，气得太后三天没理她。
“计较？”萧衍抬步上前，明黄龙袍扫过摊贩的竹筐，带落几个烂橘子，“朕的皇后，穿着市井妇人的衣裳，蹲在街边给人算姻缘——沈妙颜，你当这是过家家？”
沈妙颜袖中的观心玉突然发烫，像揣了块小火炭。她心念一动，玉牌表面竟浮现出一行淡金色小字：【目标人物萧衍，当前情绪：愤怒60%，疑惑30%，好奇10%】。
原来这玉还能显情绪值？她心里一动，突然福至心灵：“陛下，臣妾不是算命，是观心。”
“观心？”萧衍冷笑，“你倒说说，能观出什么心？”
“能观出戍卫营的兵卒藏了给姑娘的芙蓉糕，能观出菜摊老妇篮底藏着给孙儿的糖糕，”沈妙颜语速平稳，目光扫过僵在原地的暗卫，“还能观出……陛下其实不想治臣妾的罪。”
最后一句落地，萧衍的瞳孔骤然收缩。观心玉上的“好奇”值瞬间跳到25%，“愤怒”跌了五个点。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谁都知道这位帝王最忌讳旁人揣测圣心，当年有个宠妃说“陛下好像不开心”，转天就被送进了冷宫。可此刻，萧衍却没发作，只是死死盯着沈妙颜。
“放肆！”他终于开口，声音却比刚才虚了些，“皇家威仪，岂容你……”
“陛下容臣妾说完。”沈妙颜往前半步，青布裙摆沾了草屑，却莫名生出股坦荡气，“前日大理寺查粮案，抓了七个粮商，审了三天三夜，用了三次刑，愣是没问出赃粮藏在哪。可臣妾前日在城郊茶摊，见其中一个粮商给小儿买糖葫芦，专挑裹了三层糖衣的——这人定是极贪甜的。”
她顿了顿，看萧衍的“疑惑”值又涨了些，继续道：“贪甜的人，多半熬不住苦。臣妾让京兆尹试试，给那粮商端碗蜜水，边喂边问，果然他就招了——赃粮藏在糖坊地窖里。”
这话半真半假，粮案是真的，用蜜水破案是她瞎编的，但观心玉上萧衍的“好奇”值己经飙到40%，显然听进去了。
“所以呢？”萧衍别过脸，看货郎筐里的泥人，语气却松了，“你摆摊，是想替大理寺审案？”
【系统任务触发！】沈妙颜脑海里突然炸响机械音，【任务名称：为“观心术”正名。任务要求：向萧衍证明观心之术对治国的价值。任务奖励：情绪解读升级（可识别谎言微表情），失败惩罚：禁足坤宁宫，抄写《女诫》百遍。】
百遍《女诫》？沈妙颜打了个寒颤，那还不如让她去算一百卦。
“陛下，”她忽然提高声音，引得周围百姓偷偷抬眼，“您说，为官者最该懂什么？”
萧衍皱眉：“忠君爱国。”
“不全对。”沈妙颜摇头，观心玉烫得更厉害，“该懂人心。知道百姓怕什么、盼什么，才不会瞎施政；知道下属藏什么、瞒什么，才不会被蒙蔽。就像方才那姑娘，她怕心上人不来，臣妾点破了，她便安心了——治理天下，不也是这个理吗？”
她刻意把“观心”往“治国”上引，眼角余光瞥见萧衍的手指在袖袋里动了动——那是他听进话时的小动作。
“皇后是说，”萧衍转过身，目光扫过跪地的百姓，“你这‘观心术’，能教给官员？”
“正是。”沈妙颜心头一喜，观心玉上的“赞同”值悄然爬至15%，“臣妾想在南市设个‘观心室’，让小吏们来学学怎么看神色、听语气，往后查案断案，或许能少些冤屈。”
这话正戳中萧衍的痛处。上月江南水灾，地方官报“灾情可控”，结果暗卫传回的消息是“饿殍遍野”，气得他砸了三个官窑瓷瓶。若真有法子让官员看懂百姓的“苦色”，看懂下属的“虚言”，何愁天下不治？
“呵，”他却仍嘴硬，“说得轻巧。若只是些江湖骗术……”
“陛下可派人来盯着。”沈妙颜立刻接话，“三日为期，若臣妾算错一桩事，任凭陛下处置。”
观心玉突然闪了闪，浮现出新的提示：【目标人物微表情分析：唇角微扬（压抑笑意），指尖轻叩掌心（认可），瞳孔微缩（盘算）——综合判定：己被说服80%】。
沈妙颜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萧衍突然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卦幡。“观心断事”西个字被他指尖捻着，龙纹袖口扫过布面，沾了点灰。
“皇后既想做事，”他把卦幡递回来，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松动，“总得有个体面些的地方。明日让工部在城南修个小院子，别再蹲街角了——像什么样子。”
人群里爆发出低低的抽气声，谁都没想到，皇上不仅没治罪，竟还准了皇后摆摊？
沈妙颜接过卦幡，指尖触到萧衍的指腹，冰凉一片。她福身时，观心玉上的情绪值终于稳定下来：【愤怒0%，认可60%，期待30%，其余10%】。
銮驾转身离去时，萧衍掀起车帘回头看了一眼。那抹青布身影正蹲在地上，把散落的铜钱一个个捡起来，阳光落在她发顶，竟比宫宴上的珠翠还亮些。
“陛下，”贴身太监小心翼翼地问，“真让皇后开那什么观心室？”
萧衍放下车帘，指尖着刚才触到沈妙颜的地方，凉丝丝的。“让她折腾。”他淡淡道，“朕倒要看看，她能观出什么心来。”
车外，沈妙颜捏着发烫的观心玉，听着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奖励己发放】，突然笑出声。她捡起最后一枚铜钱，对着太阳照了照，铜钱边缘的毛刺硌着手心，却比宫里的金锭子更让人踏实。
旁边卖花女壮着胆子问：“娘子……您真的是皇后娘娘？”
沈妙颜眨眨眼，把铜钱塞进她手里：“替我给你娘带句话，她儿子在边关挺好的，上月还托人捎了家书，被你爹藏在炕洞里了。”
卖花女愣住，随即眼圈就红了，扑通跪下磕头。沈妙颜笑着摆摆手，扛起那面“观心断事”的卦幡，往巷口走去——得赶紧回府，跟系统商量商量，明天的“观心室”该挂块什么样的匾额才像样。
街角的阴影里，暗卫低声向萧衍回禀：“陛下，卖花女的爹确实藏了家书，说是怕女儿惦记哭坏了身子。”
銮驾里的人没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在膝头敲出轻快的节奏。
（本章约2300字，通过“情绪值量化”“微表情分析”等现代元素具象化“观心术”，用“粮案”“水灾”等治国困境勾连皇后行为与帝王需求，既推进“帝后从对立到试探”的关系，又为后续“观心室推行”埋下伏笔，强化现代思维对古代规则的渗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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