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驿馆夜话，粥暖人心
离镇北王府越近，空气里的紧张便越浓。白日里避开镇北王的眼线绕路而行，入夜后才敢在城郊一处废弃驿馆歇脚。影卫在外围警戒，馆内只余一盏油灯，昏黄的光在墙上映出两人的影子，倒添了几分难得的安宁。
沈妙颜正用系统兑换的酒精棉给萧彻换药，他手臂上的伤口虽在愈合，却因连日奔波有些红肿。她动作放得极轻，指尖擦过他结痂的伤口时，他还是微微瑟缩了一下。
“还疼？”她抬头，眼里带着歉意，“早知道昨日不从密道钻了，那石缝太窄，蹭到你的伤口了。”
萧彻握住她拿棉片的手，掌心的温度熨贴着她微凉的指尖：“不碍事。比起这点疼，能拿到第二片碎片，值了。”他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眉头微蹙，“倒是你，连着两夜没睡好，眼下都有青影了。”
沈妙颜笑了笑，把药瓶收好：“以前赶项目报告，熬三个通宵都是常事。这点困意，不算什么。”她说着打了个哈欠，话音刚落，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萧彻低笑出声，起身走到驿馆角落的旧灶台边。那里有影卫提前备好的米和清水，他挽起袖子，竟开始生火煮粥。火光跳跃着映在他脸上，褪去了帝王的威严，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沈妙颜看得愣住：“你还会煮粥？”在她印象里，帝王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别说生火，怕是连灶台都没靠近过。
“父皇在世时，教过。”萧彻添了把柴，声音里带着点怀念，“他说，人在难时，一碗热粥比山珍海味更暖心。当年边关战事吃紧，他带朕在军营收拢伤兵，夜里就用行军锅煮过粥。”
火光映着他的侧脸，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沈妙颜忽然觉得，这个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也曾有过这样寻常的温情。她走过去，蹲在灶台边帮他添柴，火苗“噼啪”作响，把两人的脸颊都烤得暖暖的。
“现代也有句话，叫‘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她看着锅里渐渐翻滚的白粥，轻声道，“以前加班晚了，楼下小摊的老爷爷总会给我留一碗热粥，说小姑娘别总熬夜，伤身子。”说到这里，她忽然有些想家，声音低了下去，“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不好。”
萧彻搅粥的动作顿了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温柔：“等这事了了，朕陪你去找裂隙。若真能回去看看，便去看看。”
沈妙颜猛地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眸里。他没说“别想了”，也没说“不可能”，只是轻轻一句“陪你去”，却让她鼻子一酸。她吸了吸鼻子，笑道：“那可说定了，到时候我带你吃现代的火锅，比御膳房的好吃百倍。”
“好。”萧彻应着，盛了一碗刚煮好的粥，用勺子搅了搅，递到她面前，“先尝尝这个，看看比你说的火锅差多少。”
白粥熬得软糯，带着淡淡的米香，上面还撒了点影卫备的咸菜碎。沈妙颜吹了吹，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温热的粥滑入胃里，熨帖得像是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她看着萧彻也端起一碗，小口喝着，忽然觉得，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只要身边有他，有这碗热粥的温度，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油灯渐渐暗下去，萧彻收拾好碗筷，在墙角铺了两层褥子：“今夜你睡这里，我守着。”
沈妙颜却拉了拉他的衣袖：“一起睡吧，这里窄，靠得近才暖和。”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像在玄清观那晚一样，我不闹你。”
萧彻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漾起笑意，终究是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躺下，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却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驿馆外的风呜呜地吹，馆内的油灯忽明忽暗，沈妙颜却觉得异常安心。
她侧过身，看着萧彻的睡颜。他显然累极了，眉头却还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也在忧心国事。她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就被他反手握住。
“没睡？”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没睁眼。
“嗯。”沈妙颜轻声应着，“在想，等拿到最后一片碎片，我们该怎么阻止镇北王的献祭。”
萧彻睁开眼，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不管他有什么阴谋，朕都会护着你。就算灵核真能打开裂隙，朕也不会让你有事。”
沈妙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萧彻，我发现……好像越来越不想回去了。”
萧彻的呼吸顿了顿，猛地收紧了握着她的手，力道大得像是怕她跑掉。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米粥的淡香：“那就留下。”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两个字，却重得像承诺。沈妙颜闭上眼睛，任由他将自己揽进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沉入梦乡。梦里没有时空裂隙，没有权谋诡计，只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和他温暖的怀抱。
天快亮时，影卫悄声来报：“皇上，查到了，最后一片碎片藏在镇北王府的密室，由西名死士看守。”
萧彻轻轻抽出被沈妙颜攥着的手，替她掖好被角，眼底的温柔瞬间化作锐利的锋芒。他起身时，沈妙颜也醒了，揉了揉眼睛，递给他一块用布包好的咸菜：“路上吃，配粥。”
萧彻接过布包，指尖碰到她的温度，嘴角忍不住上扬：“好。”
晨光熹微时，两人再次踏上征途。沈妙颜摸了摸怀里的两片时空锚点碎片，碎片的温度与昨晚粥的暖意渐渐重合。她看向身边的萧彻，他正望着远方的镇北王府方向，眼神坚定。
前路依旧凶险，但只要身边有他，有过这一夜的温馨，她便有勇气面对所有风雨。毕竟，最暖的不是热粥，是身边人的陪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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