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工作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符纸特有的草木气息。
谭羽宸坐在餐桌旁,正低头仔细擦拭着他的铜钱剑。剑身被打磨得锃亮,映出他专注的神情。经过几天的休养,他的视力己经基本恢复,只是长时间用眼还会有些酸涩。
唐泽布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走出来,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在谭羽宸手边:“阿苗说你的眼睛还需要再养一周,别太用力。”
谭羽宸抬起头,笑着接过咖啡:“放心,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唐泽布在他对面坐下,端起自己的咖啡抿了一口,“阿苗的药膏效果很好。”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咖啡,阳光渐渐爬满桌面,温暖而宁静。经历了海边的激战和谭羽宸的失明危机,这样平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珍贵。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这个时间会是谁?”谭羽宸放下咖啡杯,有些疑惑地站起身。这个时间很少会有委托人上门,更何况他们最近也没有接新的委托。
唐泽布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活人的气息,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感顺着门缝渗透进来。
“我去开门。”唐泽布站起身,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黑色的信封静静地躺在门口的脚垫上。信封的材质看起来很特殊,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唐泽布打开门,弯腰捡起信封。入手冰凉,信封上没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只在右下角有一个暗红色的火漆印,印着一个扭曲的瞳孔图案——正是“暗瞳”组织的标志。
“是‘暗瞳’的人送来的?”谭羽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警惕。
唐泽布转过身,将信封递给他:“没人,只有这个。”
谭羽宸接过信封,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质感,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信封材质不对,上面附着了微弱的邪气。”他掂量了一下,“里面好像只有一张纸。”
“打开看看。”唐泽布的目光落在那个暗红色的火漆印上,眼神锐利。
谭羽宸点点头,小心地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纸。卡纸上用暗红色的墨水写着几行字,字迹扭曲,仿佛是用鲜血写成。
“读出来。”唐泽布说道。
谭羽宸深吸一口气,朗声念道:“‘致谭羽宸与唐泽布: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听闻二位近日忙于疗伤,想必闲暇无事。特备薄礼一份,于三日后子时在指定地点相赠。地点:城市中心地铁站旧址。事由:鬼门开启大典。诚邀二位莅临观礼,共襄盛举。——谭影敬上。’”
念完最后一个字,工作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阳光似乎都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冷起来。
“鬼门开启大典?”谭羽宸捏紧了手中的黑色卡纸,指节泛白,“他疯了不成?竟然想强行开启鬼门?”
唐泽布的脸色也异常凝重:“他不是疯了,是自信过头了。他在向我们下战书。”
“战书?这分明是陷阱!”谭羽宸将卡纸拍在桌上,“他明知道我们会阻止他,还特意把时间地点告诉我们,就是笃定我们会去!”
“我们必须去。”唐泽布的语气异常坚定,“如果他真的成功开启鬼门,后果不堪设想。”
谭羽宸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知道必须去!但这太诡异了!谭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成为‘人间鬼主’。”唐泽布轻声说道,“之前他就表露过这个野心。开启鬼门,引百鬼夜行,汲取混乱的阴气,完成他所谓的终极邪法。”
谭羽宸沉默了,他回想起之前与谭影的几次交锋,对方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尤其是在融合了邪术与鬼力之后,更是难对付。
“三日后子时…”谭羽宸喃喃道,“时间这么紧迫,我们根本来不及做太多准备。”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唐泽布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城市中心地铁站旧址…”谭羽宸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相关信息,“我记得那地方早就废弃了,据说抗战时期是个防空洞,后来改建成地铁站,用了没几年就因为结构问题停用了。”
唐泽布转过身:“那地方历史悠久,地下结构复杂,而且…”
“而且阴气很重,”谭羽宸接过他的话,“这种地方最容易滋生邪祟,也最适合进行开启鬼门之类的邪术仪式。谭影选这个地方,显然是早有预谋。”
他滑动着手机屏幕,眉头越皱越紧:“资料很少,只有一些简单的历史介绍和几张模糊的照片。看来我们得亲自去探查一下。”
“不行。”唐泽布立刻否决,“现在去太危险。谭影既然敢把地点告诉我们,肯定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谭羽宸有些着急,“连敌人的阵地都不了解,怎么制定作战计划?”
唐泽布走到桌前,拿起那张黑色卡纸仔细端详:“他既然敢送请柬,就不怕我们提前探查。或者说,他巴不得我们去探查,好消耗我们的实力。”他顿了顿,“我们不能按他的节奏来。”
谭羽宸冷静下来,不得不承认唐泽布说得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真等到三天后首接闯进去吧?”
“当然不能。”唐泽布将卡纸放下,“我们需要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查清楚那个地铁站旧址的详细情况,包括历史背景、建筑结构、地下通道分布等等,越详细越好。另一方面,我们要抓紧时间准备法器符箓,做好万全的准备。”
“查资料没问题,我可以动用家族的关系。”谭羽宸说道,“但那个旧址的内部结构资料恐怕很难弄到,毕竟废弃了那么多年。”
“我有办法。”唐泽布说道,“我认识一个专门研究城市历史建筑的老人,也许他能帮上忙。”
谭羽宸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他顿了顿,“那准备法器符箓的事就交给我。我会联系家族,把能用得上的好家伙都弄来。”
“小心点。”唐泽布提醒道,“别让家族的人知道具体情况,尤其是关于鬼门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谭羽宸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分寸。就说遇到了棘手的邪祟,需要家族支援。”他看着唐泽布,“那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
“不急。”唐泽布摇摇头,“先分析一下这张请柬。谭影既然花这么大功夫送过来,不可能只传递时间地点这么简单。”
谭羽宸重新拿起黑色卡纸:“你是说这里面还有别的信息?”他翻来覆去地看着,“除了这几行字,没别的了啊。纸质很普通,就是颜色是黑的。”
“用符火试试。”唐泽布提议。
谭羽宸眼睛一亮,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指尖燃起一簇微弱的金色火焰。他小心翼翼地用符火烘烤着黑色卡纸的背面。
随着符火的烘烤,卡纸背面渐渐浮现出一些淡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地图或符号。两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那些逐渐清晰的纹路。
“是坐标!”谭羽宸惊喜地说道,“还有一些标记,看起来像是地下通道的分布图!”
唐泽布凑近仔细观察:“不止这些。你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个特殊的符号,“这是‘暗瞳’的祭坛标志,说明他们会在这个位置设置主祭坛。”
“还有这个符号,”谭羽宸指着另一个标记,“这是‘锁魂阵’的阵眼标志!他们果然准备了后手!”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谭影果然狡猾,表面上是挑衅,实则在请柬中隐藏了这么多信息,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另有图谋。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谭羽宸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浮现出来的纹路拍下来,“有了这些坐标和分布图,我们就能提前规划路线,避开陷阱。”
“但也不能全信。”唐泽布提醒道,“这很可能是谭影故意给我们的假信息,用来误导我们。”
“我明白。”谭羽宸点点头,“这些信息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全当真。”他收起手机,“看来谭影对自己很有信心,竟然敢给我们提供这些‘便利’。”
“或者说,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唐泽布的语气有些冰冷。
谭羽宸笑了笑:“也好,让他得意几天。等我们准备好了,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他站起身,“好了,时间紧迫,我们赶紧分头行动吧。你去联系那位历史专家,我去准备法器和查资料。”
“等等。”唐泽布叫住他,“中午一起吃饭,到时候交换信息。”
“好。”谭羽宸点头,“我会尽快回来的。”
看着谭羽宸匆匆离去的背影,唐泽布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张黑色卡纸上。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那些扭曲的字迹,眼神变得异常深邃。
谭影的挑衅显而易见,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个能隐忍这么多年,策划了这么多阴谋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暴露自己的底牌。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他没看透的东西。
他拿起手机,翻找出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喂,哪位?”
“张老先生,您好,我是唐泽布。”
“唐泽布?”老人似乎愣了一下,“哦,是小布啊,好久没联系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唐泽布说道,“您对城市中心的那个废弃地铁站有了解吗?就是抗战时期的那个防空洞改建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那个地方啊…知道一些。怎么突然问起那个地方了?那里可不太平啊。”
“您知道它的详细结构图纸吗?包括地下通道的分布。”
“结构图纸?”老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我这里倒是有一份当年防空洞的设计草图复制品,不过不太完整。至于后来改建地铁站的图纸,我就没有了。怎么,你要找那个地方做什么?”
“我有个朋友对那里的历史很感兴趣,想做些研究。”唐泽布没有说实话。
“研究?”老人的语气有些奇怪,“小布啊,不是我说你,那个地方最好别去。阴气太重,邪乎得很。以前就出过不少事,后来才废弃的。”
“我知道,我们会小心的。”唐泽布说道,“那张草图复制品您能借我看一下吗?或者拍张照片发给我也行。”
老人犹豫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好吧。你现在过来拿吧,我正好在家。不过小布,我还是劝你一句,离那个地方远点,别惹祸上身。”
“谢谢您,张老先生,我会注意的。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唐泽布将那张黑色卡纸小心地收好,然后拿起外套,快步走出了工作室。
清晨的阳光虽然明亮,但空气中似乎己经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霾。一场大战在即,他能感觉到,这次的对手和之前遇到的都不同,谭影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的想法。为了阻止谭影的阴谋,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更为了他和谭羽宸的未来,这场战斗,他们必须赢。
他加快脚步,朝着张老先生家的方向走去。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他必须尽快拿到图纸,做好准备,迎接三天后的那场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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