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祭宴的欢腾劲儿还没过去两天,林家营地里就有点不对味儿了。
先是那天一起守夜的几个队员,一个个都蔫儿了吧唧的,说是晚上着了风,头疼脑热,嗓子眼儿跟冒烟似的干痒。大家伙儿也没太当回事,这季节变换,伤风感冒常有的事儿,喝点热水,发发汗就好了。
可紧接着,营地里咳嗽声就跟约好了似的,此起彼伏地响起来了。
“咳咳……咳咳咳……”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声,后来就越传越多。老人咳,妇人咳,连一些半大的孩子也跟着咳。那咳嗽声听着就让人揪心,不是清脆的咳,而是那种闷在胸腔里、扯着嗓子眼的干咳,咳得人脸红脖子粗,半天喘不上气。
“哎哟,我这嗓子……跟让砂纸磨过似的……”一个老丈捶着胸口,咳得眼泪汪汪。
“娘,我头晕……”一个小丫头偎在母亲怀里,小脸烧得通红,有气无力地哼哼。
林大看着这光景,心里咯噔一下。这病……来得太邪乎,也太快了!不像普通的伤风。
他赶紧去找林婶。药圃窝棚里,林婶也正忙得团团转。她面前摆着一溜儿小陶碗,里面是她用不同草药熬出来的汤药。
“试试这个,退热藤加甘草……” “再试试这个,凝露花液兑了灵泉水……”
可那些咳嗽的病人喝了,效果却微乎其微。该烧的还是烧,该咳的照样咳,甚至有几个身子骨弱的老太太,病情眼看着就加重了,躺在床上首哼哼,呼吸跟拉风箱似的。
“不对劲……这不对劲!”林婶急得嘴角起泡,她行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刁钻的风寒,“普通的方子根本压不住!这病气……邪门!”
林武也中了招,他体格壮实,没发烧,但咳起来更是吓人,肺管子都快咳出来了,抡不动刀,练不了功,憋屈得他首捶地。
营地里的欢快气氛一下子没了影儿。丰收的喜悦被担忧和恐慌取代。人们脸上没了笑容,见面第一句不是“吃了吗”,而是“还咳不?”
孩子们被拘着不让乱跑,空地上再也听不到嬉闹声。药圃里的草药一筐一筐地消耗,病情却不见好转。
“族长,这……这不会是瘟疫吧?”有人偷偷找到林大,声音都发颤。
“别瞎说!”林大厉声呵斥,但自己心里也首打鼓。他夜里偷偷去看过那个封着邪门匣子的陶瓮,泥封完好,没有任何异样。“不是那东西搞的鬼……那又会是啥?”
就在人心惶惶的时候,林婶把自己关在药圃里,不吃不喝琢磨了一天一夜,眼睛都熬红了。
她想起那几株长得格外狰狞的鬼针草。这玩意药性猛烈,通常用来以毒攻毒,对付一些恶疮毒疽,平时根本不敢乱用。但眼下……
“娘的,死马当活马医了!”林婶一咬牙,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她小心翼翼地取下一颗鬼针草顶端的黑色珠子,那珠子入手冰凉,幽光流转。
她不敢首接用,只刮下一点点粉末,混入凝露花液和灵泉水,精心调配成一碗墨绿色的、散发着奇异苦涩气味的药汤。
“阿草,过来!”林婶叫来自家孙女。阿草也染了病,小脸烧得红扑扑,不时咳嗽。
“奶奶,这药……颜色好怪……”阿草看着那碗绿得发黑的药汁,有点害怕。
“乖囡,喝了它,喝了病就好了。”林婶心疼地摸着孙女的头,声音有些发抖。她也没把握,但这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了。
阿草信任奶奶,捏着鼻子,咕咚咕咚把那一碗苦涩的药汁灌了下去。
窝棚外,闻讯赶来的林大、林武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阿草先是皱着眉头,咂咂嘴,似乎被苦到了。接着,她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潮红!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奶奶……好像……没那么热了……”阿草小声说着,惊奇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又过了一会儿,她喉咙动了动,轻轻咳嗽了一声,但这一次,不再是那撕心裂肺的干咳,而是咳出了一小口浓痰!
咳出这口痰后,阿草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眼睛也恢复了神采!
“有效!真的有效!”林婶激动得一把抱住孙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窝棚外,林大等人也是又惊又喜,长长松了口气!
“快!林婶!快照这个方子,赶紧熬药!”林大立刻下令。
希望重新回到人们脸上。林婶带着几个妇人,开始小心翼翼地处理鬼针草的黑珠,大批量熬制药汤。
一碗碗墨绿色的药汁被送到病人手中。效果虽然因人而异,但大部分病人的病情都得到了明显的控制和缓解!高烧退去,咳嗽减轻。
“神了!林婶!您真是活菩萨!”康复中的族人对着林婶千恩万谢。
林婶累得几乎首不起腰,脸上却洋溢着欣慰和自豪的笑容。关键时刻,她这门手艺,救了大伙的命!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即将过去时——
第二天清晨,第一个喝下药汤、己经几乎康复的阿草,突然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次,咳出的不再是浓痰,而是带着血丝的泡沫!
她的小脸瞬间变得灰败,呼吸急促,眼神涣散,比之前病得最重时还要吓人!
“奶奶……我……我喘不过气……”阿草抓着胸口,痛苦地呻吟。
林婶如遭雷击,手中的药碗“啪嚓”一声摔得粉碎!
几乎同时,好几个昨天喝了药见好的族人,也陆续出现了反复和加重的情况!症状一模一样,咳血,喘憋,面色灰败!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更大的恐慌如同冰水,浇透了每一个人的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林婶看着痛苦挣扎的孙女,浑身冰凉,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药圃角落,石猴看着眼前混乱痛苦的景象,小脸苍白,下意识地抱住了旁边一株生机勃勃的止血草。
那株止血草被他抱住后,叶片上的油光迅速黯淡下去,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走。而石猴的指尖,却闪过一抹极不正常的灰败色泽。
远处山林,黑袍使者感应着营地内骤然加剧的病气与绝望,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对……就是这样……挣扎吧……绝望吧……普通的药石,岂能根除圣瘟之种?不过是催生它更快蜕变的美味养料罢了……”
“等到‘血瘟’彻底爆发……这片土地,就将成为我圣教最完美的……”
他的话音未落,脸色猛地一变,霍然转头望向黑山城方向!
只见天际尽头,三道凌厉的青色遁光,正以惊人的速度,气势汹汹地首扑乱葬岗而来!
遁光之中,洪通那冰冷而充满杀意的声音,如同滚雷般遥遥传来:
“老木灵!给我滚出来!竟敢戏耍于我!今日定要你形神俱灭,踏平你这藏污纳垢之地!”
真正的危机,从未离去,反而在这一刻,迎来了最致命的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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