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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虚妄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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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众人在坠落中被撕扯成零散的个体。楚玄风在意识模糊前,看到墨尘苍白的脸被黑暗吞噬,平安绳在虚空中绷成一道细线,却终究抓不住任何人。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回廊,西周墙壁由流动的水银铸成,映出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影子——那些影子时而化作镜卫前辈扭曲的尸身,时而变成墨尘被折磨的模样,每一次变幻都伴随着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

“有人吗?”楚玄风握紧镜心,平安绳突然发烫,在地面烙出歪斜的“菱”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禾菱被深渊吞噬前绝望的眼神让他心口一痛。循着平安绳的指引,他在回廊转角处发现了昏迷的禾菱,少女手中还死死攥着半截烧焦的稻穗,竹筐里散落着被魔气腐蚀的麦饼碎屑。

“先生......”禾菱睫毛颤动,泪水划过脸颊,“我梦见墨尘哥说,稻穗在说谎......”她话音未落,回廊突然剧烈震动,水银墙壁轰然裂开,露出里面被困的疏萤。蝶女发间的萤火虫花黯淡无光,母蝶翅膀被钉在墙上,磷火即将熄灭。“他们......在篡改我们的记忆......”疏萤咳出黑血,指了指远处正在融化的汀兰虚影——那虚影手中的红头绳缠绕成绞索,正缓缓勒住自己的脖颈。

与此同时,砚秋摸索着冰冷的墙壁,残砚在怀中发出呜咽。盲眼泛起诡异的紫光,她“看”到照眠被困在一座倒悬的星图阵中,星图剑插在她胸口,每根星线都在汲取她的生命力。雪域深处,寄雪被封在千年玄冰里,雪神印黯淡无光,大长老的虚影正在逐渐消散。而在回廊尽头,墨尘被锁链吊在一座燃烧着业火的祭坛上,七枚信物化作七把利刃,正一寸寸剖开他的胸膛。

“这是......心魔的幻象!”砚秋咬破舌尖,将鲜血涂在残砚上。朱砂梅纹骤然亮起,在地面勾勒出破阵的星图。然而,当她试图按照星图指引前进时,却发现回廊开始无限循环,每一次转角都通向不同的绝望场景。有一次,她摸到了楚玄风冰冷的尸体,平安绳缠绕在他颈间,镜心碎裂成齑粉;还有一次,她听见禾菱的惨叫,循声而去却只看到满地稻穗化作的白骨。

另一边,照眠在星图阵中艰难地拔出星图剑。剑脊的裂痕中渗出她的鲜血,却意外激活了剑中沉睡的镜卫英灵。“丫头,斩断与过去的羁绊!”英灵的声音震耳欲聋,“星图本就是虚幻,唯有破而后立!”她咬牙挥剑,斩断了连接心脏的星线,鲜血喷涌而出的刹那,星图阵轰然崩塌,却也让她陷入了更深的幻境——在那里,她看到母亲含恨而死的真相,而凶手,竟然是她最敬爱的楚玄风。

寄雪的玄冰突然传来叩击声。她睁眼望去,冰层外站着浑身浴血的墨尘,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刀。“雪神之女,你的善良,不过是懦弱的遮羞布。”墨尘的声音冰冷刺骨,“看看你守护的人,都在利用你!”寄雪的霜纹开始不受控制地暴走,冰锥刺破她的皮肤,鲜血染红了玄冰。恍惚间,她想起大长老临终前的话:“真正的强大,不是冰封万物,而是融化自己的执念。”

当众人在各自的幻境中苦苦挣扎时,墨尘在业火祭坛上突然睁开双眼。他胸口的伤口处,狼形玉佩与镜心碎片产生共鸣,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原来如此......”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任由业火焚身,“心魔最怕的,从来不是力量,而是......”火焰中,他的身影逐渐透明,却在消散前,将一缕执念注入了平安绳。

楚玄风怀中的平安绳突然暴涨,化作一道金色桥梁贯穿所有幻境。“别相信眼睛看到的!”墨尘的声音在众人心中响起,“回忆里最痛的伤疤,就是破局的钥匙!”楚玄风猛地想起初遇墨尘时,少年藏在麦饼里的半块糖;禾菱握紧烧焦的稻穗,想起墨尘教她辨认良种时的耐心;疏萤看着母蝶,回忆起墨尘为救受伤的幼蝶与凶兽搏斗的场景......

当众人怀着坚定的信念踏出幻境时,回廊尽头的业火祭坛己然熄灭。墨尘虚弱地躺在地上,胸口的伤口正在愈合,而在他身旁,一块刻着“虚妄”二字的石碑缓缓升起。石碑缝隙中,猩红的眼睛再次闪烁,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们以为这就是结束?下一关,准备好面对......你们自己吧。”话音未落,地面再次裂开,众人又一次坠入未知的黑暗,而这一次,等待他们的,是比心魔更可怕的敌人——他们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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