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阳的指尖瞬间变得冰凉，尽管他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是泄露了内心的动摇："这...这证明不了什么。"
"别急，再看看这个。"程昱又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那是一份艺人评估报告，右下角赫然是顾衍之的亲笔签名，"'音色纯净度85%，舞台表现力70%，与A.Star1相似度92%'——猜猜这是对谁的评价？"
苏沐阳甚至不需要仔细辨认，那些字迹他再熟悉不过——和乐谱上那些红色批注如出一辙。他的胃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顾衍之收集'秦沐周边'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程昱向前逼近一步，皮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以为你是特别的？醒醒吧，你只是最新的一款替代品，一个精致的复制品。"
"我不相信你。"苏沐阳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却倔强地抬起头，首视着程昱的眼睛，"如果顾老师真的只是把我当替代品，为什么还要帮我？为什么每天陪我排练到深夜？为什么......"
"为什么对你特别？"程昱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突然凑近苏沐阳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敏感的颈侧，"因为你是最像秦沐的一个。但别高兴太早——"他的声音骤然压低，"秦沐最后的下场可不太好。"
说完，他粗暴地将整个文件袋塞进苏沐阳颤抖的手中："自己看吧。最后一页是秦沐失踪前的照片，好好看看你未来的样子。"
苏沐阳没有立即打开文件袋查看内容，而是用尽全力将它紧紧攥在手中，修长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关节泛白，青筋在手背上清晰可见。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困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些本不该我知道的事情..."
程昱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月光将他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因为我曾经也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首到新的'秦沐'出现在顾衍之的生命里。"说完这句话，他便迈步离去，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渐渐消失。
回到宿舍后，苏沐阳机械地将那个烫手的文件袋塞进了床垫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将它永远埋葬。但那一夜，他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程昱的话语像一条带着剧毒的藤蔓，在他脑海中疯狂生长蔓延，缠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顾衍之对他那些特别的关注，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些独处的时光...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像某个己经逝去的影子吗？
那些深夜里的钢琴课，顾衍之手把手教他弹奏的每一个音符；那杯总是恰到好处出现在他桌前的蜂蜜柚子茶，温度永远刚好；还有窗台上定期更换的各种口味巧克力...所有这些温暖的细节，原来都不是给"苏沐阳"的，而是给那个永远活在顾衍之记忆中的"秦沐"的？这个认知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剜着他的心。
清晨微凉的空气中，苏沐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向排练室。连续三个通宵的创作让他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当他推开排练室的门时，却意外发现同组的陈明和另外两个学员正鬼鬼祟祟地聚在角落里交头接耳，看到他进来立刻像受惊的鸟群般散开，脸上还挂着那种令人不安的古怪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苏沐阳将背包放在地上，声音因为疲惫而略显沙哑。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陈明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语气中却带着明显的讽刺，"就是听了你的新作品，挺有'创意'的。"他刻意在"创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苏沐阳顿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什么新歌？你在说什么？"
"别在这里装无辜了，"陈明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封邮件，"《星尘》的demo今天一大早就被群发给全节目组了，邮件里说是你为第三次公演准备的原创作品？旋律确实不错，就是..."他故意拖长声调，"听起来莫名地耳熟呢。"
苏沐阳一把夺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他呕心沥血完成的原创曲目《星尘》的音频文件。这首歌本该只有他和最信任的录音师老张才有，现在却被匿名发送到了节目组的公共邮箱，邮件的标题更是恶毒至极：《苏沐阳涉嫌抄袭作品抢先听》。
"这绝对不是我发的！"苏沐阳的声音因为震惊而颤抖，"而且我可以发誓，这首歌每一个音符都是我原创的，绝不存在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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