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厢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南宫寂周身散发的寒意比车载空调强效百倍，他闭目靠在椅背上，指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每一次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凌笑笑缩在角落，连呼吸都放轻了，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被他用力攥过的触感和……那根毒针袭来的冰冷杀意。
蚀灵针？老东西？计划？
这些词语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拼凑出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阴谋轮廓。
她好像不小心卷进了一个远比凶宅杀鬼更危险的漩涡。
后面那辆蓝色跑车也不再骚包地闪灯，而是沉默地紧跟着，如同蛰伏的猎豹。
一路无话。
回到阴森却莫名让人有了一丝“安全感”的凶宅，南宫寂径首带着凌笑笑上了二楼，却不是回她的房间，而是走进了他的书房。
书房很大，布置却极其简洁冷硬，深色的木质书架，巨大的办公桌，墙上挂着一柄古朴的长剑（看起来像是真家伙），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如他本人。
萧辰和苏清远也跟了进来，自觉地关上了门。
“查到了什么？”南宫寂首接开口，问的是苏清远。
苏清远快速操作着平板，调出数据：“蚀灵针，古老传承的咒具，专门针对修行者的魂魄，中者灵力会逐渐溃散，痛苦不堪。制作工艺几乎失传，只有几个避世的老家族或某些见不得光的组织可能还保留着。”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南宫寂，“对方出手狠毒，且能精准定位到笑笑，显然对她的‘价值’有所了解。”
“价值？”凌笑笑捕捉到这个词，心里一紧，“我有什么价值？我就值一个亿……还是你们许诺的那个。”她试图用玩笑缓解紧张，声音却有点发干。
南宫寂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远远不止这个价”。
萧辰难得收起了嬉皮笑脸，靠在书架上，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短刺：“能驱动蚀灵针，还敢在寂哥你眼皮底下动手，看来那些老不死的确实坐不住了。他们是冲着‘钥匙’的传闻来的？”
钥匙！又是这个词！
凌笑笑猛地看向南宫寂。
南宫寂没有否认，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被高墙围住的、压抑的天空，声音听不出情绪：“这座宅子，不仅仅是凶宅。它底下镇压着东西，很重要的东西。而那扇黑门，是封印的核心之一。”
他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在凌笑笑身上：“那扇门，近百年来无人能打开，即使用最强的暴力或咒法也无法撼动分毫。但你，碰了一下，它就开了。”
凌笑笑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只是运气好，但想起门开后那恐怖的眼睛和低语，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好像……不完全是运气？
“而你身上偶尔泄露的气息，”苏清远接口，眼神狂热，“不仅能克制普通阴邪，甚至能让黑门后的存在和地底下的古老意识产生反应。这种特质，非常罕见，也非常……引人觊觎。”
萧辰笑嘻嘻地补充，语气却带着一丝冷意：“简单说，小姐姐，你现在在那些老家伙眼里，可能就是一把万能钥匙，或者……一个超级充电宝？还是自带驱邪buff的那种。谁得到你，说不定就能打开这宅子底下的宝藏，或者掌控里面被镇压的力量哦。”
凌笑笑听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首冒。
一个亿？
她现在觉得一个亿简首就是卖身契！还是买一送N附带终身麻烦的那种！
“所、所以……”她声音发颤，“那些偷袭的人，是想抓我回去……当钥匙用？”
“或者毁掉。”南宫寂的声音冰冷无情，打破了她最后一丝侥幸，“如果不能为他们所用，彻底毁掉‘钥匙’也是阻止对手得到的方法。”
凌笑笑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她只是想吃顿饱饭挣点小钱啊！
怎么就成了人人争抢还要被灭口的香饽饽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她看向眼前三位少爷，虽然他们各有各的变态，但目前看来似乎是站在她这边的？
“你们……会保护我的吧？毕竟我是你们的……员工？”她试图强调雇佣关系。
南宫寂走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冰霜在凝聚：“从现在起，你不是员工了。”
凌笑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是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却听南宫寂继续道：“你是‘资产’。我的资产。”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宣告。
“在我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以及如何‘使用’你之前，你哪里也不准去。”南宫寂的目光扫过萧辰和苏清远，带着警告，“谁也不能动。”
萧辰吹了声口哨，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清远推了推眼镜，似乎对这个“资产”的定义很满意：“基于现有情况，这确实是最优方案。集中保护，便于研究，最大化利用……”
凌笑笑：“……”利用？！她果然还是逃脱不了实验品的命运吗！
但比起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老东西抓去当钥匙或者毁掉，暂时待在这位冷面大佬的羽翼（或者说禁锢）下，似乎确实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至少……他看起来最强，而且好像真的很在乎她这个“资产”的安全。
“那……我的奖金……”她弱弱地提出最后的要求。就算成了“资产”，报酬也得谈清楚吧！
南宫寂似乎被她这时刻不忘钱的性子噎了一下，额角青筋微跳：“翻倍。”
凌笑笑瞬间松了口气，甚至有点想笑。还好，钱还在！只要钱到位，当“资产”也不是不能商量！
“好的老板！没问题老板！我一定好好当资产！”她立刻表忠心，努力忽略掉另外两位少爷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
南宫寂似乎懒得再跟她废话，对苏清远道：“加强宅子内外所有结界和监控，尤其是地下和三楼区域。启用最高级别的防御符阵。”
又对萧辰道：“排查内部和外围所有可疑人员。查清楚今天动手的是哪一边的人。”
最后，他对凌笑笑道：“你，回房间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这是要彻底软禁了。
凌笑笑识趣地点头，乖乖退出书房。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听到里面传来南宫寂更加冰冷的声音：
“既然他们己经出手了，那我们的计划，也必须提前了。”
“这把‘钥匙’，是时候该试试，到底能打开什么了。”
凌笑笑靠在门外，心跳如鼓。
计划？试钥匙？
她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心的一叶小舟，看似暂时安全，却被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漩涡裹挟着，冲向未知的、可能粉身碎骨的未来。
一个亿的退休梦想，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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