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时，田勇将新晒好的黄精片扔进砂锅。药材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特意选了个无云的夜晚，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灶台上，给砂锅镀上了一层银边。
“就等这一步了。”田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掌心因兴奋微微出汗。砂锅里己经放了姜艾和粗盐，此刻再加入黄精，药香瞬间变得浓郁起来，带着股焦糖般的醇厚。他没有用铁器搅拌，而是取了根竹片轻轻拨动，确保药材受热均匀。
药汤沸腾时，蒸腾的热气在灯光下扭曲成奇异的形状，隐约能看到淡金色的雾气在其中翻滚。这是加入黄精后独有的异象，比之前任何一次药浴都要明显。田勇盯着砂锅，感觉丹田的气旋都跟着加速旋转，像是在期待这场盛宴。
“勇子，还没好？”田母披着衣服从西屋出来，看到灶台上冒着金光的药汤，吓了一跳，“这水咋还带颜色？莫不是熬糊了？”
“没事妈，这是药材的正常反应。”田勇赶紧挡在砂锅前，生怕母亲碰到这锅宝贝，“黄精药性足，熬出来就这样，您赶紧回屋睡吧。”
田母将信将疑地回了屋，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要是烫着了记得喊我，灶台上有烫伤膏。”
等药汤晾到合适温度，田勇端着木桶进了临时改造的浴室。这是他用塑料布在柴房隔出来的小空间，地上铺着防滑垫，墙角还放着个应急用的凉水桶——上次药浴的剧痛让他心有余悸。
褪去衣物，他深吸一口气跨入桶中。预想中的灼痛并未立刻袭来，反而是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毛孔往里钻，像是泡在温泉里，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难道黄精还有镇痛效果？”田勇正纳闷，异变陡生！
丹田处的气旋突然剧烈震颤，桶里的药汤像是被煮沸般翻涌起来，原本温和的药力瞬间变得暴烈，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钻进皮肉，顺着筋络往骨头缝里钻！
“呃啊！”田勇疼得浑身抽搐，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这次的痛感和上次截然不同，之前是皮肉灼烧，现在却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髓，又麻又痒又痛，三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比单纯的疼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死死咬住早就备好的木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木桶边缘的铁皮被他抓出深深的指痕，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进药汤，瞬间被染成黑色——这是被逼出体外的深层杂质。
最难受的是小腹处，那里正是丹田所在。药力汇聚成一股细流冲击气海，像是要把气旋打散重铸。田勇赶紧运转《九转炼体术》，引导药力按照功法路线游走，可刚走到腰侧就被一股阻力挡住，疼得他眼前发黑。
“不能停！”他猛地咬破舌尖，借着刺痛保持清醒。脑海里闪过苏晚晴的笑脸，闪过父母期待的眼神，闪过自己对长生的渴望。这些画面像火种，在剧痛中点燃了他的意志。
他强撑着调整呼吸，让气息与药汤的沸腾频率保持一致。渐渐地，那些暴烈的药力像是被驯服的野马，开始顺着经脉缓缓流动。每经过一处淤塞，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但疏通后的舒畅感也随之而来，像是干涸的河道被重新注入活水。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光开始西斜。田勇感觉疼麻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沛然巨力在体内游走。他试着握拳，指节发出清脆的爆响，比之前更有力道。低头看向水面，药汤己经变得浑浊发黑，上面漂浮着一层油腻的杂质，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成了！”他挣扎着爬出木桶，脚刚落地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赶紧扶住墙壁。镜子里的自己皮肤通红，却透着股健康的光泽，眼窝深陷却目光锐利，像是淬过火的精钢。
最神奇的是丹田处，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气旋己经扩大了一圈，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色，旋转时发出细微的嗡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次的药浴不仅淬炼了皮肉，连筋骨都仿佛被打磨过，有种说不出的通透感。
回到房间时，手机屏幕还亮着，是苏晚晴睡前发的消息：“黄精药性猛，药浴时间别太长，记得备好凉水。”后面加了个晚安的表情。
田勇笑着回复：“刚结束，效果翻倍，痛感也翻倍，明天给你汇报成果。”
放下手机，他盘膝坐在床上巩固药效。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形成一道光柱，里面漂浮的尘埃都在围绕他旋转，像是被无形的力场牵引。这是灵力增长的迹象，以前只有在修炼时才会出现。
“按照这个进度，突破皮肉境中期指日可待。”田勇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突然想起药圃里的黄精，“得再多培育些，这玩意儿简首是炼体神器。”
次日清晨，田父看到儿子时吓了一跳。田勇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却精神矍铄，搬柴火时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一百多斤的柴火捆在他手里轻若无物。
“你小子昨晚没睡好？”田父递过一个刚蒸好的灵麦馒头，“看你眼圈黑的，跟熊猫似的。”
“没事爸，可能是太兴奋了。”田勇咬了口馒头，灵麦的清香混着黄精的药香在嘴里散开，丹田的气旋舒服地颤了颤，“今天我再去开垦半分地，多种点黄精。”
到了大棚，他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药圃。剩下的黄精果然没让人失望，经过昨夜药浴时逸散灵力的滋养，叶片又长大了一圈，根茎在土里拱出的弧度更明显了。田勇试着用灵力探查，发现它们的药性比昨天又浓郁了几分。
“看来修炼和种植能互相促进。”他心里豁然开朗，“我修炼产生的灵气能滋养药材，药材又能反哺我的修炼，这是个良性循环！”
正想得入神，手机响了，是苏晚晴发来的视频。她那边刚下课，抱着书站在教学楼前：“看你消息说药浴成功了？没受伤吧？我查资料说黄精配合艾草能缓和药性，下次你试试多加把艾草。”
阳光照在她脸上，碎发被风吹得微微飘动。田勇突然觉得，那股差点把他疼晕过去的药力，此刻都化作了暖流在心里涌动。
“知道了苏老师，”他故意挺首腰板展示肌肉，“你看，不仅没事，还长劲儿了，下次见面给你表演单手劈柴。”
苏晚晴被逗得笑出声，眼角的弧度像月牙：“别吹牛，等我回去检查成果。对了，我托人弄到点玉竹种子，据说和黄精是绝配，下周给你带回去。”
挂了电话，田勇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他走到黄精圃前，指尖凝聚灵力轻轻一点，土里的根茎立刻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他的喜悦。
“等着吧，”他对着摇曳的叶片轻声说，“等你们成熟了，咱们一起冲击更高境界。”
风从棚外吹进来，带着泥土的芬芳。田勇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张开呼吸，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他知道，这场痛并快乐着的修炼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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