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时，田勇己拎着木桶来到后院那间改造的简易浴室。木桶里的药汤正冒着氤氲热气，黄精与枸杞的药香混着艾叶的清香，在晨雾中弥漫开来。这是他连续第三十七天药浴，自打突破炼气二层，药浴的效果越发显著，每次浸泡都能清晰感觉到药力顺着毛孔钻进筋骨，滋养着日渐强壮的肉身。
他褪去外衣跨入桶中，滚烫的药液瞬间包裹全身，带来针扎般的刺痛。这痛感比初时减轻了不少，却依旧让他倒吸口凉气。按照九转炼体术的法门，他双手按在桶沿，缓缓下蹲。随着动作，药液中泛起细密的气泡，那是药力被功法引导，正顺着经脉向丹田汇聚。
“呼……”当膝盖与胸口平齐时，田勇己汗如雨下。药液没过脖颈，温热的药力顺着咽喉涌入，与丹田的灵力交相辉映。他能清晰“看”到，那些蕴含着草木精华的药力，正像无数细小的毛刷，温柔地洗刷着经脉中残存的滞涩，让灵力流转愈发顺畅。
这般浸泡了约两刻钟，他才缓缓起身。皮肤被药液浸得通红，却透着健康的光泽。穿好衣服来到院心，那根被他当作练拳桩的老梨木桩己布满细密的拳印，最深的一处竟有半指深——那是昨日没控制好力道留下的。
“今天得悠着点。”田勇活动着筋骨，关节发出一连串脆响。他深吸口气，拳架缓缓展开。不同于往日的刚猛，今日的拳招多了几分圆融，每一拳打出都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在空气中划出微不可察的涟漪。
第一拳落在木桩上，发出“噗”的闷响，比往日轻了许多。可田勇自己清楚，这拳看似轻飘飘，实则将八成力道藏在皮肉之下，只以两成力道作用于木桩表面。木桩微微震颤，只留下个浅浅的白印。
“成了！”他心中一喜。这“藏劲”的功夫练了近月，今日终于入门。以往总担心力道太大伤了木桩，如今能收放自如，总算不用再偷偷更换木桩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院心不断传出沉闷的击打声。田勇的拳影在晨光中变幻，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似灵猿戏耍。每当拳风掠过，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却总能在接触木桩前收敛力道，只留下深浅适度的印记。
当他收拳站定时，朝阳己跃过山头。那根老梨木桩上新增了数十个均匀的拳印，深浅一致，如同精心雕刻而成。田勇甩了甩酸胀的手臂，正想回屋喝口水，眼角余光瞥见王大柱扛着锄头从院外经过。
“勇哥，又晨练呢？”王大柱嗓门洪亮，隔老远就打招呼，“你这拳头越来越有劲了，听着都比往日脆生。”
“瞎练着玩，活动活动筋骨。”田勇笑着擦汗，顺手把搭在晾衣绳上的粗布褂子披在身上，刚好遮住手臂上因发力而贲张的青筋。
王大柱凑近了才看见木桩上的新拳印，咋舌道：“我的娘嘞，这木头硬得跟铁似的，你拳头没事吧？”他伸手摸了摸最深的那个印子，“啧啧，比我用斧头砍得还规整。”
“这木桩老了，不禁打。”田勇含糊着带过，转身往屋里走，“柱子哥进来喝口水不？”
“不了不了，我得赶紧下地。”王大柱扛起锄头，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勇哥，你这身手不去镇上打擂台可惜了，听说赢了能得好几百块呢！”
田勇哭笑不得：“我这两下子哪够看，还是种地实在。”
等王大柱走远，他才松了口气回到堂屋。田父正坐在门槛上抽旱烟，见他进来，磕了磕烟锅道：“刚才听柱子说你又捶那木桩了？我看那木头快被你捶烂了，回头我再给你找根结实的。”
“不用爸，这木桩还能用阵子。”田勇递过刚晾好的茶水，“我就是随便练练，又不是真要打石头。”
田父呷了口茶，眼神古怪地打量着他：“你这阵子力气见长啊，前儿个扛化肥，你一人扛两袋跟玩似的，城里打工真能练出这本事？”
“可能是咱这水土养人，回来吃得多了。”田勇挠挠头，拿起墙角的扁担，“我去挑两桶水。”
他挑着水桶往河边走，心里暗笑。何止是力气见长，昨晚练御物术时，竟能同时操控三把柴刀在空中转圈了。只是这等事，还是瞒着家里为好，省得老两口担心。
来到河边，他放下水桶正要打水，忽然看见水面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不知何时起，眉宇间的疲惫早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种沉静的锐气，尤其是双眼，在阳光下亮得惊人。他试着运转灵力，眼周那两道淡青色纹路隐隐浮现——这是炼气二层的标志，据说灵力越精纯，纹路越清晰。
“得想办法遮掩下。”他摸了摸眼角，转身打水时故意用袖子擦了擦，装作被阳光晃了眼。
挑着水往回走，路过李婶家门口时，正撞见她在喂鸡。看见田勇挑着满满两桶水健步如飞，李婶又开启了大嗓门：“勇子力气越来越大了！这要是在旧社会，能当镖师了！”
“李婶又取笑我。”田勇笑着点头致意，脚步没停。水桶在他肩头稳如磐石，桶沿的水珠都没洒出半滴——这不仅是力气大，更是对力道掌控的体现。
回到家时，田母己做好早饭。玉米糊糊的香气混着灵鸡蛋的鲜美，让田勇食欲大动。他三两口喝完糊糊，拿起两个煮鸡蛋揣进兜里——这是给药圃里的灵苗准备的“肥料”，捣碎了混着灵雨浇灌，长势能快三成。
来到新搭的大棚，田勇先施展小云雨术滋润药圃。灵雨比往日更细密，精准地落在每株幼苗根部，甚至能根据不同药材的喜水量调节大小。做完这些，他才掏出鸡蛋，在石臼里捣碎，混着昨晚凝聚的灵露浇在几株长势较慢的黄精根部。
看着那些幼苗贪婪地吮吸养分，叶片舒展得更快了，田勇满意地笑了。这炼体和炼气相辅相成，如今不仅力气见长，连法术操控都精进不少。假以时日，或许真能在这末法时代，走出条不一样的修仙路。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枚陪伴多日的玉简，感受着其中温润的触感。阳光透过棚膜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远处传来田父吆喝着去地里干活的声音，田勇扛起锄头，脚步轻快地走出大棚——先把地里的活干完，下午还得继续琢磨那御物术呢，争取早日能隔空劈柴，那才叫真正的省时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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