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月华如水,静静倾泻在田家小院。万籁俱寂,只有草丛中偶尔传出的几声虫鸣,更衬得夜幽深。田勇却毫无睡意,他的心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全系在后院药圃那一小片泛着奇异微光的植物上——金丝黄精,终于到了成熟的时候。
他悄无声息地披衣下床,动作轻盈得像一只夜行的猫,没有惊动隔壁屋早己熟睡的父母。提起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巧竹篮和一把巴掌大小、却异常锋利的特制小药铲,他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融入了清凉的夜色之中。
后院药圃里,其他灵菜灵药都仿佛陷入了沉睡,唯有那几株金丝黄精,在皎洁的月光下舒展着肥厚硕大的叶片,那叶片竟真有蒲扇般大小,边缘隐隐透着一圈不易察觉的金色纹路。它们的根茎深埋土中,但透过稀松的土壤,似乎能感觉到其内蕴含的磅礴生机和浓郁药力,仿佛有淡淡的金色光晕在土壤缝隙间流转。
夜风带着凉意拂过,田勇却丝毫不觉得冷。炼气二层的灵力在体内缓缓循环,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温暖屏障,将夜寒隔绝在外。他蹲在黄精旁,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先屏息凝神,伸出一根手指,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最大的叶片。
指尖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灵光,一丝细若游丝的灵力渡了过去。那黄精叶片竟似有感知般,轻轻颤动了一下,叶面上的金色纹路似乎更亮了一丝,同时,一股微弱却异常欢欣雀跃的情绪波动,顺着指尖的灵力反馈回田勇的心神。这是炼气二层后,他对植物亲和度提升,才能感知到的微妙迹象。
“时候到了。”田勇心中笃定,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和期待。他拿起小药铲,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触碰婴儿的皮肤,小心翼翼地开始剥离黄精根茎周围的土壤。泥土,带着一股独特的、混合了多种灵植清香的芬芳气息,这是黄精成熟时自然散发的灵气所致,远比普通药材浓郁纯净。
他的动作耐心至极,生怕伤及任何一根细如发丝的须根。这些须根才是黄精药力精华所在。铲子一点点深入,终于触碰到主根。他屏住呼吸,用铲尖巧妙一撬,再用手稳稳握住根部,缓缓向上提起——
一株形态、几乎有小臂粗细的黄精被完整地取了出来!它的主体呈现出一种温润深沉的黄褐色,表面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纤细无比的金色丝线纹路,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而高贵的光泽。最惊人的是根须断口处,正缓慢地渗出一种粘稠剔透、犹如融化的琥珀般的淡金色浆液,一股极其浓郁的、带着甘甜气息的药香瞬间爆发开来,弥漫在小小的药圃中,让人闻之精神一振,仿佛西肢百骸都通泰了些。
“好!太好了!这品质,远超预料!”田勇心中狂喜,这株黄精的药力之强,比他之前在张老根那里见过的所谓“老山黄精”不知强出多少倍。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第一株宝贝放入铺着柔软干草的竹篮中,继续挖掘。
第二株、第三株……每一株都同样品相极品,金丝密布,浆液。那奇异的药香越来越浓,甚至引得旁边几垄的灵通菜和灵草莓都无风自动,叶片微微朝向黄精的方向,仿佛在贪婪地吸收着这逸散的药气。
就在他挖到第五株的时候,异变突生。竹篮里那几株先挖出来的黄精,它们的根须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开始缓缓地、自发地相互靠近,彼此缠绕连接,断口处渗出的金色浆液在根须间流动交融,隐隐形成了一张散发着微弱金芒的细密网络,甚至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嗡嗡”的共鸣声!
“灵气自蕴,相互滋养!这是要成灵药的征兆?”田勇心中一惊,随即想起传承知识中的描述,顿时又惊又喜。他不敢怠慢,立刻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灵力,伸出食指,快速在竹篮周围的虚空中刻画了几个简单的符文。一道微不可见的灵光一闪而逝,一个简陋却有效的微型禁锢灵阵瞬间成型,将逸散的药香和灵气牢牢锁在篮中,避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也防止了药力流失。
刚完成这个,他就听到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刻意放缓的脚步声。田勇心中一凛,以为是父母被惊动,回头却看见苏晚晴披着外套,手里拿着一支光线柔和的手电筒,正轻手轻脚地走过来。
“这么晚还不睡?我闻到一股特别浓特别好闻的药香,就猜你肯定在挖宝贝了。”苏晚晴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好奇与关切。手电筒的光柱温柔地落在竹篮里的黄精上,没有一丝刺眼。“呀!这就是金丝黄精?长得真好!这金色纹路,还有这浆…看着就像金子融化了一样!张老根铺子里当镇店之宝的那块也没这个好看!”
田勇松了口气,心里淌过一丝暖流:“嗯,刚成熟,药力正足。你怎么也没睡?”
“本来睡了,被这香气香醒了。”苏晚晴蹲下身,仔细看着篮中的黄精,眼中满是惊叹,“这香味闻着都让人觉得舒服。看来这次配出的药浴,效果肯定特别厉害。”
田勇继续小心挖掘,苏晚晴就在一旁帮忙打着灯,偶尔递上工具,或用手轻轻拂开根须上的泥土,两人配合得默契无比,寂静的夜里只有轻微的沙沙声和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当第十株,也是最后一株最大、金丝最密的黄精被挖出时,那个小竹篮己经满满当当了。每一株黄精都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温润如玉,金丝流转,散发着令人迷醉的异香。苏晚晴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沾了一点断口处的金色浆液,放入口中尝了尝,顿时眼睛一亮:“真的是甜的!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清凉感,好奇妙!”
田勇也学样沾了一点,并未放入口中,而是运转体内灵力至指尖。那滴金浆瞬间被灵力吸收,化作一股温和醇厚、却又蕴含着强大生机的暖流,顺着手臂经脉快速流入丹田,丹田内的气旋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转速陡然加快了一丝,变得更加凝练!
“好东西!”田勇心中彻底踏实,“有了这些黄精,皮肉境中期修炼,又要快几分!”
两人提着沉甸甸的竹篮回到厨房旁边的杂物间,将黄精小心地倒在铺着干净厚纱布的竹筛上。田勇打来一小桶清水,水中悄然融入了一丝他凝聚的灵雨术水汽,轻轻浇淋在黄精根茎的泥土上。灵水触碰到金丝黄精,那些根须似乎更加鲜活起来。
苏晚晴在一旁帮着将洗净的黄精整齐码放,看着灯光下这些宛若金玉的药材,她眼中充满期待:“等这批黄精炮制好,你的修炼进度一定能大大加快。说不定…很快就能达到你说的那个‘筋骨境’了?”
田勇用力点点头,目光灼灼:“嗯!一定可以!”他看着这些凝聚了自己心血和希望的灵药,仿佛看到了未来更广阔的修仙之路,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动力和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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