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尘渊沉默片刻，最终挥了挥手，示意随行的手下将男子押走。
随后，他转过身，对女子说道：“你可以离开了，他应该不会再对你施暴了。”
女子连连点头，感激涕零地跪下叩谢。
接着褚尘渊便打算启程离开，女子却突然拉着他泪雨连连地哀求道：“大人，我己经无处可去，您能收留我吗？”
褚尘渊一愣，目光充满冷意，似乎在权衡什么。
片刻后，他才缓缓说道：“不能。”
女子听闻此言，顿时沮丧起来，看着褚尘渊满眼朦胧，接着泣不成声，肩膀也因哭泣而上下抽动，纤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紧紧咬着渗着血的双唇。
“收留之事，断不可行。”
褚尘渊见状，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女子依旧拉着他的衣袖不放，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时，马车内的瞿疏言却缓缓下了马车，走到近前。
她看着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对褚尘渊说道：“夫君，她看着实在可怜，不如让她给我做个丫鬟吧。”
褚尘渊一愣，他没想到瞿疏言会这样唤他。
于是看向她，眼神中有些许波动，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那就依夫人。”
女子听后，连连磕头感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谢谢大人，谢谢夫人。”
瞿疏言拉她起身，又一起入了马车，接着在她对面坐下，温柔问道：“姑娘，你可有名字？”
“莲儿。”
这女子薄然眼睑抬起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褚環儿也在一旁附和，“莲儿姑娘，既然以后不再面对你那打人的丈夫，那便在相府好好生活吧。”
莲儿听后感激地点了点头。
可褚夫人却一言不发，看了这姑娘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了。
不多时，便到了相府。
褚尘渊站在马车外，将褚夫人和褚環儿一一注目下了车，才上前去扶瞿疏言，她眸光一沉，盯着那只手，过了片刻才扶了上去。
褚環儿见二人如此，不禁调侃道：“尘渊对疏言可真是喜欢得紧，连娘亲和姐姐都不懂得扶一下。”
说着又搀笑着搀扶褚夫人离开了。
褚尘渊眉色动了动，看着瞿疏言温柔道：“累了吧，我们回竹苑？”
瞿疏言点了点头。
接着莲儿便随着他们一起回到了竹苑，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间却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转瞬间就消失了。
瞿疏言给她寻了一身整洁的衣物，又让她去梳洗一番。
换了衣服，莲儿又被珠翠带着去了卧房，瞿疏言此时正在屏风后换衣，听见珠翠唤道：
“夫人，莲儿己经换好衣服了，您要看看吗？”
瞿疏言应了一声，缓缓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只见莲儿穿着一身黛青色的襦裙，虽是丫鬟的打扮，却衬得她肌肤如雪，面容娇美。
她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显得十分乖巧。
“抬起头来，我看看。”
一抬头，瞿疏言心上一惊，这个莲儿的脸竟然是如此熟悉。
为何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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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轻声问道，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
瞿疏言望着她，突然心上一滞，良久才回过神来，“挺好的，你且先下去休息吧，以后就在我身边伺候。”
莲儿闻言，躬身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瞿疏言望着莲儿离去的方向，眉头微蹙，这个莲儿的容貌为何与上一世，那个和褚尘渊在床榻间颠鸾倒凤的女子一模一样。
痛苦又如潮水般涌来，那不堪的回忆此时像一把利刃在她心上重重一击，扎得她似乎要窒息。
上一世，她肚中还有孩子，褚尘渊却背着她偷香窃玉，和一女子在温柔乡缠绵悱恻，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她的眼眶突然止不住地红了，泪水顺着面颊缓缓滑落。
可是，瞿疏言不记得褚尘渊上一世有收留过哪个女子，还成了自己的丫鬟。
心脏虽然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但此时她却在想，这一世这女子的出现也会和上一世一样吗？
突然，褚尘渊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她眼眶通红，还流着泪，不禁柔声问道：“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说着便上手替她擦泪，又抚她额间，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
“没有发烧。”
瞿疏言轻轻拨开他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你为何要哭？”
“我没哭，只是沙子进眼睛了。”
褚尘渊却不放心，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打量，看着她清丽的眼眸几息之间，似乎翻涌着无数的心事。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道：“若真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说。”
她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只是闭上眼睛，任由他的气息笼罩着自己。
可她的心却像被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无法喘息。
“你觉得那莲儿如何？”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看起来可靠吗？”
褚尘渊愣了一下觉得这话问得怪异，是她要收留那莲儿做丫鬟的，此时为何却要这样问他。
于是回应道：“我让阿那去查了，问清楚了再告诉你。”
瞿疏言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接着又抬头怔怔地看着褚尘渊。
心里却在想，若是上一世她注定被辜负，那这次，她不要再经历那样的痛苦，如果命里注定褚尘渊会和莲儿有说不清的纠缠。
那这次，她便成全他。
如果褚尘渊注定会爱上莲儿，那此时的顺水推舟说不定会换得一纸和离，从此便可以与他再无瓜葛。
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去爱他，也是成全自己。
与此同时，竹苑外的小径上，莲儿缓步走着，脸上的温顺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回头望向瞿疏言的住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褚尘渊…”
她低声喃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也要让你切身体会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
突然，天色变了，月亮被乌云遮蔽，天地间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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