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春花家温馨的晚餐,热腾腾的老鸭汤,自家菜园的清炒时蔬,还有女儿小丽小心翼翼递过来的一瓣蒜,让张大胆这个尝遍了山珍海味的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张大胆回村的消息,以及“鸡王”神秘失踪的传奇,很快在桃花村里不胫而走。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他的“大胆神医馆”门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大胆啊!你可算回来了!”老李头佝偻着腰,捂着他那常年酸痛的老腰,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这老腰啊,都快散架了,县城里的医生说我这是老年病,治不好咯!”
“大胆,我家狗蛋他娘,昨儿个下地崴了脚,肿得跟馒头似的,你快给瞧瞧!”王大婶,也就是“鸡王”曾经的主人,急切地喊道。
村民们有的提着自家种的蔬菜,有的拎着一篮子鸡蛋,作为简朴的诊金。张大胆一边清理着诊室里的灰尘,一边无奈又满足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回来了,回到了他最熟悉的村医身份。
他一整天都忙着给乡亲们看病。老李头“不治之症”的腰疼,被他几针精准的针灸和一套独特的推拿手法,瞬间缓解,疼得龇牙咧嘴的老李头,最后竟然咧着嘴笑了。狗蛋娘的脚踝,在他特制的草药敷料和神乎其技的徒手复位下,很快消肿,恢复如初。还有久咳不愈的孩子,皮肤瘙痒的青年,失眠困扰的妇女……张大胆以他那融合了玄黄医经与霸体龙象诀的独特医术,一一化解,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让村民们既惊叹又费解。他的方法看似随意,结果却立竿见影。
“大胆这小子,真有两把刷子啊!比县城那些大夫强多了!”
“可不是嘛!听说他在城里还是个什么‘神医’呢!”
“他那手绝活,怕是祖传的吧!”
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张大胆在他们心中,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华夏英雄”,而是他们自家那个值得信赖、有点小本事又有点小神秘的“大胆神医”。
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张大胆拖着疲惫的身躯,打量着终于有了些生气的医馆。虽然依旧简陋,但它再次有了存在的意义。他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小纸条,是春花留的:“累了吧?晚饭在我家吃,我给你留了鸭汤。”
张大胆的嘴角泛起一丝暖意。这正是他想要的生活。没有基因战士,没有国际阴谋。只有简陋的医馆,家长里短的琐事,以及一个老朋友那份暖人心窝的关心。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来自俏寡妇的,不言而喻的温柔。
桃花村的宁静,通常只会被鸡鸣狗吠或孩童的嬉闹声打破。但一个炎热的下午,村口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和谐。
“坏了!坏了!水泵坏了!”
“这可咋办啊?地里的菜都快旱死了!”
“俺家牛都一天没喝水了!”
村里唯一的机动水泵,那台比村里大半数人年纪都大的老旧家伙,终于罢工了。对于桃花村而言,水就是生命线,没有水泵,从深井里取水简首是件苦差事。
赵老汉,村里公认的“机械王”,此刻正猫着腰,眉头紧锁地围着水泵转悠。他拿着扳手,对着一堆错综复杂的管道和电线,不时地摇头晃脑。“唔……这泵啊,怕是伤了内脏,得送县城里大修才行!”他煞有介事地宣布,一边把机油擦到工服上,一边长叹一口气。
送去县城大修,意味着至少一个星期没水用,而且还得付一大笔修理费。绝望的情绪瞬间在村民中蔓延开来。
正巧,张大胆散步回来,看到村民们焦急地围在一起,便走上前去:“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大胆啊!你来得正好!这水泵坏了,老赵说修不好,我们村可咋活啊!”一位村民急切地喊道。
张大胆俯下身,仔细检查水泵。赵老汉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挺起胸膛,哼了一声:“大胆啊,这玩意儿可不是看病,它啊,是个机器,讲究个机械原理!你啊,还是乖乖去给人扎针吧!”
张大胆没理会他,他那双敏锐的眼睛(在多年观察人体微妙变化和武道搏斗中磨练出来),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根本不是什么“内脏受伤”。只是一个关键的螺栓锈蚀断裂,导致主轴错位,马达无法正常啮合。而马达本身,虽然老旧,也只是需要一点“刺激”。
“老赵,你这螺丝刀借我用用。”张大胆平静地说道。
赵老汉撇了撇嘴,但还是把工具递了过去:“哼,你小子就知道瞎捣鼓!”
张大胆没去找替换零件的麻烦。他找到那个断裂的螺栓,然后,以一种旁人察觉不到的姿态,将拇指和食指轻轻搭在错位的轴承上。伴随着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声,他以一种精准得如同外科手术般的力量,将轴承瞬间校正归位。那金属在他的指尖下,仿佛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呻吟,然后乖乖就范。
接着,他走到那台老旧的马达旁。他把手放在上面,感受着里面微弱的震动。然后,他对着马达,轻轻地,却又带着一种特殊韵律和力道的,拍了一下。
只是一下。不是猛烈的击打,而是带着独特振动频率的一拍,一股精纯的内劲通过手掌传递过去,与老旧的机器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嗡——”
奇迹发生了!原本死气沉沉的马达,突然发出一声低沉而连贯的轰鸣,整个水泵都随之震动起来。
村民们目瞪口呆。赵老汉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嘴里叼着的烟都忘了抽。
张大胆接着从容地拉动水泵把手。“哗啦啦——”清澈冰凉的井水立刻喷涌而出,带着欢快的声响,瞬间充满了水桶。
村民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水来了!水来了!大胆神医真神啊!”
“老赵,你看看!大胆就摸了一下,它就好了!”
赵老汉彻底懵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科学!这老泵,它……它成精了不成?!”他试着学张大胆那样拍了拍,结果除了手疼,什么也没发生。
张大胆只是笑着,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水:“老赵啊,这机器跟人一样,有时候也需要一点‘活血化瘀’,顺带再打通一下‘经脉’。你啊,得多学学中医。”
村民们都乐了,欢声笑语充满村头。赵老汉则挠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什么“机械气功”之类的。
那天傍晚,张大胆正准备关医馆门,春花提着一小篮刚从地里摘的晶莹葡萄走了过来。
“大胆,你今天可把老赵气得不轻,他现在逢人就说那水泵是‘吃了仙丹’才好的。”春花眼睛闪着光,笑着说道。
“那是他见识少。”张大胆摘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不过,能帮上大家,我也挺高兴的。”
“是啊,村里有你在,大家心里都踏实多了。”春花的声音柔和下来。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这几天又是给人看病,又是修水泵的,可比以前当‘神医’还忙呢!”
“忙点好,充实。而且,能帮到自己人,比在外面打打杀杀强多了。”张大胆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笑容。
春花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英雄,如今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医生,却在这鸡毛蒜皮的日常中,找到了属于他的宁静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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