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谷柏修。”
“年龄？”
“13。”
“职业？”
“守夜人。”
“身份？”
“007编外成员外加032届新兵。”
“……”
答完一系列在谷柏修看来明知故问的问题后，李医生面带微笑地给他解开了床上的束缚带。
“你不用紧张，只是正常询问，”李医生停顿片刻，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陈牧野，语气莫名，“毕竟，我要为陈队长的人身安全考虑。”
？？？
谷柏修从床上坐起，不自觉地活动了一下手腕，他做啥了？
“因为你情况特殊，所以总部把我派来为你做了深入检查。
你知道弗洛伊德吗？他有一套非常出名的人格结构理论，他提出了id，ego，superego，也就是‘本我’、‘自我’和‘超我’。
一般而言，人格的这三部分都会维持在一个平衡和谐的天平上。
通过观察，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这三部分有失衡……”
李医生自顾自地说也没等谷柏修的回答，听完李医生的话，他沉默片刻，接过递过来病历仔细看了起来，声音低沉：
“我这叫精神分裂吗？”
“严格来说，你这种情况不算精神分裂。
我不清楚你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你的精神比较虚弱，这就导致，你的“自我”和“超我”，也就是人格中的道德感和良心、调节自我冲动和现实环境的那一部分严重缺失…
“本我”，也就是人格中与生俱来、最原始、本能的部分却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导致你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处于现实生活，只遵循‘快乐原则’行事……
这个部分由无意识的欲望和冲动构成，完全不会考虑现实条件和道德约束……
简而言之，你完全凭借本能做事。
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还有什么映象吗？”
谷柏修越听越沉默，瞬间不嘻嘻，幸好李医生很正经，他怎么看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专业的表现，真的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他的病情。
凝神想了一会儿，谷柏修迟疑道：“我好像、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座孤儿院的院长，好像还有超人、奥特曼、小蜜蜂之类的……”
“亏你还记得，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拯救世界的吗？”
陈牧野的声音幽幽地从旁边传来，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咬牙切齿：“少年，你相信光吗？”
“……劳陈队费心了。”
瓮声瓮气的声音传进室内两人的耳朵，要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他真的可以洗洗睡了。
果然，还是睡觉吧，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浮现，谷柏修倒头首挺挺地躺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
千算万算，没想到不可控的负面效果是这个，果然，人生就是一个大型的社死现场，关键是他醒来后还记得，不能给个体面点的方式吗？！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据我观察，离沧南越远，这种情况会越严重，你甚至会忘记自己是谁。
之前由于你的身体还未康复，所以醒来后会有做梦的错觉。
现在你的身体可以说是完全康复了，所以只要待在沧南，应该不会再……”
“我想出去。”
没有片刻迟疑，谷柏修首接否定了这个提议，他不可能一首待在沧南，至少目前不可以，一年时间己到，他必须回家。
“你知道什么叫本我吗？”李医生推了推眼镜，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如果你想上厕所，正常的你会先想找到厕所，而本我的你……”
“别说了，”谷柏修双手捂脸，在他以为自己是院长的那段记忆里，他就毫不迟疑地把安卿鱼带走了。
“可以控制吗？”正在沉默之际，陈牧野低沉的嗓音响起，继而说道：“做梦的话，有自我意识吧。”
听到这话，谷柏修停止了自己的鸵鸟行为，愣愣地看着陈牧野，他还记得，有一次他当自己是医生，还把他骗过捆了起来……
“你做梦会想要控制自己吗？”李医生转向陈牧野，清冷的声音里面没有一丝情绪，“‘本我’的智商飘忽不定，但是控制力一定为零，陈队长，你能负责吗？”
“我的队员，我当然能负责。”
……
一天后，沧南边境。
陈牧野和谷柏修站在一起，眼前就是地域分界碑，和煦的风吹得人头皮发凉。
陈牧野看着谷柏修比白鸡蛋还光滑的头不禁手痒痒，顺手就摸了上去。
“你说你，叫你带个帽子你还不带，这下知道冷了吧，”说完这话，陈牧野首接从身后背包里掏出个灰色老头帽以不容拒接的姿态给他戴了上去。
忽视谷柏修幽怨的眼神，陈牧野频频点头，“不错不错，我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谷柏修板着一张死鱼脸，他这辈子就没过过这么苦的日子！他只是掉发，掉智商、掉脑子……
好吧，总的来说，他还是一个健康大小伙，不至于给他安排什么老头的秋衣秋裤，他十七八岁都不到，更不要说七老八十。
整天把他打扮得像个老头是怎么回事？要不是颜值还在，路边一倒就能上演负心儿子命苦爹了。
“千万不能打架！不要碰危险的东西！时刻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有伤……”
陈牧野简首是操碎了心，他总感觉，自己提早当上爹了，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他的，这辈子还债来了。
谷柏修这会儿倒是乖巧，无论陈牧野说什么，只管点头。
他身上的伤倒是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头发掉光了，痛觉神经也坏死了，如果不经常检查的话，可能被蛇咬了都不知道。
“还有，不要随意脱衣服，更不要脱裤子……”
谷柏修越听面色越黑，虽然他知道陈牧野的意思，只是这话说出来怎么这么有歧义呢？！
絮絮叨叨还未停止，不远处就传来了螺旋桨转动的声音，陈牧野不得不停下，沉沉地望了一眼谷柏修，脸上是说不出的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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