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您怎么了？您别吓老奴啊！”
福伯焦急的呼喊声，像一根尖锐的针，将张枫飘忽的意识重新钉回这具尚带病气的身体里。
他猛地回神，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一个破旧的风箱般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干涩的痛感。
眼前的蓝色光幕依旧悬浮，上面的字体清晰、冰冷，带着一种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质感，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印记。
而福伯就在他身旁，满脸惊恐地抓着他的胳膊，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张枫的脸，对近在咫尺的光幕却视若无睹，仿佛那是透明的空气。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在张枫脑中炸开——只有我能看见！
他心脏狂跳，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但三十九年的社畜生涯教会他，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
“福伯，我没事。”
张枫开口，声音因为短暂的缺氧而沙哑干涩，却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他反手握住福伯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糙的皮肤传递过去，强行挤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
“刚才……刚才被王彪那伙人吓狠了，一口气没上来，有点头晕眼花。”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毕竟刚才王彪的刀子几乎要贴在他眼皮上，换谁都得吓个半死。
“您先去歇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缓缓神。”张枫扶着福伯，小心翼翼地将他引向那张太师椅，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少爷……”福伯还是不放心，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张枫的衣袖，眼神里满是担忧。
“去吧，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张枫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成年人独有的沉稳，“顺便……烧点热水，我身上都是冷汗，黏得难受。”
他需要一个绝对独处的空间，来消化这个足以改变命运的秘密。
福伯看着少爷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先前的恐惧，反而多了一种他看不懂的深邃，仿佛藏着一片不见底的湖泊。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点头，蹒跚着走向了后院的厨房，每一步都透着老态龙钟的迟缓。
当福伯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张枫立刻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蓝色光幕，像一头饿了三天的狼终于看到了猎物，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
他没有贸然用手去触摸，而是尝试着将自己的意念集中过去。
“关闭？”
他心中默念。
光幕毫无反应，依旧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收起？”
依旧没有动静。
张枫皱起眉头，前世玩游戏的经验告诉他，任何界面都该有交互逻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光幕的构造，试图找到其中的规律。
光幕的布局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是简陋。最上方是【万物典当系统】一行大字，像是冰冷的标题。
下面是三个硕大的、如同APP图标般的模块——【典当】、【商城】、【鉴定】。
他将意念集中在【典当】模块上。图标微微一亮，仿佛被激活了一般，但随即又暗淡下去，一行小字在图标下方浮现：【典当点不足，权限未开启。】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心中了然，又将意念移向【商城】。
结果如出一辙，冰冷的提示再次出现：【典当点不足，无法浏览。】
张枫的嘴角抽了抽，心里升起一股熟悉的无力感。
这感觉，像极了前世那些不充钱就什么功能都不给你的垃圾手游，处处透着抠门。
他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唯一亮着的模块上——【鉴定】。
张枫深吸一口气，将意念集中在【鉴定】图标上。这一次，系统有了不同的反应。光幕微微一震，一道淡蓝色的扫描光束从屏幕中心射出，如同探照灯般精准地落在他意念所集中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那张被王彪手下踹坏的木椅，心中下达指令：“鉴定！”
嗡——
淡蓝色的光束瞬间覆盖了整张木椅，一个信息框在主光幕旁边弹了出来，清晰地显示着：
【物品：普通桦木椅】
【年份：约十五年】
【状态：结构松动，椅腿有三处裂痕，榫卯结构严重磨损。】
【价值：零典当点。】
【修复建议：无修复价值，建议作为柴火使用。】
信息简单、首白，甚至带着一丝不留情面的刻薄。
但张枫的眼睛，却在瞬间亮到了极点！成了！这玩意儿真的能用！一股巨大的兴奋感席卷全身，他几乎要笑出声来，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
他像一个刚刚得到最顶级精密仪器的工程师，开始对这个简陋的当铺进行一场彻底的、像素级的扫描，想要摸清这个新能力的底细。
“鉴定！”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堂中央那张八仙桌上。淡蓝色的光束再次射出，信息框随之弹出：
【物品：榆木八仙桌】
【年份：约三十年】
【状态：桌面有多处划痕与油污渗透，包浆不均，一条桌腿有轻微腐朽。】
【价值：零典当点。】
【修复建议：刨去表层，重新上漆，可延长使用寿命。】
“鉴定！”
他看向墙角那只布满灰尘的青花瓷瓶，那是他那个便宜老爹生前最喜欢的摆设，总说是什么前朝珍品。光束扫过，信息框里的内容却给了他一记耳光：
【物品：近代仿前朝青花瓷瓶】
【年份：约西十年】
【工艺：清河郡城西‘孙家窑’出品，流水线作品。】
【状态：瓶口有一处微小磕碰，釉色有化学做旧痕迹。】
【价值：零典当点。】
【修复建议：作为摆设尚可，无收藏价值。】
张枫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原以为这间当铺里，怎么也能藏着一两件被埋没的宝贝，结果鉴定了一圈，全是破烂，真正意义上的破烂。
他不死心，目光扫过地面，看到了那张被王彪扔在柜台上的欠条，心中再次默念：“鉴定！”
【物品：高利贷契约】
【签署人：张枫（前）、王彪。】
【内容：五十两本金，月息二分，利滚利，三日后连本带利六十两。】
【状态：契约有效，受此界部分因果律保护。】
【威胁等级：致命。】
【价值：负六十两白银。】
张枫的眼皮跳了一下，价值还能是负数？这系统，还真是个诚实的嘴替，把这张欠条的本质扒得一干二净。
他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将目光移向了角落里，福伯之前撞在货架上咳出的那滩血迹，试探着再次下达指令：“鉴定！”
【物质：张福的血液】
【状态：新鲜，己开始凝固。】
【成分：蕴含微量生命精元，气血衰败，有内腑淤伤迹象。】
【价值：零典当点。】
张枫的瞳孔微微一缩，连这个都能分析出来？他快步走到后院门口，透过门缝看向正在灶台前忙碌的福伯，心中默念：“鉴定！”
【人物：张福】
【种族：人族】
【状态：忠心耿耿，年老体衰，内腑受创（轻度），气血衰败，寿元无多。】
【武道修为：无。】
【天赋：无。】
【综合评价：一个风中残烛般的忠仆，随时可能因伤势加重而亡。】
【潜在威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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