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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投票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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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的手在颤抖,这种颤抖从昨夜就开始了,一首持续到现在。他试图握拳来控制,但手指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不停地抽搐着。这是创伤后应激反应的典型症状——身体记住了痛苦,即使大脑试图遗忘。

他己经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今天的投票,每一次都告诉自己要投反对票,要为雁北争取一线生机。但每当他想象自己举起手投反对票的场景时,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小霜的脸,那张在丹炉中逐渐扭曲的脸,仿佛在说:"爹爹,如果你救了她,那我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议事厅的檀香在第三柱香燃尽的瞬间发出一声像指骨折断的脆响。林默坐在第三排左侧,这个位置能看清每位投票者脸上的毛孔,却看不清他们瞳孔里倒映的自己——三十五岁的男人,脸上还留着小霜五岁时用桂花糕按出的笑纹,如今那些笑纹里嵌着洗不掉的血痂,每道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背叛。

他面前摆着的桂花糕不是小霜做的,是糕点师傅用模具压出的完美复制品,连边缘那个被小齿咬过的缺口都刻意还原了。但复制品永远复制不了温度。林默的舌根还记得真正的味道:小霜走前那个黄昏,她蹲在灶台前,把最后一块桂花糕掰成两半,大的那块推给他,小的留给自己。当时她的指尖沾着糖霜,在夕阳下镀了一层金粉,现在那金粉变成了他梦里永远洗不掉的骨灰。

投票箱不是青铜的,是某种会呼吸的黑色金属,表面铸着天剑宗的徽记——一把剑穿过桂花的图案。多么精妙的隐喻:刀刃插入花心,正如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林默的指甲刮擦着箱子边缘,发出细微的"嗤嗤"声,仿佛是从小霜喉咙里溢出的最后一口气。他的票是红色的,血一般的红,也像小霜小时候摔跤时膝盖渗出的血珠——那时的血是纯洁的,带着孩子气的疼痛,现在这种红色却散发着腐败的甜腥。

玄镜长老的声音在穹顶下分裂成无数个回音:"根据东域新规第137条,关于灵根资源优化配置的特殊案例..."每个字母都像细针刺进耳膜,"候选人雁北,灵根纯度九十二,水木双系,与三年前小霜案例完全匹配。"

"匹配"。这个词让林默的胃痉挛起来。什么叫匹配?是指雁北的死法会和小霜一样?还是指他们化成骨灰后的重量一样?他面前的玉简开始微微发热,但不是温暖,是发烫,像是在提醒他即将做出的决定有多烫手。更恐怖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与玉简的脉动同步——每跳一次,玉简就红一分,仿佛它在吸食他的血液。

"赞成者,请注入灵力。"玄镜长老说,声音里带着猎人逼近猎物时的耐心。

林默看着自己的手指——这双手的履历书写在皮肤的纹理里:五岁时为小霜梳羊角辫,十岁时帮她擦掉做糕时溅在脸上的面粉,十五岁时亲手把"候选人"的镣铐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现在,这双手要重复三年前的背叛,为女儿挑选替身。

他的灵力在指尖聚集,淡青色的火焰摇曳不定,像一团犹豫的鬼火。这团火三年前也在他指尖燃烧过,当时它烧死了他的女儿,现在它要烧死别人的儿子。火焰映在他眼底,让他看起来像地狱的居民。

第一个长老举起玉简。张执事,一百二十岁,外表西十岁模样——长生的代价是麻木。青光闪过,冷淡得像他的表情。林默认识这个人,五十年前他的女儿被选中时,他也是这样投的票;二十年前他孙女被选中时,他依然是这样。现在轮到别人的孩子,他的手依然如此稳定。

林默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投票时的情景。那时他还会颤抖,还会犹豫,还会在心里为那些陌生的孩子默哀。但现在呢?他发现自己的手也开始变得稳定了,心跳也不再那么剧烈。这种变化让他感到恐惧——不是因为害怕死亡,而是因为害怕自己正在变成张执事那样的人。

这不是冷血,这是制度化的疯狂——当背叛成为习惯,良心就会变成多余的器官。更可怕的是,这个过程是如此缓慢,如此温柔,以至于你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堕落。

第二个、第三个、第西个...

每一道青光都像一道闪电,在林默的视网膜上留下残影。那些残影组合起来,形成了小霜的脸——不是温柔的笑脸,是痛苦扭曲的死相。她在对他说话,无声但清晰:"爹爹,为什么是我?"

第六个长老完成投票时,林默成了最后一个。七双眼睛转向他,不是期待,是饥饿——对"温柔"的饥饿,对看到一个父亲再次出卖孩子的饥饿。他们要确认的不是他的选择,而是制度的胜利:连父爱都能被驯化。

"林观察员,"玄镜长老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温柔得像毒蛇吐信,"你有一票否决权。"

否决权?林默的喉咙收紧。这权力存在了三百年,却从未被使用过——不是因为没人想用,而是用过的人都在次日神秘消失。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在认真考虑这个选项,不是作为雁北的拯救者,而是作为一个想要证明自己"还有底线"的父亲。

雁北站在大厅中央,十六岁的身体在法袍下显得单薄。她脸上的微笑和小霜如出一辙——那种"我知道要死了,但为了不让爱我的人痛苦,我假装不在乎"的微笑。最残忍的是,这微笑是真诚的。这些孩子从小就被教育要"理解牺牲的意义",她们学会了感激死神,学会了为自己的死亡道歉。

"我..."林默开口,声音破碎得像玻璃渣。

在这一刻,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争。理性告诉他,救下雁北是正确的,是他作为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但另一个声音——那个在三年的痛苦中逐渐成长起来的声音——却在告诉他,如果他救了雁北,那就等于否定了小霜的死亡,等于承认自己三年前的选择是错误的。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恐惧。他害怕承认自己的错误,因为那意味着他要承担杀死女儿的全部责任。而如果他继续选择赞成,那至少可以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大局",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就在这时,他看见雁北的手腕。桂花形的疤痕在法袍袖口下若隐若现,和小霜的疤痕一模一样——位置、大小、深浅都分毫不差。这不可能是巧合。除非...除非这个"雁北"本身就是精心设计的一部分,一个用来测试他有多"温柔"的道具。

"林叔叔,"雁北说,声音清澈得让人心碎,"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用超越年龄的平静说出这三个字。那平静不是勇敢,是绝望——当你知道挣扎没有意义时,顺从就变成了唯一的尊严。

林默的灵力注入玉简。青光炸裂,如此刺眼,以至于他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钟摆一样单调。但在光芒熄灭的瞬间,他看见玉简表面浮现出一行字:"第一关:温柔地杀死良心。通过。"

雁北对他鞠躬,动作优雅得像在感谢一份珍贵的礼物。"谢谢林叔叔,明年见。"

明年见。不是告别,是约定。这孩子会在明年以某种形式回来,就像小霜现在回来一样——不是活着回来,而是作为他良心上的又一道伤疤。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为小霜系鞋带,为她扎辫子,为她擦眼泪。现在这双手沾着两个孩子的血,却依然在微笑,依然在说"这是为了大家好"。

桂花糕的香气变得浓郁得令人窒息,不再是甜香,而是血腥味的伪装。林默突然明白,这些糕点从来不是食物,它们是祭品——献给一个叫"制度"的吃人怪物的祭品。

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怖:不是死亡,不是失去,而是当你亲手递刀给刽子手时,你的手在感谢,你的嘴在微笑,你的心在为自己的"理性"而骄傲。

投票结束后,林默坐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其他人陆续离开,但他仿佛被钉在了椅子上。他的手还保持着注入灵力时的姿势,手指僵硬得像死人一样。

他试图告诉自己这是正确的选择,试图找到一些合理化的理由。雁北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她的死亡会很有意义,她会为宗门的发展做出贡献...这些话在他脑海中重复着,就像三年前他为小霜的死亡寻找意义时一样。

但这一次,这些话听起来更加空洞,更加虚假。因为他知道,他选择赞成不是为了什么大义,不是为了宗门,甚至不是为了雁北。他选择赞成,只是因为他害怕承认自己三年前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己经开始期待下一次投票了。不是因为他喜欢杀戮,而是因为每一次投票都是一次证明——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证明他不是一个杀死女儿的怪物,而是一个为了大局而做出艰难决定的"好父亲"。

这种自我欺骗比任何酷刑都要残酷,因为它让他在堕落的同时还能保持一种虚假的道德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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