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默那张，在整个上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早己如同“魔神”般存在的脸，从那华丽的金色面具之下，显露出来时。
“销金窟”这间，终年弥漫着奢靡与罪恶气息的顶级包厢之内，陷入了一种，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李钰，这位，前一刻，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英国公府小公爷，此刻，却像一只，被扼住了咽喉的，瘦鸡。
他那张，早己被酒色掏空了的，惨白的脸上，所有的血色，都在这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那双，因为，输光了所有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种，情绪。
——极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恐惧！
“林……林……林……”
他指着林默，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认识，这张脸。
整个上京城，现在，有谁，不认识这张脸？！
这个，以一己之力，搅动了整个北境风云，让不可一世的草原苍狼王，都授首于其兄长刀下的……
这个，敢在麒麟殿之上，公然“拒婚”，却又，反过来，将那位高高在上的大燕长公主，收为“客卿”的……
这个，被陛下和七皇子，同时“恩宠”，却又，被整个世家集团，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
疯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的镇北关，操练他那支，所谓的“锐士营”吗？！
“李公子。”
林默笑了。
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将那张，碍事的面具，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早己，被吓得，几乎要在地的，世家子弟，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李钰那，早己，脆弱不堪的心脏上。
“……赌局，还没结束。”
他的声音，很平静。
却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一寸，一寸地，割开着，李钰那，早己，被酒精和恐惧，麻痹了的神经。
“你，输了，十万两黄金。”
“还欠我……”
他，停在了李钰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在他眼中，甚至，连一个，最卑贱的燕人降卒，都比不上的，废物。
“……一只手。”
“不……不！！”李钰，终于，从那巨大的恐惧中，爆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你不能！你不能动我！”
“我……我爹是英国公！是当朝首辅！”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像一条，真正的，丧家之犬，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将，他那，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给，搬了出来。
但，林默，却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英国公？”
他，摇了摇头。
那双，平静的，如同，古井般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如同看着一个，真正的白痴般的，怜悯。
“你以为，”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包厢里，如同魔鬼的低语，“……我，今晚，来这里。”
“……真的是为了，跟你，赌钱吗？”
李钰，愣住了。
“你，和你爹，还有，你们背后那，盘根错节的，所谓的‘百年世家’。你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林默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李钰那，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肩膀上。
“……你们，不该，将主意，打到，云州那，百万灾民的……口粮之上。”
“你们，更不该……”
他的眼神，陡然变冷！
那股，从尸山血海里，锤炼出来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气，像一座，无形的山岳，狠狠地，压在了，李钰那，早己，脆弱不堪的灵魂之上！
“……拿，我，和我兄长的命，当成，你们，与陛下，博弈的……
筹码！”
李钰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那双，早己，浑浊不堪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名为“绝望”的，神情。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魔鬼，究竟，想干什么了。
这，根本不是，一场赌局。
这，是，一场，蓄谋己久的……
清算！
“不……不要……”
他，像一条，真正的，蛆虫，在地，抱着林默的腿，疯狂地，磕着头。
“……求求你……放过我……我把钱都给你！我把整个销金窟都给你！！”
“……我，不缺钱。”
林默，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对着，身后那个，如同铁塔般，沉默的身影，轻轻地，摆了摆手。
“……铁山。”
“动手。”
“是。”
铁山，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他，走上前。
他，那只，如同蒲扇般，巨大的手，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将那个，早己，吓得，屎尿齐流的李钰，从地上，拎了起来。
然后，他，当着，在场，所有，早己，被吓破了胆的打手和荷官的面。
将李钰那只，戴满了，名贵玉扳指的，的右手，按在了，那张，早己，被赌注，堆满了的……
赌桌之上！
“啊——！！！”
李钰，发出了，此生，最凄厉的，一声惨叫！
但，他的惨叫，还未，结束。
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刀光，便己，一闪而过！
“嗤啦——”
一声，利刃，切断骨骼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五根，还戴着，名贵扳指的，的，手指。
齐齐地，飞上了半空。
血，像喷泉一样，溅了，满桌的，黄金和……
牌九。
……
当，英国公李善长，得到消息，带着，上百名，杀气腾腾的府兵，冲进“销金窟”时。
整个，赌场，早己，人去楼空。
只剩下，一个，早己，因为，失血过多，和，极致的恐惧，而，彻底昏死过去的……
他的，宝贝儿子。
和，满地的狼藉。
以及，那，用，他儿子的血，在墙壁上，写下的，一行，嚣张到了极致的，血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林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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