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的胸口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青铜棺椁。
棺盖上刻着“周氏阴后”西个大字，字迹是用血写的，还在往下滴着黑血。
“不好！”
李洋大喊道：“阴后在苏醒！”
地面的石板突然裂开，露出个深不见底的地洞。
黑气从地洞里涌出来，裹着腐臭的气息，将众人逼得连连后退。
“昭昭！”
陈燕燕扑过去，抓住昭昭的手腕，“我带你走！”
“不！”
昭昭挣扎着：“我要救我娘！”
李洋抄起缚仙索，往地洞里一抛。
绳索前端系着的铜钱突然爆发出金光，照亮了地洞里的景象——
地洞底部，躺着具巨大的青铜棺椁，棺身刻满符咒，棺盖半开，露出里面具穿月白旗袍的女尸。
女尸的面容和陈紫怡有七分相似，却更苍老，皮肤干瘪得像树皮。
胸口插着七根血红色的丝线，每根丝线都连着一具女尸的指尖。
“那是…我娘？”
陈紫怡的声音发颤。
“不是。”
李洋盯着女尸：“这是阴后。周天雷用你娘的魂，加上七名陈家女子的血，炼成了她。”
阴后的眼睛突然睁开，是双和昭昭一模一样的丹凤眼。
她开口说话，声音像砂纸摩擦：“阿昭…我的乖孙儿…”
昭昭愣住了：“你…你认识我？”
“当然。”
阴后笑了，嘴角咧到耳根：
“你是我用七名女子的血，加上我孙儿的命，养出来的‘引’。”
陈燕燕的身体晃了晃：
“你胡说！阿昭是我和洋生的！”
“生？”
阴后嗤笑道：
“你以为你是陈清欢？你不过是具被我控制的傀儡！你的命，你儿子命，都是我的！”
她抬起手，七根血丝突然绷首，将七具女尸和昭昭同时拽向自己。
昭昭被扯得双脚离地，陈燕燕也被拽得踉跄，手指抠进石台的缝隙里。
“救昭昭！”
陈燕燕尖叫。
李洋咬着牙，将缚仙索的另一端系在石柱上，整个人扑过去，用身体挡住昭昭：
“燕燕，抓住我！”
陈燕燕抓住他的腰，两人一起被拽向地洞。
李洋的手死死攥着缚仙索，指甲缝里渗出血。
他能感觉到，阴后的力量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的魂魄扯碎。
“爸！”昭昭哭着喊。
“闭嘴！”
李洋吼道：
“用你的望气诀，看阴后的弱点！”
昭昭颤抖着抬起手，指尖泛起淡青色的光。
他的目光扫过阴后，突然瞪大眼睛：
“她的心口…有块红痣！”
“红痣？”李洋一愣。
“和我娘的一样！”
昭昭喊道：
“我娘说，那是她的命痣！”
李洋的瞳孔微缩。
他想起陈紫怡的命簿上，确实写着“心口有红痣，乃阴煞命门”。
“燕燕！”
李洋大喊道：“用冰魄诀，冻住她的手！”
陈燕燕咬着牙，双手结印，指尖的冰雾凝成冰锥，刺向阴后的手腕。
阴后的手被冻住，七根血丝微微一松。
“就是现在！”
李洋松开缚仙索，抄起桃木剑，往阴后的心口刺去。
桃木剑刺进阴后的胸口，发出“滋滋”的声响。
阴后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剧烈颤抖。
她的眼睛瞪得滚圆，盯着李洋：
“你…你毁了我…”
“你不是影后。”
李洋说道：
“你是周天雷的执念，是陈家女子的怨气。你根本不是人。”
阴后的身体开始消散，血丝一根根断裂。
她望着李洋，眼神渐渐清明：
“阿昭…快走…别…别像我…”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化作缕黑烟，消散在地洞里。
七具女尸的红痕渐渐褪去，胸口不再渗血。
昭昭摔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陈燕燕扑过去，抱住他：
“没事了，没事了…”
李洋瘫坐在地，望着阴后消散的地方。
地洞里传来青铜棺椁落地的声响，他摸出手机，打给老周：
“老周，带人下来。阴后死了，但这些女尸…得好好安葬。”
老周的声音带着敬畏：
“是，李先生。”
陈燕燕擦了擦昭昭脸上的血：
“疼吗？”
昭昭摇头：
“不疼。我娘…她是不是真的在墓室里？”
陈燕燕摸了摸他的头：
“是。等天亮了，我们去给她上炷香。”
李洋站起身，望着满地的尸骸。
月光透过墓室的缝隙洒进来，照在青铜棺椁上——
棺盖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字，是用昭昭的血写的：
“奶奶，我带你回家。”
他摸了摸兜里的碎玉，玉身泛着幽光。
远处传来晨钟，是山上的道观起了早课。
“走吧。”
李洋说道：
“天快亮了。”
陈燕燕抱着昭昭，晔晔跟在后面。
三人踩着晨露往墓室外走，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
叠在一起，像三株相互支撑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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