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客厅里，暖黄的壁灯将人影拉得老长。
宋九渊昏醒后，坐在沙发上，左眉骨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边衣领。
他盯着陈紫怡，嘴角扯出个歪斜的笑：
“陈夫人，你刚才说‘清欢’？那是你娘的小名吧？
她当年在陈家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求我娘救她——
可我娘跪断腿，也没换来她一句‘救我’。”
陈紫怡的手死死攥着沙发垫，指节泛白。
她盯着宋九渊，喉结动了动，声音发颤：“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娘陈清欢，是个自私的贱人！”
宋九渊突然吼道：
“她和我娘是同门师妹，当年一起在青云观学道。
我娘叫周若雪，比她小两岁，把她当亲姐姐待。
可她呢？为了当陈家少夫人，偷学我娘的‘借阴寿’秘术。
把我娘的魂魄锁在祭坛里，用她的血养自己的命！”
陈燕燕扶住母亲颤抖的肩膀：
“妈，别信他！他胡说！”
“我胡说？”
宋九渊抹了把嘴角的血：
“你娘陈紫怡，今年该有西十二了吧？你出生那天，她胎盘早剥，大出血。
是我娘跪在产房外，用‘借阴寿’秘术把她的命续到现在——可你娘呢？
她转头就把我娘的牌位扔进了焚化炉，说‘下等人的魂，不配进陈家祠堂’！”
陈紫怡的眼泪“啪嗒”砸在沙发上。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
“紫怡，别恨陈家，也别恨周家。我们这些人，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棋子。”
原来…母亲不是冷血，是藏着不敢说的痛。
李洋捏住宋九渊的手腕，指尖泛起青光：
“搜魂术。”
宋九渊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缩。
李洋的识海里涌入画面——
二十年前，青云观后山的破庙里，穿月白道袍的年轻女人跪在蒲团上，怀里抱着个襁褓。
她哭着说：
“阿雪，我怀了陈家长孙，陈老爷答应让我当主母。你把阴寿借我，我保你一世荣华。”
画面里，另一个穿粗布衫的女人跪在她脚边，头发散乱，脸上全是泪：
“清欢姐，我不能害你。这借阴寿的秘术，是要折寿换命的…
我娘说过，陈家人心狠，会把你当替死鬼的！”
“阿雪！”
月白道袍的女人拽住她的手腕：
“你娘是被陈家害死的，我要替你报仇！等我当了陈家主母，定要让陈家满门给你陪葬！”
粗布衫女人拼命摇头：“
不要…不要用我的命…清欢姐，你要是出了事，谁来照顾我儿子？”
她掀起衣角，露出襁褓里的婴儿——
是个皱巴巴的男婴，眉心有颗红痣，和宋九渊如出一辙。
“你儿子？”
月白道袍的女人愣了愣：
“你偷学禁术，也是为了他？”
“是！”
粗布衫女人哭着点头：
“我娘说，陈家的阴煞局能养魂，我要用陈家女子的血，养我儿子的魂…
可我娘被你们陈家害死了，我要让你们陈家…血债血偿！”
画面突然扭曲。
月白道袍的女人尖叫着后退，粗布衫女人手中的匕首刺进了她的胸口。
鲜血溅在襁褓上，男婴被吓醒了，哇哇大哭。
“阿雪！”
月白道袍的女人抓住粗布衫女人的手，“你…你疯了…”
“我没疯！”
粗布衫女人的眼泪混着血：
“我要让陈家的人…替我娘偿命！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孩子…被阴煞局吞噬！”
李洋猛地松开手。
宋九渊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额角全是汗：
“你…你看到了？”
陈紫怡颤抖着开口：
“所以…我娘借你的阴寿，是为了当陈家主母？而我…是她的‘阴煞引’？”
“不！”
宋九渊吼道：
“你娘借的是我娘的阴寿！她用我娘的魂，养你的命！
你以为你从小到大没生过病？你每次生病，都是我娘的魂在替你扛！
你娘说‘陈家女子是阴煞引’，其实是你娘自己…才是那个引煞的！”
陈燕燕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妈，你别听他胡说！”
“我没胡说！”
宋九渊爬起来，抓着陈紫怡的胳膊：
“你娘的命簿上，写着‘阴煞引，承三代’。
你出生那天，她命里的阴煞就被激活了。
你以为你妈爱你？她爱你，是因为你是陈家的‘活祭品’！”
陈紫怡的身体晃了晃，陈燕燕赶紧扶住她。
李洋看着宋九渊，皱眉：
“你娘…周若雪，她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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