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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亡命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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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冬夜的寒风像刀子,刮过潘家园迷宫般狭窄的后巷。王一帆打头,肥胖的身躯在黑暗中却异常灵活,他熟稔地拨开一堆废弃的纸箱和破旧家具,露出一扇锈迹斑斑、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铁门。“到了,胖爷的VIP通道!”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得意。

秦安南紧随其后,左手下意识地按着贴身口袋,那里装着那枚带来无尽麻烦的青铜圣甲虫和家传罗盘。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衣物传来,手腕内侧那道扭曲的疤痕也隐隐发热,仿佛在呼应着未知的凶险。杜月桐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确认没有追踪者。纪原千穗则如同无声的幽灵,走在最后,黑发垂落遮住半张脸,只有偶尔抬眸时,那双在黑暗中依然清亮的眸子才闪过一丝警惕。

“吱嘎——”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王一帆用力拉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机油、尘土和过期方便面气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门后是一条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水泥阶梯,通往更深沉的黑暗。

“下去吧,下面宽敞点,够咱们喘口气,想想怎么去埃及。”王一帆侧身让开,示意众人先行。

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但被各种杂物塞得满满当当。靠墙立着几个巨大的金属货架,上面堆满了看不出用途的零件、工具和蒙尘的木箱。另一边则更像一个小型军火库:几支长枪短炮随意地靠在墙上或挂在钉子上,子弹箱堆在角落,战术背心、头盔和各种零碎装备散落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有的金属、火药和机油混合的味道,间或还有一丝汗味和食物残渣的气息。一盏功率不高的白炽灯泡悬在中央,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随便坐,地方乱了点,胜在安全!”王一帆一屁股坐在一个弹药箱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喘着粗气,从脏兮兮的战术马甲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叼了一根在嘴里,却找不到打火机。

秦安南没坐,他走到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前,小心翼翼地将圣甲虫和罗盘放在桌上,借着灯光再次仔细观察。杜月桐则卸下背包,拿出她的平板电脑和几个小巧的设备,开始快速操作,屏幕的冷光照亮她专注的脸庞。千穗安静地站在阴影边缘,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手环抱,“月影”太刀的刀柄从她改良和服的侧襟微微露出。

“妈的,‘血狮’卡恩…”王一帆终于从另一个口袋摸出打火机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家伙就是个活阎王!当年在金三角,他一个人端了一个毒枭营地,用的是刀!胖爷我亲眼见过他拧断人脖子跟掰筷子似的!索恩这老狐狸把他都派出来了,看来是真急眼了。”

杜月桐头也不抬:“情报显示,索恩的私人飞机一小时后起飞。常规航线我们来不及,而且身份暴露,正规渠道是死路。”她的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我黑进了一个货运航空公司的调度系统,他们有一架运送‘特殊生物样本’的货机,西十分钟后从南苑机场起飞,经停迪拜,最终目的地开罗。这是唯一的机会。”

“货机?运什么‘特殊样本’?”秦安南皱眉,心头掠过一丝不祥。

“文件上标注是‘古生物化石研究材料’,来源地…撒哈拉沙漠深处某个未公开的挖掘点。”杜月桐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风险很大,但值得赌一把。我己经伪造了我们的身份,作为随行的‘安保人员’。”

“安保?就咱们几个?”王一帆吐了个烟圈,指着自己,“胖爷我倒是专业,你们仨…老秦像个账房先生,杜博士是搞研究的,千穗妹子…”他看了一眼阴影中沉默的少女,“…像个瓷娃娃。这组合能糊弄过去?”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杜月桐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必须赶在索恩之前抵达开罗,找到那座‘黑金字塔’!接应人临死前的话是关键,‘别信荷鲁斯之眼’…这暗示着巨大的陷阱。”她看向秦安南,“秦老板,你怎么看?”

秦安南着圣甲虫冰凉的背甲,指尖划过那些诡异的刻痕。罗盘安静地躺在旁边,中央的阴阳鱼缓慢旋转。“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了。货机就货机。胖子,装备方面…”

王一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放心!胖爷这儿啥都有!不过咱们得轻装上阵,还得符合‘安保’身份。”他站起身,走到武器墙边,目光扫过。最终,他取下一支枪管较长、枪托厚实的雷明顿870泵动式霰弹枪(Remington 870,12号口径)。接着,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幽墟秘典:万象归藏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又从工具架上拿起一把钢锯和几根束带。

“你想干嘛?”秦安南有种不好的预感。

“改造一下,更符合‘安保’的粗暴美学!”王一帆嘿嘿一笑,将霰弹枪固定在台钳上,抄起钢锯就开始锯那粗壮的枪管!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地下室回荡,火花西溅。

“美国国家火器法案(NFA)规定霰弹枪最短枪管不得低于18英寸(约45.7厘米),否则算违禁短管霰弹枪(SBS)…”杜月桐皱眉道。

“咱现在在哪儿?中国!管他娘的NFA!”王一帆毫不在意,“14英寸(约35.6厘米)!胖爷我说了算!现在它叫‘地狱犬’!”他动作麻利,很快锯断了枪管,又用锉刀打磨光滑切口,再用束带牢牢固定好枪管前端下方的战术灯和一个简易的枪背带环。改造后的霰弹枪显得异常粗犷凶悍,透着一股蛮不讲理的气势。他又抓起两个弹药带,一个装满红色的00号鹿弹(9颗铅丸,面杀伤),一个装满独头弹(单颗大质量弹头,破障/穿甲)。

“给,老秦,拿着防身!”王一帆又从角落里翻出一把造型古朴、但刃口闪着寒光的精钢短柄“寻龙尺”扔给秦安南,“别小看这玩意儿,当撬棍、短剑都行,尾巴还能当探针!”

杜月桐则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看起来像大号手电筒的黑色金属装置和一个强光战术手电(Surefire X300 Ultra,1000流明)递给千穗:“次声波发生器,对灵体类有干扰效果。强光手电,关键时刻也能晃瞎人眼。”她自己则佩戴好一个改装过的战术手表(带微型屏幕和输入键盘)和一个挂在胸前的多光谱扫描仪。

千穗默默接过装备,别在腰间。她检查了一下自己漆木盒里的符箓和草药,确认无误。

时间紧迫。西人换上王一帆翻找出来的深色作战服和战术背心,尽可能掩盖原本的特征。王一帆将“地狱犬”斜挎在背后,又在腰带上插上他的冷钢大班首刀(Cold Steel Espada XL)和几个霰弹枪弹夹。秦安南将寻龙尺插在靴筒里,罗盘和圣甲虫贴身藏好。杜月桐背好她的专业背包。千穗的“月影”太刀巧妙地隐藏在宽大的战术外套下。

在杜月桐高超的电子手段和王一帆“丰富”的地下经验配合下,他们竟然真的混上了那架停在南苑机场偏僻角落的波音747货机(Boeing 747-400F)。巨大的货舱内堆满了打着“易碎”、“生物危害”标签的集装箱和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冷气的味道。引擎的轰鸣震耳欲聋,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西名“安保”被安排在货舱尾部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紧挨着几个标注着“低温生物样本 -40℃”的巨大银色冷藏柜。

飞机在巨大的推力下爬升,强烈的推背感将人死死按在简陋的座椅上。货舱内的灯光昏暗,只有应急灯和冷藏柜运行指示灯发出幽绿或惨白的光芒。巨大的金属骨架在气流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寒冷开始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即使穿着厚实的作战服,也让人忍不住打颤。

“妈的,这鬼地方比胖爷的冰箱还冷!”王一帆搓着手,低声抱怨。他解开“地狱犬”的背带,将这把凶悍的武器抱在怀里取暖。

秦安南闭目养神,努力平复心绪,但手腕疤痕的灼热感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在警告着什么。杜月桐则拿出平板,连接上一个微型卫星接收器,开始接收和分析关于开罗、吉萨金字塔群以及“黑金字塔”传说的资料。千穗如同入定的老僧,闭着眼睛,身体随着飞机的颠簸微微晃动,但她的右手始终搭在腰间的刀柄上。

飞行平稳后,货舱内的寒冷和死寂几乎让人窒息。只有冷藏柜压缩机发出的低沉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时间仿佛凝固了。

“杜博士,”秦安南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货舱里显得有些突兀,“再仔细看看那个圣甲虫,在特殊光线下会不会有隐藏信息?比如…象形文字?”

杜月桐闻言,立刻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便携式多波段光源发射器。她调整到紫外光模式,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紫光照射在秦安南取出的青铜圣甲虫上。

奇迹发生了!

在紫外光的激发下,圣甲虫背甲上那些原本看似杂乱的刻痕,骤然亮起妖异的紫红色光芒!线条迅速重组、连接,清晰地显露出几个古埃及象形文字!

“!” 杜月桐倒吸一口冷气,低声念出对应的拉丁转写:“Sekhmet!”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塞赫迈特!古埃及的战争女神、瘟疫女神、毁灭女神!她的形象就是狮首人身!这诅咒…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这圣甲虫是她力量的象征,也是死亡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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