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响应?】
系统冰冷的提示如同丧钟在陈远脑海里轰鸣。药品!消炎药!李云龙那暴躁如雷、裹挟着硝烟与血腥味的咆哮仿佛就在耳边炸响:“老子要的是药!是能救命的药!” 那声音里透出的急切与疯狂,几乎能穿透时空的屏障,将陈远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响应?拿什么响应?他现在手里只有一堆烂菜和信用社那张催命符般的支票!消炎药?盘尼西林?那是这个时代价比黄金的硬通货!他上哪儿去弄?去抢镇上的卫生所吗?就算他有那个胆子,也绝对逃不过被乱枪打死的下场!
不响应?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得如同蛛丝的联系,立刻就会断裂!那个暴脾气的李云龙,绝对会把这“装神弄鬼”的交易彻底拉黑!他陈远倾家荡产收来的这些菜,将真正变成一堆毫无价值的烂泥!三天后,老高会像剥青蛙皮一样把他剥得干干净净!
冷汗如同冰凉的蚯蚓,瞬间爬满了陈远的脊背。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无法驱散那灭顶的绝望。脑海深处,那两行猩红的法则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烙印在他的意识里:【信誉为基,违者……抹杀!】 那“抹杀”二字散发出的毁灭气息,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怎么办?!
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钉在了三蹦子车斗里。那张巨大的、污渍斑斑的防水布依旧盖着剩余的蔬菜,靠近车尾的部分,那个被系统扣除100公斤蔬菜后留下的凹陷,像一个沉默的伤疤。凹陷边缘的防水布,沾染着几处早己干涸、变成深褐色的污渍——那是在亮剑时空,被蔬菜半掩着的、那个深蓝色身影肩头流出的血!
一个极其疯狂、却又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念头,瞬间击中了陈远!那个伤员!那个穿着深蓝色军装、被伪军抢走他车的人!他还在车斗里?或者说……他的“印记”还在?!
意念如同失控的野马,疯狂地撞向系统界面,死死锁定在那个代表着车斗底部的凹陷区域!一个无声的、带着孤注一掷的呐喊在他意识中炸开:收购!收购这个“标记物”!
嗡!
系统界面猛地一震!【收购】按钮幽蓝的光芒暴涨!一行信息流瞬间刷新:
【检测到微弱时空标记物:重伤濒死者(身份:未知)】
【状态:生命垂危(失血/感染)】
【物品估值:能量点0.5】
【可兑换物资:基础急救物资包(内含:无菌纱布卷x2,止血粉x1包,磺胺粉x1包,简易夹板x1套)】
【是否收购?】
基础急救包!有磺胺粉!虽然不是顶级的盘尼西林,但磺胺粉在这个时代,同样是救命的消炎药!
峰回路转!绝处逢生!
陈远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0.5点能量!他刚好还有1.0点!支付得起!他毫不犹豫,意念如同闪电般确认了收购!
【收购确认:重伤濒死者(身份:未知)】
【估值:能量点0.5】
【支付:基础急救物资包】
【交易完成!】
【当前能量点:0.5】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波动瞬间扫过三蹦子的车斗底部。陈远甚至能“感觉”到,那个深陷昏迷、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的身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拂过,致命的感染和失血似乎被某种规则的力量暂时“标记”和“锁定”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噗”的一声轻响,一个巴掌大小、用厚实帆布缝制、没有任何标识的土黄色急救包,凭空出现在陈远脚边的泥土地上!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和布匹的气味,与周围喧嚣的收菜现场格格不入。
成了!陈远猛地弯腰,一把抄起那个还带着一丝冰凉触感的急救包,死死攥在手心!粗糙的帆布质感,如同攥住了通往生路的船票!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意念如同点燃的火箭,狠狠撞向系统界面上那个依旧在疯狂闪烁的幽蓝【收购】按钮——响应李云龙的交易请求!
【响应确认!交易请求接受!】
【交易物品:基础急救物资包(内含磺胺粉)】
【请求方支付物品:武器(可用状态)】
【物品估值:待定】
【警告:请求方精神波动剧烈,蕴含极高风险!传送启动!】
嗡——!
这一次,系统的震动前所未有的强烈!陈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难以抗拒的吸力猛地从脑海深处爆发!仿佛整个时空都在向他塌陷!眼前老王那张惊骇欲绝的脸、堆积如山的蔬菜筐、歪脖子老槐树、喧嚣的人群……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万花筒,瞬间扭曲、拉长、碎裂成无数色彩斑斓的流光!
“啊——!”陈远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被强行掐断在喉咙口的惊呼,整个人连同他攥在手里的急救包,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拽入了那流光漩涡的中心!
天旋地转!五脏移位!剧烈的失重感和撕裂感席卷全身!时间感和空间感被彻底剥夺,只剩下无尽的混乱和轰鸣!
* * *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骨头砸在硬地上的剧痛,将陈远从混沌的旋涡中狠狠摔了出来。
“呕——!”他控制不住地趴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耳鸣。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硝烟、血腥、汗臭、腐烂树叶和新鲜泥土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进了他的鼻腔和肺叶!
他挣扎着抬起头,视线一片模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铺满视野的、深褐色的、被炮弹反复耕耘过的焦黑土地。大大小小的弹坑如同大地的伤疤,狰狞地遍布西周。烧焦的灌木和断裂的树干东倒西歪,散发着袅袅青烟。远处,是连绵起伏、光秃秃的黄土山梁,在昏暗的天光下勾勒出荒凉而压抑的轮廓。空气干燥而冰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肃杀。
这里……是战场!是真正的、刚刚经历过厮杀的战场!
“哗啦!咔嚓!”
就在陈远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的瞬间,一连串冰冷、急促、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撞击声和拉栓声,如同毒蛇吐信般,在他周围不到十米的距离骤然响起!
七八个穿着灰蓝色破旧军装、脸上涂着泥灰、眼神如同饿狼般凶狠锐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焦黑的弹坑边缘、倒塌的树干后、甚至是从松软的浮土层下猛地探出身来!黑洞洞的枪口,带着尚未散尽的硝烟味,如同毒蛇的獠牙,死死锁定了趴在地上的陈远!
那是一种被无数道冰冷杀意瞬间刺穿的恐怖感觉!陈远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他僵在原地,连干呕都停止了,只有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枪口上细微的划痕,看到士兵们扣在扳机上、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指,看到他们眼中毫不掩饰的警惕、凶狠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不许动!”
“举起手来!”
“狗日的奸细!老实点!”
几声粗暴、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厉喝同时炸响,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山坳里回荡,震得陈远耳膜生疼。
就在这时,一个如同洪钟般、带着极度暴躁和难以置信的怒吼,如同平地炸雷,猛地从陈远前方传来:
“他娘的!真给老子变出来了?!”
陈远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循声望去。
就在他正前方,一个身材不高但异常壮实、如同铁墩子般的汉子,正大步流星地从一处较大的弹坑边缘冲下来。他穿着一件同样灰蓝色、但领口敞得更开、沾满泥污和暗红色血渍的旧军装,袖子胡乱卷到肘部,露出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的小臂。他脸上胡子拉碴,被硝烟熏得黢黑,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此刻正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陈远,游戏猫猫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那眼神如同两把烧红的刀子,充满了震惊、狂怒和一种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把他生吞活剥的凶悍!
李云龙!
虽然形象比电视剧里更加粗粝、更加凶悍,脸上也多了几道新鲜的擦伤血痕,但那股子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草莽气息,那股子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暴躁气场,瞬间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李云龙几步就冲到了陈远面前,带起一阵裹着硝烟味的风。他根本没看那些指着陈远的枪口,仿佛那些致命的威胁不存在。他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伸出,一把揪住了陈远胸前的衣襟,像拎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地将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说!你狗日的到底是人是鬼?!”李云龙那张被硝烟熏黑的脸几乎贴到了陈远的鼻子上,浓烈的汗酸味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唾沫星子几乎喷了陈远一脸,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怒火而嘶哑咆哮,“那堆土豆!还有这个包!怎么他娘的说来就来?!说没就没?!给老子玩什么妖法?!”
巨大的力量勒得陈远几乎窒息,双脚离地的悬空感更增添了恐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李云龙手上传来的、如同铁钳般的力量和那股几乎要将他撕碎的狂暴怒意。
“我……我……”陈远被勒得脸色发紫,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大脑一片空白。解释?怎么解释系统?说出来怕不是立刻被当成疯子毙了!
“团长!小心!”一个如同炸雷般的吼声在李云龙身侧响起。一个铁塔般的身影猛地跨前一步,正是之前用盒子炮指着陈远的那个魁梧警卫员(魏和尚)。他依旧死死盯着陈远,眼神警惕得如同盯着毒蛇,手中的盒子炮稳如磐石,枪口离陈远的太阳穴不到半尺!“这小子邪门得很!突然就从土里冒出来了!指不定身上绑着炸药!”
“炸个屁!”李云龙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但揪着陈远衣领的手却下意识地松了松,让陈远双脚勉强沾地,能喘上口气。“老子看他就是个装神弄鬼的奸商!”他另一只手指着陈远手里死死攥着的那个土黄色急救包,唾沫横飞,“说!这包里是什么?!是不是毒药?!想害死老子的兵?!”
“药……是药……”陈远抓住这喘息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消炎药!磺胺粉!止血的!救命的!”
“磺胺粉?”李云龙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一眯,凶光更盛,带着浓浓的怀疑,“放你娘的屁!这年头磺胺粉比金子还贵!你他娘的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奸商,能有这好东西?还他娘的白送?!”他猛地一把夺过陈远手里的急救包,动作粗暴得差点把陈远带倒。
李云龙看都没看陈远,三两下就粗暴地撕开了帆布急救包的封口。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战场上磨砺出的急躁和怀疑。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两卷洁白的、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无菌纱布;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白色粉末(止血粉);一包同样用油纸包着、但颜色略深的淡黄色粉末(磺胺粉);还有一套用布条和薄木片捆扎好的简易夹板。
李云龙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钉在了那包淡黄色的磺胺粉上!他伸出两根粗壮、沾满黑泥和血污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小撮粉末,凑到鼻子底下,用力嗅了嗅。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带着淡淡苦味的药粉气息,瞬间冲入鼻腔!
李云龙脸上的暴躁和凶狠,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凝固!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如同铜铃般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陈远,又猛地低头看看手里的药粉,再看看陈远,眼神剧烈地变幻着,震惊、狂喜、巨大的疑虑如同风暴般在他眼底疯狂交织!他拿着磺胺粉的手指,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真……真是磺胺?”李云龙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不再是纯粹的咆哮,而是带着一种巨大的、无法置信的颤抖。这玩意儿他认识!独立团卫生所那点可怜的家当里就有,用一点少一点,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装神弄鬼的家伙,竟然随手就掏出来一包?!还是在这种鬼地方?!
“团长!小心有诈!”魏和尚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枪口依旧死死顶着陈远的脑袋,瓮声瓮气地提醒,“谁知道这药里掺了什么!这小子来历不明!”
李云龙没理会魏和尚,他死死盯着陈远,眼神锐利得如同刀子,仿佛要剖开他的皮肉,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他猛地将手里的磺胺粉包攥紧,仿佛攥住了救命的稻草,又像是攥住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更加迫人的压力,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小子,老子不管你是人是鬼,也不管你他娘的是怎么把土豆和这药变出来的!你给老子听好了!”
他猛地一指山坳深处一个临时用树枝和破雨布搭建的简陋窝棚,窝棚门口,两个卫生员正焦急地进进出出,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那里飘散出来的。
“老子现在缺药!缺救命的药!缺能起死回生的盘尼西林!”李云龙的眼睛因为急切而布满血丝,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哑,“里面躺着的,是老子的政委!赵刚!为了掩护老子突围,挨了鬼子一枪!伤口烂了!发着高烧!眼看就要不行了!磺胺……压不住!”
他猛地踏前一步,那凶悍的气势几乎将陈远压倒:“你那套变戏法的本事,老子看见了!土豆,老子收了!这包药,老子也认了!老子现在就要盘尼西林!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变出来!”
他死死盯着陈远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如同重锤砸落:
“只要你能救活老赵!”
“要钱?老子打欠条!打下县城还你!”
“要枪要炮?老子缴获的,随你挑!”
“要老子的脑袋?等打跑了小鬼子,老子自己拎下来给你当夜壶!”
“但要是救不活……”李云龙的声音骤然降到冰点,眼中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如同实质般的凶戾杀机,那是在尸山血海里淬炼出来的、纯粹而冰冷的毁灭意志,“老子不管你是神仙还是妖怪,不管你躲到哪个耗子洞里,老子李云龙发誓,穷尽天涯海角,也一定把你揪出来,剁碎了喂狗!”
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将陈远彻底淹没!他毫不怀疑李云龙话语里的每一个字!这个为了兄弟能豁出一切、也能毁灭一切的煞星,绝对说到做到!
盘尼西林!
在这个时代,这是比黄金钻石更珍贵的救命神药!
他上哪儿去弄?!
裤兜里,那块刻着“李云龙”名字、带着弹痕的冰冷怀表,仿佛瞬间变得滚烫,灼烧着他的大腿。脑海中,那两行猩红的法则文字【信誉为基,违者……抹杀!】再次浮现,与李云龙那赤裸裸的死亡威胁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令人窒息的巨网!
冷汗瞬间浸透了陈远的内衣。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李云龙那如同实质般的杀意目光,魏和尚顶在太阳穴上那冰冷坚硬的枪口,还有窝棚里飘来的、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和死亡气息,都在疯狂挤压着他最后一丝思考的空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就在陈远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这恐怖的压力碾碎时——
嗡!
脑海深处,那个冰冷的系统界面,再次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这一次,并非来自交易按钮,而是界面边缘那个模糊的老式杆秤虚影!
杆秤的木质秤杆上,除了那两行猩红的法则文字,第三行极其细小、同样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文字,如同被无形的笔缓缓书写,悄然浮现:
【检测到高价值时空信物:独立团团长李云龙的“生死承诺”(灵魂绑定)】
【物品估值:能量点……∞(无限)】
【可抵押兑换:任意时空物资(超出当前能量点部分,以债务形式记录,需以等价时空物资或能量点偿还)】
【警告:抵押交易风险等级——深渊!违约后果——即刻抹杀!是否抵押?】
生死承诺?灵魂绑定?无限能量点?!抵押兑换?!
陈远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一股巨大的、足以将理智彻底冲垮的狂喜和更加深不见底的恐怖寒流,同时冲上了他的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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