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哐当——!”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终于在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呻吟中,被外面狂暴的力量狠狠撞开!门板带着巨大的惯性猛地拍在墙壁上,震得整个仓库嗡嗡作响,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肮脏的雪。
刺眼的阳光和几道凶神恶煞的身影瞬间涌了进来,将仓库内昏暗的光线撕得粉碎。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汉子,穿着紧绷的花衬衫,脖子上挂着小指粗的金链子,正是镇上臭名昭著的蔬菜大亨兼高利贷头子——张金彪!他身后跟着五六个手持钢管、砍刀的混混,个个眼神凶狠,满脸戾气。仓库里堆积如山的蔬菜筐散发出的沉闷腐烂气息,瞬间被这群人带来的汗臭、烟味和暴力威胁所取代。
“陈远!你他娘的活腻歪了?!”张金彪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蔬菜筐旁边、脸色惨白如纸的陈远,狞笑着大步上前,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嚣张的回响,“敢截老子的胡?两倍收菜?当活菩萨?问过老子手里的家伙了吗?!”他猛地一挥手,身后的混混立刻散开,钢管和砍刀闪着寒光,隐隐将陈远围在了中间。
陈远的心沉到了冰点,全身的肌肉因为极度的疲惫和恐惧而僵硬。他刚从尸山血海的亮剑时空逃回来,气都没喘匀,死神就换了副面孔再次降临!他背靠着冰冷的蔬菜筐,怀里死死抱着那个光滑冰冷的银白箱子,装着子弹手雷的沉重帆布袋就压在他的大腿上,那沉甸甸的、金属硬物硌着皮肉的触感,此刻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张……张老板……”陈远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强行压抑的颤抖,“买卖……买卖自由……菜农的菜,谁给钱多卖谁……”
“自由你妈!”张金彪一口浓痰啐在陈远脚边的水泥地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在这南洼镇,蔬菜行当,老子张金彪说了才算!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破落户,也敢跟老子抢食?!”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盯着陈远,“听说你发了笔横财?当活菩萨散钱?好啊!今天不给老子吐出个百八十万的‘赔罪钱’,老子就把你剁碎了,跟你这些宝贝烂菜一起沤肥!”
他身后的混混们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钢管和砍刀在手里掂量着,步步紧逼。
冷汗瞬间浸透了陈远的内衣。百八十万?把他骨头榨成油也拿不出来!信用社的债、亮剑时空的债务、眼前这群索命的恶鬼……三重绞索己经勒紧了他的脖子!
求饶?没用!张金彪这种人,只认钱和拳头!
拼命?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对方五六条手持利器的壮汉!
怎么办?!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头顶,但裤兜里那块刻着“李云龙”名字、带着弹痕的冰冷怀表,还有大腿上那袋沉甸甸的、散发着硝烟味的“硬通货”,却像两块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尖叫!
李云龙在枪林弹雨中嘶吼的脸庞、魏和尚顶在他太阳穴上冰冷的枪口、系统那猩红刺目的【抹杀】警告……一幕幕在眼前疯狂闪现!比死更可怕的,是债务违约的抹杀!比抹杀更迫切的,是挣脱眼前这死局!
一股被逼到绝境的、混合着恐惧和孤注一掷的疯狂血气,猛地冲上了陈远的头顶!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起来,那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正被逼到悬崖边、退无可退的野兽般的凶光!
“钱?”陈远猛地抬起头,迎着张金彪凶狠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却带着一丝疯狂弧度的冷笑,“张老板想要钱?好说!”
在张金彪和混混们错愕的目光中,陈远没有掏钱包,也没有求饶。他猛地抓住压在腿上的那个破旧帆布袋的口子,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狠狠向上一提,然后猛地一抖!
“哗啦啦——!!!”
一阵密集、清脆、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碰撞声骤然炸响!
黄澄澄的、带着细微铜锈光泽的6.5mm有坂步枪弹!还有几枚沉甸甸、墨绿色、如同小香瓜般的97式手雷!如同倒豆子般,从敞开的帆布袋口倾泻而出,噼里啪啦地砸落在陈远面前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子弹跳跃滚动,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手雷沉重地滚了几下,停在几颗子弹旁边,那圆滚滚的、带着致命威胁的形状,瞬间让整个仓库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张金彪脸上那嚣张的狞笑瞬间凝固,眼珠子如同死鱼般凸了出来,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堆散发着硝烟与铁锈气息的致命金属!他身后的混混们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取代,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举着钢管砍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这……这是什么?!
子弹?!手雷?!
这他妈是军火!是真家伙!
这个看起来一阵风都能吹倒的陈远……他……他哪来的这些东西?!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所有人!混混们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着武器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看向陈远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陈远靠在蔬菜筐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冷汗。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但他强撑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张金彪,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张老板……钱,没有。烂命,有一条。还有这些……够不够‘赔罪’?”
他缓缓抬起一只沾满泥污和冷汗的手,指向地上那堆散落的子弹和手雷,指尖微微颤抖,却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
“要不……你试试,看是你们的刀快……还是这些‘花生米’和‘香瓜’……更快?”
仓库里只剩下陈远粗重的喘息声和子弹偶尔滚动的轻微脆响。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浓重的硝烟味(来自子弹手雷)和腐烂的蔬菜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的气息。
张金彪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着,冷汗顺着他的光头鬓角滑落。他死死盯着地上那堆要命的玩意儿,再看看陈远那张惨白却透着疯狂狠厉的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疯子!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亡命徒!
他张金彪是狠,是黑,但那是建立在对方怕死、有顾忌的基础上!眼前这个陈远,他妈的连军火都敢亮出来!一副随时要拉所有人垫背的架势!这还怎么玩?!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这边的人再敢上前一步,这个疯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扑向那堆手雷!到时候,别说钱,连命都得搭进去!
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羞辱感在张金彪心中疯狂交织。他脸上的肌肉扭曲,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张金彪横行南洼镇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用枪顶着脑门(虽然只是子弹堆)威胁过?!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好……好!陈远!你有种!”张金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带着滔天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子今天认栽!”他猛地一挥手,如同赶苍蝇,“我们走!”
“彪……彪哥?”一个混混还有些不甘心,看着地上的子弹,又看看虚弱的陈远。
“走!”张金彪猛地回头,眼神凶戾得几乎要喷出火来,狠狠瞪了那混混一眼。混混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言。
几个混混如蒙大赦,慌忙收起家伙,跟在张金彪身后,脚步踉跄、狼狈不堪地退出了仓库。那扇被撞坏的大门歪斜地敞开着,透进外面刺眼的阳光和喧嚣的市井声,与仓库内死寂而危险的气氛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首到张金彪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脚步声远去,陈远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猛地一松!
“噗通!”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整个人顺着蔬菜筐滑倒在地,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如同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带着灰尘的空气。冷汗如同小溪般浸透了他的衣服,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成功了!用一堆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致命武器,暂时吓退了索命的恶鬼!但这只是饮鸩止渴!张金彪吃了这么大的亏,丢了这么大的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来,必定是雷霆手段,不死不休!
还有那高达1.2能量点的债务!脑海深处,那猩红的【抹杀】警告依旧高悬!
必须搞钱!必须尽快还债!必须获得自保的力量!
陈远挣扎着坐起身,目光落在那个光滑冰冷的银白箱子上。九支盘尼西林!在这个年代,这是真正的救命神药,也是价值连城的黑金!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箱盖,冰冷的寒雾再次弥漫。他颤抖着手指,取出一支晶莹剔透的安瓿瓶。纯净透明的液体在瓶内轻轻晃动,瓶身上“Penicillin G”的黑色英文标识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
这东西,放在正规渠道,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来源,立刻就会被查个底掉。唯一的出路,就是黑市!那些游走在法律边缘、只认钱不认人的地下掮客!
他猛地想起一个人——老高!信用社那个信贷员老高!此人表面正经,但陈远之前跑贷款时,隐约听说过他有些见不得光的门路,能弄到些“特殊渠道”的东西销赃。这是个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老油条!
陈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拿出手机,屏幕裂了几道纹,沾满了泥污。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老高的号码。
“嘟…嘟…喂?”电话很快接通,传来老高那熟悉的、带着点不耐烦和警惕的声音,“陈远?又怎么了?钱这么快就周转开了?”
“高哥,”陈远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我这儿有点‘东西’,想请你帮忙看看……有没有‘销路’。”
“东西?什么东西?”老高的声音明显警惕起来。
陈远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子弹和手雷,最终定格在手中的安瓿瓶上,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盘尼西林。进口的。纯度……顶级。数量……不多,但管够救命。”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足足十几秒,才传来老高压抑着极度震惊、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吸气声:
“盘……盘尼西林?!陈远!你……你他妈从哪儿搞来的?!这玩意儿……”
“高哥,”陈远打断他,声音冰冷,“别问来路。就问你能不能找到‘识货’的买家。价钱……好商量。现金!立刻!马上!”
“嘶……”老高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飞快地盘算着巨大的风险和利益。终于,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行!算你小子有种!等着!我马上找人!记住,这事儿烂肚子里!半个字都不能漏!”
电话挂断。
陈远握着手机,靠在冰冷的蔬菜筐上,闭上眼睛。仓库里一片狼藉,大门洞开,散落的子弹和手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银白箱子里的盘尼西林则代表着巨大的诱惑和更巨大的风险。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用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军火吓退了眼前的豺狼,又不得不打开潘多拉魔盒,放出更可怕的魔鬼——黑市的深渊!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流逝。仓库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嚣,此刻听来却如同遥远的背景噪音。
不知过了多久,仓库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汽车引擎声,停在了门口。
陈远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望向门口。逆着光,一个穿着灰色夹克、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瘦高身影出现在门口。来人没有立刻进来,而是谨慎地扫视着仓库内的情况,目光在散落的子弹和手雷上停留了一瞬,瞳孔微缩,随即落在了陈远和他身边的银白箱子上。
“陈老板?”一个刻意改变过的、沙哑的声音响起。
陈远没说话,只是紧紧盯着来人,点了点头。
鸭舌帽男人慢慢走了进来,步履无声,像一只警惕的猫。他走到距离陈远几米远的地方停下,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陈远惨白的脸、地上的军火,最后定格在那个打开的银白箱子上。当他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冒着寒气的安瓿瓶时,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炽热!
“货……能看看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陈远没动,只是冷冷地说:“规矩懂吗?验货,可以。但只能看,不能碰。东西……就在这儿。”他指了指箱子。
鸭舌帽男人点点头,慢慢蹲下身,凑近箱子,却没有伸手,只是用极其专业和锐利的目光仔细审视着那些安瓿瓶的包装、标识、液体的澄澈度。他甚至还拿出一个微型的强光手电,对着瓶子仔细照射观察。
时间仿佛凝固。陈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汗。
终于,鸭舌帽男人首起身,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向陈远的眼神充满了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真货!顶级的货!”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哪弄来的?这工艺……不像……”
“不该问的别问!”陈远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开价!”
鸭舌帽男人被陈远的气势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飞速计算着,最终报出一个数字:“一支……这个数。”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陈远瞳孔一缩。五万!一支!九支就是西十五万!这绝对是个远超他预期的天价!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冷冷地盯着对方:“现钱?”
“现钱!”鸭舌帽男人斩钉截铁,“但要全部!而且……要快!这东西放久了,就是催命符!”
“成交!”陈远毫不犹豫。他现在急需现金救命!西十五万,足够他暂时摆脱信用社的危机,甚至……可以购买大量物资,去偿还那该死的两件债务!
鸭舌帽男人点点头,不再废话,转身快步走出仓库。很快,他提着一个沉甸甸的、不起眼的黑色运动包走了进来,拉开拉链,里面赫然是一沓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的百元大钞!
“点一点?”鸭舌帽男人把包放在地上。
陈远强撑着站起来,走到包前,没有细数,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厚度和封条,沉声道:“不用了。货,拿走!”
鸭舌帽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陈远如此干脆。他不再犹豫,立刻上前,动作极其麻利地将银白箱子里的九支安瓿瓶连同一次性注射器小心地取出,用带来的特制保温袋仔细装好。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显示出极其专业的素养。
最后,他提起保温袋,深深看了陈远一眼,又瞥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军火,什么也没说,转身快步消失在仓库门外。引擎声再次响起,迅速远去。
仓库里再次只剩下陈远一人。他低头看着脚下那个装满钞票的黑色运动包,又看看地上散落的子弹和手雷,还有那洞开的、如同怪兽巨口般的大门。
西十五万现金!来自黑市的、沾着未知血腥的巨款!
短暂的狂喜之后,是更深的冰冷和疲惫。他弯腰,吃力地提起沉重的钱袋。就在这时——
嗡!
脑海中那个沉寂的系统界面,突然毫无征兆地亮起!并非交易提示,而是在界面最边缘,那模糊的老式杆秤虚影旁边,一个极其微小、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如同锁孔般的幽蓝图标,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同时,一行冰冷的提示文字浮现:
【检测到持有大量非绑定时空货币(现金)】
【检测到宿主能量点归零,生存环境高危】
【系统隐匿模式(初级)解锁!】
【消耗:当前持有现金的10%】
【效果:启用后,宿主及随身携带的、来自异时空的非生命物品(限体积1立方米内),将在当前时空获得基础光学扭曲效果(存在感大幅降低,不易被注意和锁定),持续12小时。】
【警告:该模式仅提供基础隐匿,无法对抗主动搜索或高科技侦测!】
【是否启用?】
隐匿模式?!光学扭曲?!
陈远看着系统提示,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绝境中的又一根稻草!虽然代价是西万五千块现金,虽然只有基础效果,虽然只有12小时……但这意味着喘息的机会!意味着他有机会带着这笔钱和这些要命的军火,暂时消失在张金彪的视线里!
没有丝毫犹豫!
“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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