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水晶宫张灯结彩,夜明珠比往日亮上三分,却照不暖我后颈的寒意。父王说这是庆贺“西海镇魂碑初成”的盛宴,可当我踏进宫门,却见珊瑚廊柱上缠绕的不是喜绸,而是暗纹锁链,与藏书阁禁术卷轴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敖甲捧着堆海带糖迎上来,金红鳞片却泛着青白:“小妹,这糖特意加了北海冰花蜜,你尝尝?”他递来的糖块在掌心裂开细缝,渗出黑紫色液体,与血咒的黏液一模一样。冰貘突然从冰璃袖中窜出,一爪子拍飞糖块,糖液落地瞬间腐蚀出深坑。
“果然有问题。”敖影的黑袍无风自动,漆黑珠在袖中发烫,“整个龙宫的结界都被替换成了禁锢银鳞的咒文,连神针都……”他话音未落,我辫间的神针突然发出悲鸣,化作锈迹斑斑的铁尺坠地——有人用上古禁术压制了神器的力量。
主殿内,龙族长老们端坐在玉椅上,每人手中握着枚银鳞制成的酒杯。为首的白须长老举起酒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银鳞龙女归来,实乃龙族之幸。此杯‘归一酒’,愿西海偏见从此消弭。”酒液晃动间,我在杯底看见扭曲的倒影:无数银鳞龙女被锁链捆住,正被拖入漆黑深渊。
冰璃的冰蓝珠突然炸裂,冰花印记化作冰刃刺向长老席。可冰刃在触及目标前寸寸碎裂,长老们的龙袍下竟钻出噬影者的黑雾:“天真!你们以为解开镇魂碑、点亮无心灯就能改变一切?”白须长老的脸开始融化,露出执灯者残存的虚影,“从初代衡神被劈的那一刻起,龙族血脉里的贪婪就己种下诅咒!”
宴会厅的穹顶轰然坍塌,露出上方巨大的“囚龙阵”。父王怒吼着化作金龙,却被阵中垂下的锁链缠住,龙鳞片片剥落:“当年我亲手加固了这个阵法……没想到终究害了你们!”他龙爪奋力一挥,将我和敖影推出阵外,“快走!去取真正的龙族圣物!”
圣物?我突然想起姑奶奶日记里的夹页,那张泛黄的鲛绡上画着座隐秘的海底祠堂,祠堂门前的石柱刻着半朵白珊瑚。敖影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暗影凝成翅膀托起我:“往东海最深处,那里藏着连龙王都不知道的……”
话未说完,无数血咒士兵从西面八方涌来。他们的兵器上都刻着“鳞分贵贱”的字样,刀刃划过我的银鳞,竟燃起黑色火焰。冰璃在后方以冰墙阻敌,她的冰花印记己经黑了大半:“丙丙!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千钧一发之际,冰貘突然仰天嚎叫。它的身体开始发光,皮毛下浮现出古老的冰族图腾。随着一声清越的龙吟,北海方向飞来一道冰蓝色的光柱,击碎了囚龙阵的一角。光柱中,阿雪骑着冰凤出现,她手中高举的,正是刻有完整白珊瑚的祠堂钥匙。
“临临姑奶奶留下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阿雪将钥匙抛来,钥匙在我手中化作流光,指引着我们穿透层层海水。深海最暗处,那座被遗忘的祠堂终于显现,殿门缓缓开启的瞬间,我听见无数银鳞龙女的低语在耳边回荡:“等了三千年,我们的王,终于来了。”
祠堂中央的玉台上,放着个布满尘埃的锦盒。当我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本破旧的族谱——族谱首页,端端正正写着初代衡神之女的名字,以及那句被篡改了三千年的祖训:“龙生而平等,力量不分鳞色。”
殿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执灯者的虚影己经追至祠堂门口。他看着族谱,发出刺耳的狂笑:“太晚了!龙族的高层早己被我控制,就算你们知道真相,也改变不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族谱的内页突然亮起,浮现出姑奶奶留下的最后遗言:“若吾族后人见此书,切记——真正的圣物,从来不在祠堂,而在每个龙族的心里。”
神针突然自动修复,杖尖的金光扫过族谱。那些被血咒污染的海水开始净化,血咒士兵们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执灯者的虚影在金光中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而此时,祠堂的墙壁上,开始浮现出历代银鳞龙女抗争的画面,她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的光芒。
归程的路上,东海的海水重新变得清澈。父王的金龙之躯虽然伤痕累累,眼神却从未如此明亮:“从今天起,龙族族谱将重新修订,被抹去的名字,该回来了。”敖影晃了晃手中的族谱,笑道:“看来下次宴席,得把这些老家伙的酒杯换成海带糖罐子。”
冰璃抚摸着重新凝聚的冰蓝珠,冰花印记恢复了往日的纯净。她望向远方,轻声道:“临临姑奶奶,您看到了吗?您的心愿,正在慢慢实现。”神针调皮地卷起我的发丝,在空中画出个完美的弧度,仿佛在为这场胜利喝彩。
而我们知道,偏见的根除绝非一朝一夕。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我们。但只要心怀信念,无论前方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我们都将携手同行,首到西海真正迎来平等与安宁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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