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迷雾如浓稠的青铜汁液漫过海面,所到之处,海水凝结成泛着冷光的鳞片,层层叠叠组成巨大的轮盘。
轮盘边缘刻满古老星图,中央悬着柄锈迹斑斑的命运之匙,每道匙纹都流淌着暗红的血线,与我体内双生之力产生刺骨的共鸣。
“这是‘命轮海’,”灵龟残魂在银鳞剑上颤抖,龟甲裂缝渗出星光,“轮盘上记载着被篡改的‘既定命运’,每转动一次,西海生灵就会坠入更深的绝望深渊。”冰璃的冰蓝珠突然布满蛛网裂痕,冰花印记渗出金血:“临临日记里说,当年她冒险闯入,却看见自己的命运早己被刻成‘叛逆者必诛’......”
话音未落,命轮轰然转动。海水化作无数锁链,缠住众人手脚。我看见父王的金龙之躯被压弯,鳞片间浮现出“失职守护者”的咒文;敖影的暗影被撕扯成碎片,漆黑珠映出他终将堕入黑暗的幻象;而冰璃的冰族图腾寸寸崩解,取而代之的是“灾厄化身”的烙印。
“这些都是假的!”我挣扎着握紧银鳞剑,双生之力却如泥牛入海。命轮缝隙中渗出黑雾,凝聚成十二位身披星袍的虚影,他们的面孔与初代长老会成员别无二致,手中捧着的玉册上,“银鳞龙女注定为奴”“影族生来低贱”等文字灼灼发光。
“接受既定的命运吧。”为首的虚影翻开玉册,海水顿时沸腾,“从衡神陨落的那一刻起,你们的抗争就不过是徒劳!”他抬手间,命轮转速暴增,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飞出——我看见姑奶奶敖临被斩断银鳞时的绝望,看见初代衡神之女被迫分离双生子时的血泪,更看见无数生灵在“命运”的枷锁下,亲手扼杀了反抗的勇气。
千钧一发之际,冰貘突然挣脱锁链。小兽仰天长啸,皮毛下的上古图腾迸发万丈冰蓝,将缠绕众人的海水锁链冻成齑粉。“还记得灵龟的预言吗?”敖影的暗影重新凝聚,漆黑珠碎片拼成箭头指向命轮中心,“破‘命运既定’之妄,需以逆鳞为引!”
我猛地扯下胸口的银鳞,逆鳞在掌心化作流光,与银白珠、漆黑珠、冰蓝珠共鸣。神针自动化作巨斧,当我将双生之力、西海生灵的祈愿,以及姑奶奶敖临残魂中的不屈信念同时注入斧刃,斧光劈开命轮的刹那,整个空间开始扭曲。
玉册上的文字寸寸崩解,露出底下被封印的真相:初代衡神之女留下预言,真正的命运从不由他人书写;姑奶奶敖临在最后一页用血写下“吾辈逆鳞,可撼星穹”;而命轮核心处,竟藏着被囚禁的衡神残魂,她银白的发丝缠绕着整个轮盘,每根发丝都系着未被篡改的未来。
“原来我们才是改写命运的钥匙。”衡神残魂睁开眼的瞬间,命轮轰然炸裂,化作漫天星辰。那些被“既定命运”束缚的生灵虚影纷纷苏醒,他们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而在星辰汇聚之处,升起一座新的岛屿——岛上生长着会发光的“逆鳞树”,每片叶子都在随风轻吟:“命不由天,由我心。”
归程的船上,敖影晃了晃重新完整的漆黑珠,珠内映出逆鳞树的倒影:“看来海带糖得做成星星形状了,毕竟我们连命运都嚼碎重写了。”他笑着接住冰璃抛来的双色冰糖,糖块里裹着会流动的星光。神针调皮地卷起我的发丝,在空中画出个无限符号。
远处的海平线,一轮崭新的朝阳正在升起。
我知道,破除三重妄念并非终点,偏见的余孽仍在暗处窥伺。而我们的故事,将带着改写命运的勇气,继续书写属于西海生灵的壮阔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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