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之上,寒风突然化作呜咽的弦音,海面凝结出千万架古朴箜篌。
每架箜篌的琴弦都缠绕着褪色的锦书,帛纸上的字迹被海水浸得模糊,却仍能辨出"相思无用"、"女子无才"的刺目批语。
冰貘好奇地凑近,爪子刚碰到琴弦,箜篌便发出凄厉的悲鸣,震得小兽耳尖的绒毛都在颤抖。
"这是‘封喉咒’!"敖影的黑袍被寒风撕扯出破洞,漆黑珠表面泛起霜状咒文,"北海曾用此术封住女子的声音,将她们的倾诉、呐喊都锁进冰冷的箜篌。"他话音未落,冰面裂开十二道缝隙,十二名蒙着白纱的女子怀抱箜篌缓缓升起。她们指尖的血珠滴落在琴弦上,却只能弹出压抑的呜咽。
父王的金龙之躯撞向箜篌阵,龙息喷在琴弦上竟凝结成冰棱。"当年为维护所谓‘秩序’,我竟..."他的龙爪被锦书缠住,鳞片间渗出金血,"这些锦书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委屈?"冰层下浮现出幻象:银鳞龙女的战歌被批为粗野,影族女子的情诗被斥为不知廉耻,冰族女修的术法心得被付之一炬。
神针化作银梭试图挑断琴弦,却在触及的瞬间被锈蚀成铁灰色。
我握紧和平之印,双生之力注入其中,印面的光芒却被箜篌吸收,反而让封喉咒愈发森冷。识海中闪过姑奶奶敖临的记忆:她被锁链捆在箜篌前,嘴角淌血却仍倔强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帛纸上写着"声音若被禁锢,心火永不熄灭"。
"想要解救她们?"执灯者残魂化作头戴凤冠的乐师,手中玉笛吹出蛊惑人心的旋律,"女子就该低眉顺眼,那些所谓的‘心声’,不过是扰乱纲常的杂音。"她挥袖间,幻象愈演愈烈:冰璃的冰蓝珠被碾碎成琴弦,影族女战士的漆黑珠化作箜篌坠饰,而我高举和平之印的手被锦书层层缠绕。
冰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冰花印记渗出紫血:"我曾在族宴上被要求弹奏《女诫》..."她试图凝聚冰刃,却只发出细碎的冰裂声。敖影的暗影如藤蔓般缠住她颤抖的身躯,漆黑珠碎片在空中拼成断弦形状:"别让他们捂住你的声音!"
千钧一发之际,冰貘突然跃上最高的箜篌。小兽皮毛下的上古图腾迸发冰蓝光芒,它每啃咬一根琴弦,帛纸上的咒文就开始褪色。我将双生之力、西海女子的呐喊与和平之印相融,光芒化作金色的喉舌,刺入封喉咒的核心。
当"声音若被禁锢,心火永不熄灭"的字迹重新闪耀,所有箜篌轰然炸裂。被封印的女子们扯下白纱,她们的声音化作璀璨星河照亮北海。执灯者残魂发出刺耳的尖叫,被和平之印的光芒烧成飞灰。箜篌阵消散之处,生长出成片的「鸣心草」,叶片如琴弦般细长,风过时会奏响自由的旋律。
归程的船上,冰璃将收集的锦书残片装订成册,封面用冰花雕刻"言为心声"西字:"原来每一种声音,都值得被听见。"敖影把漆黑珠镶嵌在玉笛造型的吊坠上,珠内映出的不再是阴霾,而是女子们放声高歌的笑颜。冰貘得意地晃着新得的冰晶项圈,爪子还不忘去够敖影新做的弦音味海带糖——糖块被捏成箜篌模样,咬开后却是跳动的音符。
神针调皮地卷起我的发丝,在空中画出个破碎后重组的琴弦。远处的海平线,新的迷雾泛着神秘的月白色,隐约传来女子们清亮的歌声。
我握紧和平之印,知道破除封喉咒只是开始,还有不计其数的挑战,等待我们带着勇气与坚持,继续书写属于女子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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