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的风卷着咸腥气,那艘画着风车的船在浪里起伏,帆上的竹骨被风扯得“咯吱”响,像随时会散架。
李维真踩着渔船靠近时,看见甲板上立着个熟悉的身影,灰衣少年的银药杵斜插在船舷,杵尾的穗子缠着半块“九”字玉——与李薇月手里的碎片,正好拼成完整的圆。
“你果然来了。”灰衣少年转过身,胸口的伤用白布条缠着,渗出血迹却笑得灿烂,“回魂灯的光够撑到现在,算不错了。”
他真的靠回魂灯续命!这条暗线的奇迹,让船板的颠簸都带着暖意。李薇月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女婴的血痣与玉珏相触,少年的脸色竟红润了些:“看来这丫头的血,比回魂灯还管用。”
船仓里堆着些药箱,最上面的箱子贴着柳安的封条,里面的“固魂散”还冒着热气——是刚送来的。司马逸掀开另一箱,里面是叠泛黄的卷宗,封皮写着“苏家旧案”,字迹是苏湄的。
“是苏姨娘托人送来的。”灰衣少年的指尖划过卷宗,“当年苏家被灭门,背后有皇室的人插手,不止影母说的那么简单。”
皇室也参与了苏家旧案!这个反转像船底的暗礁,狠狠撞碎了对先帝的最后一丝温情。李维真翻开卷宗,里面的供词提到个名字:“李镇国”——她的外祖父!
外祖父是凶手之一!这条暗线的锋利,让血痣突然刺痛。灰衣少年按住她的手:“别急,后面还有。”
卷宗的最后几页,是苏湄的批注:“李镇国是被胁迫的,他用自己的命换了影母和苏姨娘的活。”旁边附着张字条,是李镇国的笔迹:“吾女维真,外祖父对不起你,但苏家的冤屈,必须昭雪。”
外祖父是守护者!这个反转像浪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阴霾。司马逸突然指向船仓的暗格,里面藏着枚虎符,刻着“镇国”二字——是李镇国的兵符,能调动边疆的旧部。
“这才是影母要的真正后手。”灰衣少年将虎符塞进李维真手里,“用这兵符,能清皇室的奸臣,告慰苏家亡魂。”
船突然剧烈摇晃,瞭望的渔夫喊:“有追兵!是皇城的禁军!”
甲板上的人瞬间绷紧神经,灰衣少年却笑得更轻松:“看来他们发现卷宗不见了。”他将银药杵扔给司马逸,“左舷的暗舱有‘水雷’,是归燕七子当年炼的,能炸穿船底。”
是早就备好的退路!这条暗线的缜密,让人想起归燕七子的忠烈。
禁军的船越来越近,为首的将领举着弓箭,箭尖对准李维真:“交出卷宗,饶你们不死!”
“痴心妄想。”李维真举起虎符,血痣的光芒映着符上的纹路,“我外祖父的兵符在此,尔等敢抗命?”
将领的脸色骤变,却仍硬着头皮下令:“放箭!”
箭矢破空的瞬间,灰衣少年突然将李薇月护在身后,自己迎向箭雨。银药杵在他掌心转得飞快,击落的箭支掉进海里,竟引来群发光的鱼,绕着船身游动——是他用还魂草汁液引来的“引路鱼”。
“跟着鱼走!”灰衣少年嘶吼着将舵交给司马逸,自己则抓起水雷往船尾跑,“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李维真想去拉他,却被司马逸按住,“他要我们带着卷宗去边疆,那里才有真相!”
水雷在远处炸开,禁军的船阵顿时混乱。灰衣少年的身影在火光中一闪,突然对着他们的方向挥手,口型无声地说:“等我。”
引路鱼带着船往深海游去,禁军的船被远远甩在后面。李薇月趴在船舷哭,手里的玉珏突然发烫,映出灰衣少年的画面:他跳上禁军的船,银药杵抵住将领的咽喉,身后的卷宗燃起火焰——他在销毁副本,为他们争取时间。
“他不会有事的。”司马逸将李维真揽进怀里,船仓的卷宗在月光下泛着光,里面夹着张灰衣少年的字条:“边疆的‘黑石城’,有苏家的宝藏,能撑起一支军队。”
黑石城!苏姨娘医书里提过的西域重镇,据说埋着开国皇帝的军需。
船行至黎明,引路鱼突然转向,指向座孤岛,岛上的灯塔闪着微光,与落星湾的残灯一模一样。
“是回魂灯的光。”李薇月指着灯塔,“哥哥说,那里有能让他……真正活下来的东西。”
比回魂灯更有效的存在?
司马逸望着孤岛的方向,又看了看怀里的卷宗,突然笑了:“先去黑石城,再回孤岛,怎样?”
李维真的银杵在晨光里闪了闪,还魂草的第十一朵花开了,花瓣上的纹路,是黑石城的地图,标注着宝藏的入口——在城主府的密道里。
而那朵花的花茎上,缠着个极小的“等”字,与灰衣少年最后说的话,遥遥呼应。
船帆再次升起,迎着朝阳往西域驶去,留下的浪花里,仿佛还藏着少年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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