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阳看着她不说话，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怎么了？”
“生气了？”
芽子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她忽然凑到林青阳耳边，用一种恶狠狠的，却又压低了的声调说。
“林青阳，我告诉你。”
“今天晚上，你自己睡。”
说完，她就想转身走。
林青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触感温热。
“别啊。”
“我错了还不行吗？”
芽子挣了一下，没挣开。
她回头瞪着他。
“你错哪儿了？”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
林青阳知道，这事儿得哄。
“我这不是怕打击你的积极性吗？”
“你想啊，要是我一上来就说我枪法很好，你还怎么体验教我打枪的乐趣？”
这个理由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但芽子才不上当。
“少来这套！”
“你这是欺骗，懂吗？欺骗警察！”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但嘴角那丝压不住的笑意己经出卖了她。
“行行行，我坦白。”
林青阳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过分谦虚了。”
“这还差不多。”
芽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但手还是没抽回来。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那你得补偿我。”
“怎么补偿？”
“教我。”
芽子指了指他刚刚打出的靶纸。
“教我莫桑比克射击法。”
作为警察，她当然学过各种射击技巧，但理论和实战是两回事。
能把这个技巧运用到林青阳这种程度的，整个警队里都找不出几个。
现在有这么一个现成的大神在身边，不学白不学。
“没问题。”
林青阳爽快地答应了。
“包教包会。”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1号射击馆的这个独立靶位，成了林青阳的私人教学课堂。
“站姿再开一点，对，重心下沉。”
“手臂不要绷得太死，肌肉会僵硬，影响稳定性。”
“手腕要锁住，把枪想象成你手臂的延伸。”
他站在芽子身后，双手扶着她的手臂，帮她调整姿势。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让芽子有点心猿意马。
“专心点。”
林青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瞄准的时候，不要只盯着准星，你的视野里应该同时有准星、照门和目标。”
“三点一线，但你的注意力应该放在目标上。”
芽子立刻收敛心神，按照他的指示，重新举枪。
“砰！”
一枪打出，子弹落在了八环的位置。
“不错，有进步。”
林青阳毫不吝啬地夸奖。
芽子有些兴奋，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刻转回去，准备打第二枪。
“别急。”
“打完一枪，感受一下后坐力对你手臂的影响，然后迅速调整，让枪口回到原来的指向。”
“这是肌肉记忆，只能靠练。”
芽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砰！”
“砰！”
她尝试着快速打出两枪。
第一枪八环，第二枪因为急于求成，脱靶了。
“你看，节奏乱了。”
“莫桑比克射击法的核心不是快，是稳、准、狠的结合。”
”在保证命中的前提下，再追求速度。”
他拿起自己的那把NP7，抬手就射。
“砰！砰！砰！”
三声枪响连成一片。
靶纸送回，又是标准的胸口两发，眉心一发。
芽子看得叹为观止。
这种真的不是苦练就能达到的。
这需要天赋。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芽子反复练习着基础动作，累得手臂发酸，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林青阳便让她休息，自己则开始练习。
他换上了新的靶纸，将靶距调整到了二十米。
“砰！砰！砰！”
依旧是三发一组，依旧是莫桑比克射击法。
二十米的距离，弹着点依旧精准地覆盖在靶心和头部。
他又将靶距调到了二十五米。
举枪，射击。
动作行云流水。
枪声沉闷而富有节奏。
每一组三发子弹，都稳稳地命中目标。
百分之百的命中率。
这稳定性和精准度，终于引起了射击馆里其他会员的注意。
渐渐的，一些打完了子弹，或者在中场休息的会员。
都聚集到了1号馆的玻璃墙外。
就在这时，射击馆的入口处，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战术长裤和紧身T恤，身材精悍，步伐沉稳。
他一进门，就径首走向前台。
“Rick，今天有什么新人吗？”
前台的经理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态度恭敬。
“彭哥，你来了。”
“今天还真有个高手，在1号馆，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被称作彭哥的男人，正是这家射击馆的传奇，曾经连续三届IPSC公开赛的冠军，彭奕行。
退役后，他开了这家射击馆，偶尔手痒了会来玩玩。
彭奕行顺着经理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1号馆里的林青阳身上。
他正好看到林青阳在打十五米的移动靶。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林青阳的持枪姿势非常标准。
“砰！砰！砰！”
又是三枪。
彭奕行不看靶纸，只看林青阳射击时枪口的跳动幅度，以及子弹在防弹胶块上留下的轨迹。
枪法不错。
在他看来，林青阳的莫桑比克射击法，达到了精通级别。
每一枪都能保证命中要害。
而他自己，是大师级。
他的莫桑比克，能在零点几秒内，将三发子弹，打进同一个弹孔里。
不过……
彭奕行在心里默默推演。
如果和这个年轻人在实战中相遇。
他开枪的瞬间，自己也能同时开枪。
他的前两发子弹会命中自己的躯干，造成巨大伤害。
而自己的三发子弹，会精准地覆盖他的心脏。
结果，很可能是同归于尽。
这个年轻人，己经具备了威胁到自己的实力。
彭奕行看了一会儿。
没有上前的意思。
他转身，走向了最里面的VIP靶位。
他也要开始自己的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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