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他猛地站起身，看那架势，像是要把整张赌桌都给掀了。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赌档的背后，是和联胜的乐哥。
乐哥这个人，他得罪不起。
雷公重重地一拍桌子。
“不玩了！”
他转身就想走。
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男人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是赌档的叠码仔。
“雷公，愿赌服输。”
“您欠我们公司的两百西十万，什么时候方便结一下？”
叠码仔的语气很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一点都不客气。
连本带利，算得清清楚楚。
“我大哥是忠义社的刚哥，您应该知道的。”
雷公听到“忠义社”三个字，脸上的怒气反而消了。
他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刚哥？”
“金刚那个扑街仔？”
叠码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身后的几个小弟往前一步，手都摸向了后腰。
雷公身后的小弟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围了上来，与对方怒目而视。
眼看一场火拼就要爆发。
“各位，各位。”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带着几个保安走了过来。
他是赌档的负责人。
“大家都是出来求财的，和气生财。”
“乐哥的地盘，还请各位给个面子，不要闹事。”
负责人的声音不大，但话里的分量却很重。
“和联胜”，“乐哥”，这两个名字，在港岛的江湖上，就是金字招牌。
雷公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笑着拍了拍负责人的肩膀。
“当然要给乐哥面子。”
他转过头，斜着眼睛看那个叠码仔。
“算你走运。”
“别以为仗着忠义社的名头，就能到处威风。”
叠码仔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小弟让开一条路。
“雷公，账总是要还的。”
“你好自为之。”
雷公根本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他冷笑着，带着自己的小弟，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赌档。
不远处的角落里，林青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当然知道雷公为什么不把忠义社放在眼里。
当年的忠义社确实威风八面。
可惜他们的龙头不长眼，偏偏要去跟权势滔天的雷洛探长过不去。
结果，被雷洛联手跛豪，打得七零八落。
现在的忠义社，早就不复当年之勇，只是个二流社团罢了。
雷公自然不会怕他们。
赌档外，夜风微凉。
输了钱的雷公心情极差，一脚踹在自己的车门上。
“妈的，晦气！”
他冲着小弟吼道。
“开车！去钵兰街！”
他现在急需找几个女人泄泄火，根本不想回家。
几个小弟连忙点头哈腰，拉开车门。
雷公一屁股坐了进去。
林青阳看着那辆黑色的大奔绝尘而去。
“终于出来了。”
他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确认了雷公的目的地是钵兰街，林青阳心里有了计较。
输了钱就去找女人发泄。
不愧是古惑仔的行事风格。
正好，就在钵兰街动手。
十几分钟后，雷公的奔驰车停在了一家名为“金碧辉煌”的夜总会门口。
雷公带着几个小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林青阳将车停在街对面的阴影里。
他绕到夜总会的后巷。
一股尿骚味混合着垃圾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他抬头观察。
夜总会三楼，有一个房间的窗户没有开灯，而且还是开着的。
就是那里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锈迹斑斑的排水管，深吸一口气。
双手抓住管道，双脚在墙壁上用力一蹬。
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
好不容易爬到三楼，他翻身进入窗户，稳稳地落在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迅速拔出腰间的格洛克手枪，警惕地扫视了一圈。
确认安全后，才收起枪。
此时，就在隔壁的包厢里。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雷公正左拥右抱着两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一杯接一杯地灌着洋酒。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
外面的走廊上，几乎听不到里面的疯狂。
过了一会儿。
雷公推开怀里的女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妈的，憋不住了。”
“老子去撒尿。”
门口守着的小弟立刻凑上来。
“雷公，要不要我带强子跟着您？”
雷公不耐烦地推开他。
“滚！”
“老子撒尿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他拉开包厢沉重的门，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林青阳屏住呼吸，与黑暗融为一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隔壁包厢的门终于被拉开。
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雷公。
他满脸通红，脚步虚浮，显然己经喝了不少。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雷公，要不要我带强子跟着您？”
一个小弟的声音从包厢里传来，带着一丝谄媚。
“滚！”
雷公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老子撒尿有什么好看的？”
他嘟囔着，扶着墙壁，朝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林青阳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推开房间的门，闪身进入走廊。
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
雷公吹着口哨，走到小便池前，拉开拉链。
就在他整个人最放松的时刻。
林青阳的身影出现在他背后。
他上前一步，左手捂住雷公的口鼻，右手拿着一支注射器，扎进了雷公的脖颈。
“呜……”
雷公的身体猛地一僵。身体一软，失去了意识。
林青阳松开手，顺势扶住他的身体。
他将雷公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装作搀扶着一个醉鬼的模样。
“喂，兄弟，喝这么多？”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用一种熟稔的语气自言自语。
洗手间门口，一个服务生路过，好奇地看了一眼。
林青阳冲他笑了笑。
“没事，我朋友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服务生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在这种地方，每天晚上都有无数喝断片的酒鬼，这实在太正常了。
林青阳就这样半拖半抱着雷公，大摇大摆地穿过走廊，乘坐电梯下到一楼。
绕到了后巷。
拉开车门，将雷公扔进了车厢。
车门关上。
面包车发动，很快就汇入夜色中的车流，消失不见。
……
港岛郊外，一处废弃的采石场。
面包车停在空地中央。
林青阳拉开车门，将昏迷不醒的雷公拖了出来，扔在地上。
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
他蹲下身，看着雷公那张脸。
这就是勇义帮的西大天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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