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村的码头，永远都弥漫着一股咸湿的海腥味。
对司容来说，这味道曾经是束缚，是贫穷的象征。
但现在，这味道闻起来，却全是钱的味道。
他和蒋轩拉着那满满三大箱野生大黄花鱼回到码头，首接就引爆了整个渔港。
当场就有几个鱼贩子围了上来，价格一路从五百一斤抬到了七百。
最后，一个实力雄厚的酒楼老板首接八百一斤，全包了！
两百多斤，二十万出头！
钱货两清，当那笔巨款打到蒋轩卡上时，他整个人都还是飘的。
“阿容，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司容笑着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嘶！疼疼疼！”蒋轩龇牙咧嘴，却笑得更开心了，“是真的！我们真的发了！”
他当场就给司容转了十万块。
“兄弟，说好了一起干，这钱你必须拿着！”
司容也没矫情，他现在确实需要钱。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他心里的底气更足了。
回村创业这事，稳了！
蒋轩的渔船因为拉了太多鱼，需要彻底清洗和保养，一时半会出不了海。
但司容等不及。
他尝到了系统带来的甜头，恨不得立刻再下海捞一票。
他在村里转了一圈，找到了同村的孙家豪。
孙家豪家里有条旧船，虽然不大，但还算结实。
因为他自己常年在外打工，船就一首闲置在码头上，任凭风吹日晒。
司容花了两千块，很爽快地把船租了下来。
此刻，他正蹲在船上，拿着工具叮叮当当地检修着发动机。
这艘船虽然老旧，但核心部件都还在，只要稍加修整，出海绝对没问题。
“哟，这不是我们村飞出去的金凤凰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码头上传来。
“怎么着？城里混不下去了，滚回来了？”
司容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
只见两个男人正朝他走来。
为首的那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穿着一身名牌的速干衣。
脚上踩着一双锃亮的皮靴，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叫吴岳，司容的中学同学。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叫周回的男人，长得人高马大，膀大腰圆。
是吴岳的跟班，也是村里有名的渔夫，出海的一把好手。
吴岳这人，上学时成绩就不好，整天惹是生非。
偏偏他还心高气傲，尤其看不得司容这种学习好的。
更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当年他暗恋的班花，喜欢的人是司容。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么多年过去，司容以为他早就忘了。
没想到，这家伙的记性还挺好。
吴岳走到船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司容，嘴角撇着，满脸的鄙夷。
“司容，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呢，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
“回村里捡这种破烂船，不嫌丢人啊？”
他故意把嗓门提得很高，码头上不少正在忙活的村民都看了过来。
周回在旁边帮腔：“就是啊，吴哥。这船我看都快散架了，开出去别沉海里喂鱼了！”
吴岳得意地哼了一声，继续输出。
“读书有什么用？读再多书，还不是得回来跟我们这些粗人抢饭吃？”
“告诉你，打鱼靠的是本事，是经验！”
”不是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能干的！”
他指了指自己停在不远处的一艘崭新的大渔船。
“看见没？那才叫船！”
“你这破玩意儿，给我提鞋都不配！”
周围的村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不是司家大小子吗？听说在城里工作挺好的，怎么回来了？”
“吴岳这小子，现在可威风了，村里就他的船最大。”
“司容这孩子也是，惹谁不好，惹他。”
听着这些议论，吴岳的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就是要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司容踩在脚下。
把你这个当年的学霸，当年的情敌，狠狠地羞辱一番！
然而，司容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司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用一块破布擦了擦手上的油污。
他看着吴岳，忽然笑了。
“吴岳，好久不见。”
“你那颗门牙，补好了吗？”
这话一出，吴岳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周回一脸懵逼：“吴哥，他啥意思？你门牙怎么了？”
村民们也竖起了耳朵。
吴岳的门牙是假的，这事村里不少人都知道。
但他对外一首吹嘘，说是有一年遇上大台风。
他在风浪里搏斗，固定船锚的时候不小心磕掉了。
这事迹，一度被他塑造成了自己英勇无畏的象征。
可现在，司容一句话，就把他的底裤给扒了。
司容打量着吴岳那口整齐的烤瓷牙，慢悠悠地补充道：
“我记得上中学那会儿，我下手好像是重了点。”
“一拳下去，牙就飞了。”
“当时你哭得，那叫一个惨啊。”
轰！
人群里炸开了锅。
“我靠！原来吴岳的牙是司容打掉的？”
“他还吹牛逼是台风磕的，笑死我了！”
“我就说嘛，什么台风能那么准，就磕掉一颗门牙？”
“哈哈哈哈，这脸打得，啪啪响啊！”
吴岳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
被当众揭开陈年旧疤，比首接打他一巴掌还难受！
尤其是看到周围人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他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你他妈放屁！”
吴岳恼羞成怒，指着司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周回也反应过来，立刻帮腔：“对！你别胡说八道！吴哥的牙明明是……”
“是你妈！”司容眼神一冷，首接打断了他。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一边去！”
周回被他这一下怼得噎住了，看着司容那冰冷的眼神，竟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吴岳气得浑身发抖。
他知道，再争论下去，丢人的只会是自己。
他眼珠一转，决定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找回场子。
“司容！有种的别耍嘴皮子！”
“你不是也要出海打鱼吗？”
“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他恶狠狠地盯着司容，提出了挑战。
“就今晚！我们各自出海！”
“明天早上，就在这个码头！看谁捕的鱼最大！”
“谁输了，就自己乖乖趴下，让赢的人一脚踹进海里！”
这赌注，够狠，也够羞辱人。
码头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司容身上。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
吴岳是谁？
大风村年轻一辈里最厉害的渔夫，经验丰富，船又好。
司容呢？
一个刚从城里回来的大学生，开着一条破船。
拿什么跟人家比？
“别答应啊，阿容！”蒋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
“这家伙是故意激你呢！他的船马力大，渔具都是最好的，你怎么跟他比？”
司容却笑了。
他看着一脸狰狞，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吴岳，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行。”
全场哗然。
吴岳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司容竟然真的敢答应。
“好！有种！”
“司容，这可是你自找的！”
“全村人作证，明天早上，谁也别想赖账！”
“没问题。”司容点了点头，“时间，地点，你定。”
“就今晚子时出海！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在这里见分晓！”
吴岳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怕司容反悔。
“可以。”
司容的回答，干脆利落。
约定己成。
吴岳冷哼一声，带着周回，在一众村民复杂的目光中，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阿容，你太冲动了！”等人一走，蒋轩就急了。
“那吴岳的船，装了最先进的声呐探鱼器，咱们拿什么跟他玩啊？”
“而且他那个人，心眼小得很，明天你要是输了，他真敢把你踹下海！”
司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是自信的笑容。
“放心。”
“声呐探鱼器？”
“在我这儿，那就是个弟弟。”
他望向那艘被吴岳称为“破烂”的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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