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晚上八点，私人会所。
张扬坐在雅致的包间里，手指有些紧张地着茶杯边缘。
这里环境清幽，香薰淡淡，但他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他最终还是来了，被那种不甘心和对方描绘的“更大舞台”所诱惑。
门被推开，李泽明微笑着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儒雅打扮，气场温和。
“张设计师，很高兴你能来。”他伸出手，姿态放得很低。
张扬连忙起身握手，有些拘谨：“李先生。”
“坐，不必客气。”李泽明示意他坐下，亲自给他斟茶，“冒昧请你过来，实在是惜才。我看过你很多作品，尤其是‘光影’系列，概念和表现力都极具前瞻性，只是缺少一个被更多人看到的契机。”
他的话术很高明，完全避开“星辰”项目，只谈张扬的个人作品，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张扬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心里的戒备也放松了不少：“李先生过奖了，只是些不成熟的想法。”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李泽明笑着摇头，话锋一转，“如今的设计圈，有时候才华固然重要，但资源和平台更是关键。就像‘星辰’项目，idea固然重要，但若无环宇的鼎力支持和……嗯，某些关键时刻的贵人相助，恐怕也很难达到如今的高度吧？”
他看似随意，却再次精准地将“贵人相助”这个概念植入张扬心中，暗示苏清雅的成功并非全靠实力。
张扬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低头喝了口茶，没有接话。
李泽明观察着他的表情，心中冷笑，继续加码：“我这边呢，恰好能提供一些国际化的资源和曝光机会。比如下个月在米兰有个青年设计师沙龙，有几个首通顶级设计事务所的推荐名额……我觉得以你的才华，完全有资格去争取一下。”
他推过来一份制作精美的邀请函和行程安排，上面的主办方和合作机构都是业内响当当的名字。
张扬的心跳加快了。米兰沙龙！顶级事务所的跳板！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这……这太珍贵了，我……”他有些语无伦次。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李泽明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的力量，“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和价值。”
来了。张扬的心一紧，知道重点来了：“李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李泽明笑容不变，“我对手游衍生品设计很感兴趣，听说‘星辰’项目后期会拓展这一块？我对你们的初期概念图和一些未公开的底层设计逻辑很感兴趣，想借鉴学习一下。当然，纯粹是个人爱好，绝不会外传。”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张扬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索要未公开的核心设计图和数据？！这根本就是商业间谍行为！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这……这不行！”张扬猛地摇头，脸色发白，“这是工作室的核心机密，有保密协议的！而且清雅姐对我很好，我不能……”
“清雅姐对你很好？”李泽明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嘲弄，“所以让你拿着微薄的分红，守着一个小工作室，连参加国际会议的机会都要看她脸色？甚至核心项目都能把你排除在外？张设计师，醒醒吧，情怀不能当饭吃。苏清雅背后有整个环宇甚至更庞大的资源支撑，她输得起，你呢？你错过这次机会，可能一辈子就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设计师！”
他的话像毒液一样渗入张扬的耳朵。
“想想看，只是‘借鉴’一些‘初期’的概念，神不知鬼不觉。你就能拿到通往国际舞台的门票。到时候功成名就，谁还会在意你起步时借了谁的一点‘光’呢？”李泽明将一张支票轻轻推到张扬面前，上面的数字足以让他怦然心动。
张扬看着那张支票，又看看那份的邀请函，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道德、良知、对苏清雅的感激与背叛的负罪感，与对成功的渴望、对现状的不甘疯狂撕扯着他。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李泽明也不催促，只是悠闲地品着茶，仿佛吃定了他最终会屈服。
良久，张扬颤抖的手，终于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伸向了那张支票……和那个U盘。
李泽明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人性之恶，果然是最好的武器。
而与此同时，会所对面大楼的一个房间里。
一名“夜莺”组成员正通过高精度监听设备，将包间内的一切对话和影像清晰地传输出去。
江城，书房内。
凌天看着屏幕上张扬最终伸手拿起支票和U盘的特写，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意外。
他按下通讯器：“目标己入彀。按计划进行，替换所有传输数据。让他‘成功’送出去。”
“是。”
鱼儿己经咬钩，收网，不急在一时。
他要顺着张扬和李泽明这条线，挖出更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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