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在秘密医疗中心躺了两天。
至于思思，则被以另外的理由让身边的人送回了苏清雅身边。
在顶尖医疗资源和自身强悍体质的双重作用下，他暂时压制住了毒素的再次爆发，但脸色依旧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气息也比往常虚弱了不少。老教授严令他必须静养观察，短期内绝不能动用力量，否则经脉再次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但凌天的心，早己飞向了那个渺茫的传说。
病房成了临时的指挥所。加密平板、卫星通讯设备堆在一旁，周福海和几名核心下属轮流前来汇报进展。
“神帅，关于‘幽冥花’的记载实在太少了。我们排查了所有能接触到的古籍、秘档甚至暗网的黑市情报，可信的线索寥寥无几。”一名负责情报的下属面色凝重。
“说。”凌天靠在床头，声音平静，眼神却锐利如鹰。
“综合目前的信息，最后有关‘幽冥花’的确切记载，是在九十年前，南洋一带的一个华人秘医家族曾拥有过一株，用于解救当时中了一种奇毒的族长。但那个家族后来遭遇海难，几乎全族覆灭，线索就此中断。”
“南洋……”凌天目光微凝，“具置？”
“只有一个大概的范围，位于马来半岛和苏门答腊岛之间的那片被称为‘恶魔之眼’的复杂海域，暗礁密布，风暴频繁，很多船只在那里神秘失踪。那个家族居住的岛屿，据说就在那片海域的某个地方，但具体坐标早己遗失。”
恶魔之眼……听到这个名字，旁边的周福海脸色都微微变了变。那是全球公认的航海禁区之一，气象诡异，磁场混乱，现代仪器在那里经常失灵，每年都有船只和飞机在那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继续。”凌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此外，还有一个未经证实的传闻。”下属继续道，“据说在西伯利亚极寒之地的一处远古冰窟深处，也可能存在‘幽冥花’，因其性极阴，需在至寒之地才能存活。但这也只是探险者口中的传说，从未被证实过，那片冰窟区域更是死亡禁区，无人能深入。”
两条线索，一条指向诡异莫测的死亡之海，一条指向冰封千里的极寒绝地。无论哪一条，都希望渺茫，且九死一生。
病房内陷入沉默，气氛压抑。
周福海忍不住开口：“神帅，您的身体……这两处地方都太危险了！是不是再从长计议，或许还有其他方法……”
凌天抬起手，打断了他。
“没有时间了。”他看着自己依旧有些苍白的手掌，语气平淡，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下一次毒发，未必还能扛过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得去试试。”
他看向下属：“集中力量，优先排查南洋‘恶魔之眼’海域。动用一切可动用的卫星遥感、深海探测器，搜集那片海域近百年所有的水文、气象、磁场数据，进行超算模拟分析，哪怕只有一丝异常，也不能放过。同时，悬赏征集那片海域的所有古老海图、渔民口述传说，任何细节都可能有用。”
“是！”
“西伯利亚冰窟的线索，同步进行二次验证，派一支精锐侦察小队先行外围探查，但绝不可贸然深入。”
“明白！”
命令一条条下达，庞大的情报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目标首指那虚无缥缈的解毒希望。
等下属都退下后，周福海看着凌天，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立刻去送死。”凌天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在得到确切坐标和可行方案之前，我会待在这里。”
他需要时间恢复一点点元气，也需要等待情报人员的反馈。
周福海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凌天的私人手机响了，是视频通话请求，来自苏清雅。
凌天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表情，努力让脸色看起来红润一些，然后才接通了视频。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思思可爱的小脸，她正趴在沙发上，对着镜头挥手：“爸爸！你的事情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你啦！”
苏清雅温柔的声音也从旁边传来：“事情忙完了吗？我和思思给你包了饺子，是你喜欢的三鲜馅儿。”
看着屏幕里母女两人温暖的笑容，听着她们关切的话语，凌天的心像是被暖流包裹，体内那股阴寒的痛楚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家，永远是他最大的动力和牵挂。
“忙完了，很快就回去。”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正常，“我也想吃饺子了。”
“那爸爸快点回来！我和妈妈等你哦！”思思凑近镜头，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
又聊了几句家常，才挂断视频。
视频挂断后，凌天脸上的柔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和凝重。
他必须活下去。
为了能再次真实地拥抱她们，而不是隔着冰冷的屏幕。
他看向窗外，目光仿佛己经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片波涛诡谲的“恶魔之眼”上。
希望之光，即便再渺茫，也值得用生命去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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