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李剑歌那灼热的呼吸，如附骨之疽，吹拂在冷月寒敏感的耳廓上，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钩子，刺入她的神魂深处。
“现在……你也脏了。”
这五个字，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却比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更能摧毁冷月寒数百年来用冰冷和圣洁筑起的心防。
脏……
她脏了？
轰！
冷月寒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空白，随即被滔天的羞辱与怒火所淹没。
她是谁？她是天玄宗第一仙子，是正道楷模，是无数修士心中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九天神女！
她的宫殿，她的衣衫，她的人，都不容许沾染一丝一毫的凡尘污秽。
可现在，她被自己亲手养大的狗，用一种最屈辱、最冒犯的姿势禁锢在怀里。
他身上那混杂着血腥、烟火、尘土的肮脏气息，正疯狂地侵蚀着她，污染着她。而他身上那干涸的血污，更是像一道丑陋的烙印，死死地印在了她纯白无瑕的丝绸寝衣之上。
这是对她存在本身的、最彻底的玷污！
“你找死！！！”
一声尖锐到几乎变调的怒斥从冷月寒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她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整座宫殿都冻结的凛冽杀机。
她体内的灵力在瞬间被催动到了极致，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带着足以拍碎山岳的恐怖力量，狠狠地印在了李剑歌的胸膛之上！
这一掌，她没有丝毫留手！她要将这个胆敢冒犯她的孽畜，连同他身上的污秽，一同碾成齑粉！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将周围的桌椅、香炉、纱幔尽数掀飞，化为碎片。
然而，预想中李剑歌骨断筋折、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未出现。
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那件破烂的血衣之下，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座自太古洪荒便己存在的巍峨神山，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反倒是冷月寒，只觉得一股霸道绝伦的反震之力，从对方的胸膛上传来。
那股力量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蛮横，顺着她的手臂，凶猛地倒灌而回。
她的整条手臂瞬间被震得酸麻刺痛，气血翻涌，掌心更是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她……竟然被震伤了？
冷月寒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李剑歌。
他依旧抱着她，那双幽深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她，没有痛苦，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仿佛她那凝聚了毕生修为的含怒一击，对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
这怎么可能？！
他的肉身……怎么会强到如此地步？！
神魔不灭体初阶的神威，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展现在了它真正的主人面前。
它所带来的，不仅仅是肉身的强悍，更是对力量法则的绝对碾压。
在李剑歌完成任务的那一刻，他与她之间的力量天平，己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倾斜。
就在冷月寒心神剧震，陷入巨大骇然的瞬间，那禁锢着她的、坚如铁钳的双臂，缓缓松开了。
李剑歌主动后退了一步。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肮脏的血腥气随之退去，让冷月寒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自由。
她踉跄了一下，看着自己胸前那片刺眼的、丑陋的污迹，又看了看自己微微发颤、隐隐作痛的右手，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羞辱、愤怒、惊骇、不解……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她脸上交织变幻，让她那张绝美的仙颜都显得有些扭曲。
而就在这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的李剑歌，却做出了一个让她更加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整理了一下那身破烂的衣衫，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恭谨与漠然，然后，在冷月寒那复杂的目光中，缓缓地、单膝跪地。
这个姿势，谦卑，顺从。
与方才那个强硬霸道、将她拥入怀中肆意玷污的凶兽，判若两人。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冷月寒感觉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的杀意与怒火，竟不知该如何宣泄。
李剑歌没有去看她的表情，他低着头，双手从怀中捧出一个储物袋，以及几封盖着特殊印记的密信，高高举过头顶。
“禀师尊。”
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与冷漠，听不出任何僭越之后的得意。
“宗门丹药长老张德，监守自盗，克扣宗门资源，并暗中与血煞宗交易，倒卖丹药。
此乃其私藏的全部赃物，以及他与外敌勾结的罪证。”
“弟子幸不辱命，己将其全部带回，请师尊定夺。”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狼藉一片的大殿之中。
冷月寒的目光，从李剑歌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了他手中捧着的储物袋和那几封密信之上。
她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有了这些，她就能将丹长老这个盘踞在宗门内部的毒瘤连根拔起，不仅能夺回被侵占的资源，更能借此机会，在宗门内树立起绝对的威信，将丹房的权力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是她谋划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的事情。
而现在，李剑歌替她办到了。
办得干脆利落，甚至还超额带回了最关键的罪证。
他完美地执行了她的“欲望”，为她扫清了障碍，为她的野心铺平了道路。
从“工具”的角度来看，他做得无可挑剔，甚至堪称完美。
可是
冷月寒的目光，又缓缓地移回到了自己胸前。
那片血污，依旧是那么的刺眼。
它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提醒着她刚才所受到的屈辱，提醒着她，这件完美的工具，己经拥有了会划伤主人的锋利刀刃。
她的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自己是该立刻下令，将这个玷污了自己、挑战了自己底线的孽畜就地格杀……
还是该开口，夸他一句做得好？
(http://www.220book.com/book/VTR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