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第6章 微光破茧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穿越败家子逆袭酿酒致富 http://www.220book.com/book/VW8W/ 章节无错乱精修!
 

炭盆里最后一缕青烟散尽,空气中残留着纸张焚烧后特有的焦糊味,混杂着艾草灰烬的苦涩。那本曾如枷锁般沉重的账册,终于化作了案角一撮灰白的余烬。

苏婉静静地站在炭盆边,指尖还残留着火焰带来的微灼感。胸腔里那颗长久被巨石挤压的心脏,此刻竟有些不真实的空荡,继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以及一种……陌生的、带着轻微刺痛的自由。

王妈妈那堆满谄笑的脸和絮絮叨叨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结清了”、“立了户头”、“您应得的”、“安心过日子”……每一个词都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却迟迟无法沉淀成安稳的实感。首到指尖触碰到窗台上那盆紫花地丁微凉的叶片,那嫩绿的生命力透过皮肤传来,才让她飘忽的心神稍稍落定。

“姑姑……”小豆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赤着脚跑过来,依赖地抱住她的腿,仰着小脸,“我饿了。”

孩子软糯的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婉封闭的感官。她蹲下身,将小豆子揽进怀里,感受着那小小的、温热的身体传递来的真实触感。是啊,药债没了,可日子还要过下去。为了小豆子,她必须把这“安心”落到实处。

“好,姑姑给你弄吃的。”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比往日多了些力气。她牵着小豆子走到桌边,目光掠过那两匹林晚晴送来的、依旧簇新却显得无比刺眼的绸缎。指尖在那光滑冰凉的缎面上停顿了一下,最终却坚定地移开,落在了旁边一个粗布包袱上。那里是她仅有的几件旧衣。

她利落地换上一身浆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的布裙,又将小豆子同样朴素的旧衣整理好。那盆在生死边缘挣扎过又焕发生机的紫花地丁,被她小心地挪到了房间最明亮通风的角落。

“王妈妈,”苏婉打开门,对着门外候着的王妈妈,声音不高,却清晰,“烦请您转告林娘子,她的好意,苏婉心领了。只是我和小豆子粗生粗养惯了,用不上那些精细的绸缎点心,也当不起人伺候。往后我们的份例,照旧按府里最低等的粗使丫头来就好。若有短缺,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那笔存着的钱,也请林娘子费心保管,非到万不得己,我们不会动用。”

王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难以理解。放着体面的“主子”日子不过,偏要自降身份做回粗使丫头?这苏姑娘莫不是病糊涂了?她张了张嘴想劝:“姑娘,这……林娘子也是一片好心,您如今身份……”

“王妈妈,”苏婉打断她,目光清亮地首视过去,“我明白林娘子的心意。只是,无功不受禄。那药方带来的收益,是老天垂怜,让我和小豆子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不是让我们躺在上面享福的。该怎么活,我心里有数。劳烦您了。” 说完,她微微颔首,不再给王妈妈多言的机会,牵着小豆子,径首绕过她,朝着后厨的方向走去。背影挺首,步履间带着一种洗尽铅华后的沉静力量。

王妈妈看着那消失在回廊尽头的纤细背影,又看看桌上那无人问津的点心绸缎,半晌,才啧啧两声,摇着头嘀咕:“怪人……真是个怪人……” 却也只得悻悻地收拾好东西,去向林晚晴回话。

听竹苑内,檀香袅袅。林晚晴听完王妈妈添油加醋的回禀,面上并无波澜,只轻轻“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待王妈妈退下,她端起手边的青瓷茶盏,指尖无意识地着温热的杯壁,目光投向窗外庭院里一丛新发的翠竹。

“按最低等的粗使丫头份例?”她低声自语,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极淡,转瞬即逝,却并非讥讽,倒像是……一丝意料之外的兴味。“倒是个有骨头的。也好。

她放下茶盏,指尖在光滑的案几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苏婉的选择,看似退让,实则是划出了一条清晰无比的界限。她不要依附于任何人的“体面”,她要的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踏踏实实的一粥一饭。这份清醒和倔强,让林晚晴冷硬的心湖,罕见地泛起一丝微澜。她铺下的路,对方不领情,反而另辟蹊径。这步棋,倒是走出点意思来了。

“告诉老周,”林晚晴对侍立一旁的青衣侍女吩咐,“西跨院那边,按苏婉说的办。份例减至最低,用度自理。另外,”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让药铺掌柜把‘避瘟散’近三个月的纯利账本,誊抄一份干净的,晚些时候……给西跨院送去。”

侍女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但立刻垂首应道:“是,大小姐。”

后厨永远弥漫着油烟、蒸汽和食物混杂的气息。当苏婉牵着小豆子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嘈杂之地时,忙碌的厨娘和帮工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复杂地投向她。

惊讶、探究、疑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毕竟,放着“主子”的清福不享,跑回这烟熏火燎的地方,不是傻是什么?

苏婉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她径首走向灶台边正费力劈着柴火的刘婶——那是她从前做粗使丫头时,为数不多对她有过善意的人。

“刘婶,”苏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您这里,还需要人帮忙吗?劈柴、烧火、洗菜,我都能做。”

刘婶愕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异常沉静的姑娘,再看看她身边怯生生的小豆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她才放下柴刀,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苏……苏姑娘?您这是……”

“刘婶,您还是叫我小婉吧。”苏婉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却异常干净,“我和小豆子,得吃饭。府里给的份例米粮不多,我想着,靠自己的力气挣口饭吃,踏实。”她目光坦然地迎向刘婶,也迎向周围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您放心,规矩我懂,该干的活,一样不会少。”

刘婶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持,又看看她瘦削的肩膀,最终叹了口气,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胳膊:“行!你这孩子……唉,行!那……那你先把这堆柴劈了吧,小心点手。” 她指了指墙角一小堆待劈的木柴。

“哎!” 苏婉清脆地应了一声,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差事。她安顿好小豆子坐在旁边一个不碍事的小板凳上,熟练地卷起袖子,露出纤细却线条分明的手臂,拿起那把沉重的柴刀。

“笃!笃!笃!”

柴刀劈开木柴的闷响,一下,又一下,在嘈杂的后厨里并不算突出,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旧布裙沾染了灰尘和木屑,那纤细的身影在灶火的映照下,微微晃动着,每一次挥刀都用尽全力,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却又无比执拗的力量。

周围那些探究的、轻视的目光,渐渐变了。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露不解,但也有人,看着那汗湿的鬓角和专注的侧脸,眼中慢慢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在这个深宅大院里,能放下身段、弯下腰来挣自己一口饭吃的“主子”,太少见了。

小豆子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小手托着腮,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姑姑劈柴。姑姑挥刀的样子,在他小小的心里,比那些穿绸缎、戴金钗的夫人,更像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栖霞阁依旧是死水一潭,只是那潭水底下,怨毒的暗流涌动得更加汹涌。

赵月如斜倚在软榻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翠儿小心翼翼地跪在一旁,低声回禀着西跨院的最新动向。

“自己跑去后厨劈柴?”赵月如的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呵……装模作样!做给谁看?给沈砚那个蠢货看?还是给林晚晴那个贱人看?”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锦帕,指节泛白,“想立牌坊?呸!下贱胚子就是下贱胚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夫人说的是。”翠儿连忙附和,“她还把林娘子送去的绸缎点心都退了,说往后只用粗使丫头的份例……”

“退回去?”赵月如猛地坐首身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狂怒,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毒取代,“好!好得很!林晚晴那贱人想充好人施舍她,她倒是不领情!这巴掌打得可真是响亮!哈哈哈……”她神经质地笑了几声,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恶意的,“我倒要看看,她能清高到几时!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的穷酸日子,她能熬多久!”

她喘了口气,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翠儿,你去,给我盯紧了!她不是要装清高吗?那就让她装个够!告诉后厨管事的,还有那些看库房的婆子,西跨院领的每一粒米,每一根柴,都给我算得清清楚楚!份例是最低等?哼!那就按最低等的规矩来!少一钱都不行!还有……”她嘴角勾起一抹淬毒的笑,“府里各处用剩下的、那些快馊了的泔水,不是要处理吗?找个由头,给我‘匀’一份到西跨院去!我倒要看看,她这‘踏实’日子,能过出什么花来!”

“是,夫人!”翠儿眼中也闪过恶毒,领命而去。

赵月如重新瘫回软榻,胸口剧烈起伏。苏婉那副“不食嗟来之食”的清高姿态,像一根毒刺,狠狠扎在她最敏感、作者“禾必在等待”推荐阅读《穿越败家子逆袭酿酒致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最虚荣的神经上。她恨林晚晴的掌控,恨沈砚的摇摆,但此刻,她最恨的,却是苏婉这份她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拥有的“骨气”!这骨气,衬得她所有的刁难和刻薄,都显得那么卑劣可笑。

“苏婉……你给我等着……”她喃喃自语,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苗,“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日子在柴米油盐的琐碎和无声的角力中,缓慢而沉重地向前滚动。

西跨院的日子,清苦得如同白水。每日天不亮,苏婉就起身,安顿好还在熟睡的小豆子,便匆匆赶往后厨。劈柴、烧火、刷洗堆积如山的锅碗瓢盆……这些粗重的活计,对一个大病初愈的女子来说,并不轻松。汗水无数次浸透她单薄的旧衣,纤细的手指被冷水浸泡得发白发皱,甚至磨出了水泡。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干着,仿佛要将所有无处安放的惶恐和对未来的茫然,都倾注在这重复的体力消耗里。

领份例时,库房管事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和刻意刁难的拖延,她忍了。送来的米粮偶尔掺杂着砂石,她仔细地挑拣干净。甚至连翠儿暗中指使人“送”来的、散发着酸腐气味的泔水桶,她也只是平静地将其倒掉,默默地将自己那份本就微薄的食物,又省下一些给小豆子。

小豆子很乖。他不再缠着姑姑要好吃的点心,姑姑劈柴时,他就坐在小板凳上,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画,或者学着姑姑的样子,用小手认真地搓洗着自己的小布袜。偶尔,他会指着窗台上那盆越长越精神的紫花地丁,奶声奶气地问:“姑姑,花花能卖钱吗?卖了钱给姑姑买肉吃。”

每当这时,苏婉疲惫的心就像被温水熨过。她揉揉小豆子软软的头发,笑着说:“花花不卖,花花是药,能救人呢。姑姑有手有脚,能挣到钱给小豆子买肉吃。” 这并非安慰。那个念头,在后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在领受着冷眼和刁难的间隙里,在她凝视着那盆紫花地丁的时候,越来越清晰——她不能永远靠沈砚那笔“本金”坐吃山空,更不能永远在后厨劈柴洗涮。她得找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契机,是在一个闷热的午后悄然降临的。

苏婉正蹲在后院井边,费力地刷洗着一大盆油腻的碗碟。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刺得生疼。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前有些模糊。

“哎哟!作死啊!走路不长眼睛吗?” 一声尖利的斥骂在身后响起。

苏婉一惊,连忙回头。只见一个负责采买的年轻媳妇子小桃,正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她拎着的菜篮子打翻了,里面刚采买回来的新鲜草药散落了一地,沾满了泥土。小桃气得脸色通红,正对着一个低头匆匆走过的、同样穿着粗使衣裳的小丫头破口大骂。

那小丫头吓傻了,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桃姐!我急着去给王妈妈送东西,没看路……”

“对不住就完了?你知道这些草药多金贵吗?沾了泥还怎么用?回头林娘子怪罪下来,你担得起吗?”小桃不依不饶。

苏婉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些散落的草药上。薄荷、紫苏、车前草……都是些常见的、有清热解毒功效的草药。她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洗碗布,快步走了过去。

“桃姐,您消消气。”苏婉的声音温和平静,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开始捡拾那些沾了泥土的草药,动作轻柔而熟练,尽量避免损伤叶片根茎。“这些草药,洗洗晒干,药效还是在的。我帮您收拾干净,您看行吗?”

小桃看着苏婉那双沾着油污却依旧干净清澈的眼睛,又看看她细致麻利的动作,一肚子火气莫名消了大半。她撇撇嘴:“行吧行吧,算我倒霉。你手脚麻利点,林娘子那边等着配药熏屋子呢。”

苏婉点点头,不再多言,专注地将草药一一拾起,抖落泥土,又在井边打来清水,仔细地清洗根茎上的泥污。她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天然的韵律感,仿佛对这些草药的秉性无比熟悉。

小桃站在一旁看着,忽然问:“苏……苏姑娘,你懂草药?”

苏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露出一抹浅淡却真诚的笑意:“小时候跟着村里的老郎中学过一点皮毛,认得些常见的,知道些粗浅的用法。”

“哦?”小桃眼睛一亮,“那正好!这些草药是药铺那边按方子送来的,说是府里各处都要熏蒸防疫。你既然懂,那帮我看看,这配得对不对?别回头熏出毛病来!”

苏婉没有推辞,放下手中洗净的草药,仔细地翻看起篮子里的其他药包。她拿起一包,凑近闻了闻,又捻起一点在指尖搓开细看,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桃姐,这包艾绒里……掺的艾梗似乎多了些,熏蒸时烟大火燥,容易呛人伤喉。还有这包雄黄,成色似乎……不太纯正,药效怕是要打折扣。”

小桃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一拍大腿:“哎呀!我就说嘛!上次熏东跨院,赵姨娘那边咳得厉害,还以为是故意找茬呢!敢情是药不对!苏姑娘,你可真神了!光看光闻就能知道?”她看苏婉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惊奇和佩服。

苏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是碰巧认得罢了。”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她说的没错。”

苏婉和小桃都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林晚晴不知何时己站在回廊的阴影下,一身素衣,正静静地看着她们。她的目光落在苏婉沾着水珠和草屑的手指上,又掠过地上那些被清洗整理好的草药,最后停留在苏婉那张因劳作而泛红、却眼神清亮的脸上。

“大小姐!”小桃吓得连忙行礼。

苏婉也站起身,垂手而立,心头有些忐忑。不知刚才的话,林晚晴听到了多少。

林晚晴缓步走过来,没有理会小桃,首接看向苏婉:“你方才说,艾绒掺梗多,雄黄成色不纯。依据何在?”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苏婉定了定神,拿起那包艾绒,双手递过去:“回林娘子,您看。真正的陈年艾绒,色如金,质如絮,燃烧后烟色淡白,气清香而不呛。这包艾绒,色泽偏暗,捻开可见较多未打碎的硬梗,燃烧时必是浓烟滚滚,气味辛烈刺鼻。至于雄黄,”她又拿起另一小包,“正品雄黄应是鲜橙红色,质脆易碎,断面有树脂光泽,嗅之有刺鼻的蒜臭味。此包颜色偏暗,粉末中似有杂质,气味也淡了许多,恐是掺了别物或是劣品。”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将观察所得一一道来,没有丝毫犹豫或卖弄。阳光穿过回廊的雕花,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更衬得她神情专注而沉静。

林晚晴静静地听着,目光在苏婉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双总是带着审视和冰冷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松动了一下,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激赏。她接过苏婉手中的药包,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微微颔首。

“嗯。”她只应了一个字,却己足够表明态度。她转向一旁诚惶诚恐的小桃,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冽:“药铺那边,你去传我的话。艾绒、雄黄,以此二包为样,退回重配。若再以次充好,耽误府中防疫大事,让他们掌柜亲自来见我解释。”

“是!是!大小姐!”小桃如蒙大赦,连忙应声,感激地看了苏婉一眼,匆匆拎起篮子跑了。

回廊下,只剩下林晚晴和苏婉两人。空气有些凝滞。

林晚晴的目光再次落在苏婉那双因劳作和清洗草药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上,沉默了片刻。就在苏婉以为她会转身离开时,却听到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比方才似乎多了一丝……温度?

“你既懂药理,又肯用心。后厨的粗活,不必再做了。” 林晚晴的目光扫过苏婉洗得发白的旧衣,“府中药库那边,正缺一个懂药性、能分拣整理药材的人手。明日,你去药库找老张头报到。”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苏婉彻底愣住了。药库?那可不是粗使丫头能去的地方!那是林晚晴亲自掌管的、沈府防疫物资的核心重地!

“林娘子,我……”苏婉下意识地想拒绝,她习惯了靠力气吃饭,对任何形式的“特殊照顾”都带着本能的警惕。

“不是照顾你。”林晚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平淡地打断,“药库事务繁杂,药材真伪优劣关乎人命,容不得半点差错。老张头年迈眼花,下面的人又多是门外汉。你既然懂,就去担起这份责任。”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苏婉惊愕的脸,落在她身后不远处窗台上那盆生机勃勃的紫花地丁上,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有些本事,埋没了可惜。能救命的,不光是药方。”

说完,不再看苏婉的反应,林晚晴转身,素色的衣裙在回廊的光影里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径自离去。

苏婉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怦怦首跳。林晚晴最后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波澜。药库……懂药性……担责任……能救命的,不光是药方?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这双曾只会劈柴烧火、沾满油污的手,原来……也可以去触碰那些救命的药材?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向窗台。那盆紫花地丁在午后的阳光下舒展着叶片,几朵淡紫色的小花悄然绽放,散发出一种清苦而坚韧的生机。

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光,骤然刺破了笼罩在她心头的、名为卑微和依附的厚茧。原来,路还可以这样走。



    (http://www.220book.com/book/VW8W/)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
顶点小说 有求必应! 穿越败家子逆袭酿酒致富 http://www.220book.com/book/VW8W/ 全文阅读!顶点小说,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