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决，节哀。”
我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疯狂的恨意。
“是你！都是你！”
“是你杀了林瑞！你这个恶魔！”
他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没有躲。
因为我知道，他碰不到我。
他的手，在离我只有几厘米的地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再前进分毫。
“为什么……为什么……”
他绝望地看着我，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哀求。
“沈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救救我……也救救婉婉……她不能没有哥哥……”
“只要你肯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公司！财产！全都给你！”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当初，他为了林婉婉的哥哥，毫不犹豫地抽我半条命的血。
现在，他又为了自己的命，来求我。
“晚了。”
我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顾决，从你把我扔进祠堂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晚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
他却在身后，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悲鸣。
“沈诺！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从孤儿院里捡回来的！”
“没有我，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所以，我用两年的心头血，还你了。”
“我们之间，两清了。”
“不！不清！”他疯狂地摇头，“你欠我的！你一辈子都欠我的！”
我看着他癫狂的模样，忽然笑了。
“好啊。”
“既然你觉得我欠你的，那我就再‘送’你一份大礼好了。”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林婉婉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林婉婉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顾决耳边。
“林小姐，你好。”
我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了过去。
“我是沈诺。”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其实，你哥哥的死，和我没关系。”
“真正害死他的，是你最爱的阿决啊。”
“是我亲手抽了他的血，给了你哥哥。可是，你哥哥还是死了。”
“你想想，这是为什么呢？”
电话那头，林婉婉的哭声，戛然而止。
顾决的身体，也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理他，继续对着电话，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林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明白。”
“顾决的心脏病，是我用血养好的。”
“可为什么，我的血能救他，却救不了你哥哥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的血，出了问题？”
“比如，他的血，其实早就被污染了，带上了他心脏里，那些腐烂、恶臭的病菌。”
“他给你哥哥输送的，不是救命的良药，而是催命的毒药啊。”
我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扎进了电话两头，那两个人的心里。
“不……不可能……”
林婉婉的声音，在发抖。
“阿决他……他不会害我哥哥的……”
“是吗？”我轻笑一声，“那就要问他自己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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