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鼓声沉入浓雾,皇家汤泉宫的琉璃穹顶漏下破碎月华。江疏月赤足踏在墨玉地砖上,蒸腾的硫磺雾气缠绕着她霜白的发梢,颈间蟠龙毒纹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
“妹妹这身毒纹,倒比满池红莲更妖异。”崔惊鸿的赤金护甲拂过池畔石雕,迦南香从她袖口飘落,混入温泉的硫磺味中,“太后赐的冰魄草浴汤,专为涤净‘不祥之人’而备——”
话音未落,江疏月腕间鎏金马镫残片骤然发烫!残片刻着的「玉髓续同心」字迹渗出靛蓝汁液,正与池底翻涌的赤红药草剧烈反应!
“噗通!”
水花裹着药雾炸开,崔惊鸿的冷笑混着推搡的余力没入池面:“双生毒蛊既己相融,便该在烬池里化个干净!”
滚烫的泉水瞬间吞没江疏月,冰魄草与赤阳丹在她经脉里厮杀。霜发遇水凝成银丝网,毒纹如活蛇缠绞咽喉——这竟是太后用十万蛊虫尸骸熬炼的“化骨汤”!
玄色龙纹袖劈开浓雾时,谢玄烬的嘶吼震得梁上琉璃灯簌簌作响:“要死也需朕允!”
他纵身跃入沸池的刹那,蟠龙毒纹自心口暴凸,龙首竟与江疏月颈间梅痕胎记严丝合扣!
沸泉如熔岩灼皮蚀骨,谢玄烬却将江疏月死死按进怀里。两人相贴的肌肤下,蟠龙毒纹与梅痕胎记搏动如共生的心脏,靛蓝与赤金的光流在池水中疯狂交缠。
“放手……”江疏月挣扎着想推开他,“冰魄草遇赤阳丹会爆体!”
“爆体?”谢玄烬染血的唇擦过她耳际,“朕的毒蛊早寄生在你血脉里——要爆也是先爆你!”
他指尖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旧伤,扯出半截蛊虫尸骸掷向池岸!虫尸遇迦南香粉轰然炸裂,将崔惊鸿刚捧出的赤金药瓶焚成青烟!
剧痛让谢玄烬齿关猛地磕进江疏月肩头——正是旧伤未愈的齿痕印!
血珠混着毒液渗入池水,凝成并蒂莲纹的刹那,池底玉髓藤突然疯长!藤蔓缠住两人脚踝向深处拖拽,露出池壁暗格里半卷泛黄的《双生蛊谱》。
“原是如此……”江疏月蘸血涂抹谱上残字,「引毒者自愿献脉」的朱批下竟被药汁蚀出新文:“烬池融霜日,玉髓连理时——毒蛊化尽处,方见同心始”!
谢玄烬染血的手忽然覆上她后颈,将她的额头抵向自己心口:“看懂了?朕跳下来,就为告诉你这句话。”
池水映出他心口齿痕状的伤疤——那夜他痛极噬咬的印记,此刻正与她肩头旧痕共振搏动!
池面赤金药雾突然凝成太后面容:“皇帝倒是情深,连化骨汤都敢闯!”
十万蛊虫尸骸在池底重组为青铜巨网,网上悬挂的正是江疏月襁褓中失落的银铃!铃声震荡的刹那,谢玄烬脊背锁魂钉旧疤迸裂,黑血染透的池水中浮出三百张赤阳丹配方——每张都盖着崔惊鸿的掌印!
“哀家养的狗,自然要替主子担罪。”太后的幻影捏碎银铃,铃心滚出崔惊鸿与刑部尚书密会的留影石,“可惜这丫头太贪心,竟想用你的命换凤印……”
崔惊鸿的尖叫被翻涌的沸泉吞没,她沉入池底的刹那,青铜网骤然收缩,将她与蛊虫尸骸绞成赤金粉末!
天光刺破琉璃顶时,谢玄烬抱着江疏月踏出烬池。
她霜白的发丝己转乌黑,颈间梅痕胎记淡如烟霞,而谢玄烬心口的蟠龙毒纹竟化作一道浅金齿痕。
“毒蛊……化了?”她怔忡抚过他心口,指尖触到池底捞出的玉髓藤匣——匣内并非药草,而是半块剔透玉珏,珏身刻着周徽音的名讳,内侧却新镶了江疏月的生辰八字!
谢玄烬突然捏碎玉珏,碎屑在掌心熔成金液。他蘸着金液在她腕间画下锁链纹,又在链心添了自己的名讳:
“从今往后,朕的命锁在你腕上。”
池畔残存的赤阳丹粉末忽聚成太后血书:“化蛊未尽,百日必亡”。
温泉宫门轰然洞开,斩风跪呈染血的凤印。印纽银铃己碎,铃内掉出褪色红绳系着的产婆手记:
“元熙七年腊月十七,太后诞死胎,盗江氏女充皇子。真皇子肩有梅痕,弃乱葬岗”。
谢玄烬碾碎红绳,远处忽然传来山崩声——
玉髓藤指引的乱葬岗方向,三百座新坟正在塌陷,每座坟头都插着刻有“百日绝杀”的青铜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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