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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青琐殒

小说: 烬骨针   作者:青语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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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雪粒子坠入寒潭,青琐腕间银铃猝然迸裂,三百只冰蓝幻蝶从裂缝中涌出,托起半卷血诏急坠潭底!暗处倏然射来淬毒鳞镖,蝶群遇毒凝成冰盾,镖尖刺穿冰盾的裂响惊动了巡夜的斩风:“有刺客!”

谢玄烬的琉璃断臂应声嗡鸣,玉髓藤苗疯长成网罩住潭面。江疏月扑向冰盾时,却见青琐的心口绽开梅枝状血纹——纹路末端竟缠绕着太后的赤金瞳印:“别碰冰盾……有毒……”她踉跄栽进江疏月怀中,指尖死死攥住那卷血诏:“小姐……信陛下……”

血纹如活蛇窜上青琐颈间,梅痕胎记遇毒骤化枷锁。谢玄烬徒手扯断玉髓藤网,藤蔓光流灌入她心口:“朕早将‘三日烬寿’移入你脉中,这毒伤不到你!”

“移寿?”青琐咳出靛蓝冰晶,晶体内封着半只挣扎的赤金蛊虫,“您以为……太后真信了苦肉计?”冰晶突射寒光,映出潭底倒影——琉璃断臂的裂隙里,竟爬满太后豢养的“噬魂蛊”!

江疏月银针挑破冰晶,蛊虫尸体在针尖凝成血字:“青琐殒命日,双生烬脉融”!

青琐的呼吸渐如游丝,腕间最后一只冰蝶忽离体飞旋。蝶翼拍落磷粉,在雪地绘出九霄盟主的面容——竟与谢玄烬生母的画像一模一样!

“盟主用二十年……将陛下炼成活蛊……”她染血的指尖点向谢玄烬心口,“您断臂那日……她便启动了‘烬脉归一’阵……”

寒潭水轰然倒灌,吞没未尽之言。青琐的躯体在冰水中凝成玉雕,掌心死死护着的血诏浮出水面,绢帛被蚀穿的空洞处,赫然是太后的唇印!

江疏月展开血诏,绢面却空白无字。谢玄烬引烬脉金血滴落诏书,血珠竟被绢帛吞噬!吞噬处钻出玉髓藤嫩芽,芽尖托起三枚银铃——正是当年他赠予青琐的及笄礼!

“原来血诏是锁。”他碾碎银铃,铃舌内掉出半片赤金甲,“青琐用命护的不是密信……是启动焚蛊阵的最后钥匙!”

甲片嵌入琉璃断臂的刹那,寒潭底浮出九具冰棺。每具棺盖皆刻着“谢玄烬”的名讳,而棺内沉睡的,竟是九名与他容貌相同的少年!

冰棺遇赤金甲片骤裂,九名少年齐睁双目——瞳孔皆烙印着太后的赤金瞳印!斩风的刀尚未出鞘,少年们己化作血雾,雾中凝出新血诏:

“双生非双生,九子皆药引。烬脉归一者,方得见天机”!

血雾裹住青琐所化的玉雕,雕像心口忽现裂痕。江疏月徒手掰开玉石,内里没有心脏,只有一卷褪色的婚书——新郎署名处竟是空白的,而新娘位置赫然写着江疏月!

“青琐是我江家暗卫,亦是母亲为我备下的替身新娘。”江疏月引涅槃火烧毁婚书,“父亲当年为防太后联姻之计,用她顶替我上了花轿……”

灰烬中浮出青铜钥匙,谢玄烬的齿痕锁链纹突化赤虺,一口吞没钥匙!寒潭冰面应声塌陷,露出底下赤金浇铸的祭坛。坛心矗立着玉髓藤王座,而王座扶手的凹槽内——青琐的玉雕正严丝合扣端坐其上!

“她以身为钥,启动了真正的焚蛊阵。”谢玄烬抚过玉雕冻结的泪痕,“这‘青琐殒命’,原是她自择的归途……”

祭坛旋转如星斗,青琐的玉雕在王座上渐化飞灰。灰烬凝成冰蝶群,挟着最后遗言扑向江疏月:“小姐……信陛下……”

蝶群融入她心口梅痕的刹那,寒潭三百青铜鼎轰然炸裂!鼎内骨灰遇蝶火焚燃,在空中绘出完整的《白鹤焚天阵图》。阵眼处浮出两行血书:

“三日烬寿终,双生归一始”

“欲破此局者,先葬心上人”!

谢玄烬的琉璃断臂突然离体,嵌入阵眼。臂上玉髓藤疯长成巨树,树冠托起青琐最后的虚影——她向皇宫方向深深叩首,身影散作漫天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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