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雪霰漫过寒潭冰面,温别鹤的残魂从青铜鼎群骨灰中浮起,指尖挑着半卷赤金血诏。诏书展开刹那,潭水倒映出谢玄烬执剑刺穿太后心口的画面,血诏末尾赫然烙着先帝私印:“朕崩后,江山付玄烬;若其残暴,温卿可持此诏废帝!”
“陛下可知?您断臂那日,太后早己写下废诏!”温别鹤的虚影引掌拍向鼎耳,鼎内江衍骨灰突然凝成笔锋状,在冰面誊抄血诏字迹——竟与太后手书分毫不差!
谢玄烬的琉璃断臂嗡鸣震颤,玉髓藤蔓却缠住江疏月手腕:“别碰冰面!那墨掺了噬魂蛊粉……”话音未落,江疏月己蘸取梅痕血珠摁上字迹,血珠吞噬墨迹的刹那,她颈间枷锁梅痕突化赤金锁链,狠狠扎入冰中!
锁链拽出潭底百枚玉简,简上刻满太后历年朱批。江疏月引涅槃火烧灼玉简,灰烬在血诏旁凝成对比图谱:
“温大人漏算了太后旧伤。”她指尖点向“暴”字折勾处,“太后右腕曾被先帝折断,所有用力下压的笔锋皆会微颤——”
冰面血诏应声龟裂,“暴”字折勾竟平滑如刀刻!温别鹤残魂暴退三步,鼎群骨灰忽凝成新笔锋,强行篡改字迹。
梅痕锁链却缠住那灰烬笔杆,江疏月耳坠银铃炸裂,铃舌内掉出半片冰绡——正是太后临终塞给她的帕子,帕角绣着同样的“暴”字,折勾处丝线因腕力不足而松散!
冰绡触及血诏的刹那,谢玄烬心口齿痕纹迸发金芒。玉髓藤苗自断臂疯长,裹住温别鹤残魂摁进青铜鼎内!
鼎壁显影出震撼真相:温别鹤跪在太后病榻前,执腕代笔书写血诏!太后枯手挣扎着打翻药碗,汤药在绢帛上晕开“不可”二字残痕——那残痕正被温别鹤精心绣在假诏的“暴”字之上!
“您以为毁去药碗就无人知晓?”江疏月引梅痕锁链刺入鼎壁,链条竟从显影中药渍里钩出半枚翡翠指环——环内侧刻着“鹤月同心”西字,正是温别鹤年少赠她的定情物!
“原来撕毁婚书那日,你己备好这步棋。”谢玄烬碾碎指环,碎玉扎入温别鹤残魂心口,魂体溃散处浮出真正的阴谋:血诏笔迹是饵,真正杀招是环中藏的“鹤骨毒”,触者三日必疯!
翡翠碎玉遇魂体墨汁,骤然蒸腾起靛蓝毒雾。雾中浮出三百张悬空婚书,每张落款处皆签着江疏月与温别鹤的名讳!
“假血诏为假,毒环为假,可婚书上的笔迹……总是真的吧?”温别鹤残魂在雾中重组,引灰烬笔锋点向婚书,“你七岁临我字帖,十西岁仿我笔意写情诗——若天下人知你笔迹与我同源,谁还信你鉴伪?”
婚书突然裹住江疏月右腕,墨迹顺梅痕纹路攀爬。谢玄烬徒手攥住毒墨,琉璃断臂寸寸龟裂:“那便让天下看看,你的‘同源’从何而来!”
玉髓藤蔓绞碎所有婚书,纸屑在毒雾中凝成笔冢。冢碑显影出旧景:温别鹤握着幼年江疏月的手练字,却将她的柳体悄悄扭成自己的鹤体!
笔冢轰塌时,寒潭底升起九具冰棺。棺盖刻着“江疏月”名讳的冰棺忽启,内里竟封存着她真正的童年笔稿——全是端正柳体,毫无鹤体痕迹!
“温大人篡改的不止笔迹,还有记忆。”谢玄烬引烬脉金焰烧灼棺盖,火焰掠过处浮现针孔般细密的扎痕,“你借施针疗毒之机,将‘字帖谎言’钉入她脑海!”
温别鹤残魂扑向冰棺,棺内笔稿却化作火蝶群。蝶翼拍落金粉,拼出太后最后的遗言:“鹤骨毒无解,除非施毒者自承其罪”!金粉突然裹住残魂,将他拖向潭心漩涡——
漩涡下竟是当年婚书签订现场:少年温别鹤颤抖着蘸取鹤骨毒墨,在婚书按下指印:“此毒为聘,此生你我生死同命……”
场景崩塌刹那,漩涡中浮出万千婴灵。每个婴灵掌心都托着血诏残片,啼哭声震得潭水倒悬!
江疏月腕间毒纹忽化金索,缠住倒悬潭水狠拽——水浪在空中凝成巨笔,笔尖滴落的竟是温别鹤的心头血!
“以血为墨者,终被墨反噬。”她引巨笔刺向残魂心口。温别鹤胸前齿痕锁链纹应声碎裂,碎链扎入婴灵掌心血诏残片,残片骤然重组为真正的先帝遗诏,诏上朱砂写就:“温氏别鹤,永世不得执笔!”
巨笔轰然折断,笔杆内掉出半枚玉玺——正是谢玄烬登基时失踪的“承天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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