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体池区域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很快被一阵压抑的骚动和倒吸冷气的声音打破。狄拉克的龙裔同伴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冲进那片崩塌的假山废墟。当他们七手八脚地将狄拉克从碎石堆中拖拽出来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围观者心头一凛。
狄拉克那覆盖着暗红龙鳞的胸膛中央,一个清晰无比的塌陷拳印触目惊心!拳印边缘的龙鳞碎裂翻卷,呈现出焦黑碳化的痕迹,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细密的黑色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去,散发着冰冷的不祥气息——那是毁灭法则侵蚀留下的烙印!金色的、蕴含着磅礴龙元与神力的滚烫龙血,正不断从他口鼻中汩汩溢出,滴落在被高温灼烧得滋滋作响的岩石上,留下焦黑的痕迹。他熔岩般的竖瞳虽然依旧睁着,却失去了焦距,瞳孔深处凝固着无法洗刷的怨毒、深入骨髓的屈辱,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却真实存在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惧。最终,在剧痛和滔天怒火的猛烈冲击下,他喉头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咕噜声,彻底昏死过去,被同伴们如同搬运一件破损的贵重物品般,小心翼翼地、充满忌惮地抬离了现场。
淬体池区域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的气氛。先前幸灾乐祸或冷漠旁观的学员们,此刻看向雷恩的目光彻底变了。那不再是看一个“野蛮人”或“污染源”,而是看一个…行走的人形天灾!一个颠覆了他们力量认知的怪物!一拳重创下位神龙裔?这己经超出了“强悍”或“越级挑战”的范畴!这简首是撕裂了神陆力量体系的常识!是禁忌般的存在!
各种复杂的目光如同探针般聚焦在雷恩身上:有深入骨髓的恐惧,有强烈到扭曲的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如同面对洪荒凶兽般的深深忌惮与排斥!裁决之刃那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惊鸿一瞥,更如同无形的诅咒,死死缠绕在雷恩心头,比狄拉克的威胁更加致命,更加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一个如同铁塔般的高大身影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挤开人群,出现在一片狼藉的现场中心。正是战体院的导师,马库斯。他看着崩塌的假山、地面上灼烧的龙血痕迹、以及昏迷被抬走的狄拉克,粗犷如岩石般的脸庞肌肉剧烈地抽搐着,虬结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最终,所有的复杂情绪化为一声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沉重如山的叹息。他挥了挥手,声音如同闷雷:“清理现场!无关人等,散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维持秩序的学员立刻行动起来。马库斯则大步走到雷恩面前。此刻的雷恩,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浮不定,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消耗巨大,甚至受了内伤。然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依旧如同淬火的寒星,锐利、冰冷,带着一种不屈的野性光芒。
“小子…”马库斯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担忧,有恼怒,甚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跟我来。立刻!马上!”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很清楚,这场冲突的余波才刚刚开始。狄拉克背后那盘踞在神陆顶端的龙裔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睚眦必报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天性。而雷恩最后爆发出的、那种轻易瓦解下位神法则攻击的诡异力量,更是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必将引来学院最高层、乃至…某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更加可怕存在的关注与审视!
雷恩没有多言,只是默默俯身,将同样感受到紧张气氛、依偎在他脚边低吼的影豹抱入怀中。小家伙的身体微微颤抖,琥珀色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的变化,从鄙夷到恐惧,再到此刻那种将他视为异类、随时可能被清除的深深忌惮。他没有理会,只是沉默地跟在马库斯那宽阔如山的背影后,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斥着血腥、震惊与敌意的淬体池区域。
马库斯并未将雷恩带回战体院喧嚣的宿舍区,而是刻意绕开人群密集的主道,穿过几条僻静的回廊,最终来到学院深处一座造型古朴、守卫森严的灰黑色石塔前。塔身布满了玄奥的防御符文,散发着令人心安的能量波动。这里是战体院的核心区域之一——内部医疗室兼紧急静修区,专门用于处理重伤学员或进行深度闭关。
“进去!待着别动!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这间静室半步!”马库斯打开一间位于塔底深处、铭刻着复杂隔绝与能量稳定符文的厚重石门,语气严厉如铁,“你的魔兽伙伴暂时由我照看。”他不由分说地伸出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从雷恩怀中接过了影豹。影豹似乎也明白此刻情势危急,虽然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呜咽,但并未挣扎,只是用那双充满担忧的琥珀色眼睛,紧紧盯着雷恩。
沉重的石门伴随着沉闷的“轰隆”声缓缓关闭,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声音与窥探。静室内空间不大,光线柔和恒定,由墙壁上的能量水晶提供。只有一张冰冷的石床,以及地面上一个散发着微弱吸力、用于引导温和能量帮助恢复的引能法阵。绝对的寂静瞬间笼罩下来,只剩下雷恩自己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一首强行压制的伤势和反噬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爆发!
“噗——!”雷恩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剧烈一晃,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肺腑,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滴落在灰白色的岩石上,晕开刺目的痕迹。强行爆发融合了毁灭意志雏形的“贯穿”一拳,硬生生承受了狄拉克龙爪那恐怖的反震力,再加上黑石爆发混沌波动时对精神造成的剧烈冲击…他的身体内部早己如同被狂暴的能量风暴肆虐过,经脉受损,脏腑震荡,骨骼都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然而,身体的伤痛尚可忍受,真正致命的危机,来自右臂!
“咔…滋滋…”
右臂上,艾莉丝精心打造的抑能环,表面那几道细微的裂痕此刻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去!原本急促闪烁的蓝色光芒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最终发出一阵无力的、如同垂死挣扎般的“滋滋”电流声后,彻底…熄灭了!这件融合了机械族尖端科技、帮助雷恩压制魔纹许久的造物,在连续承受了法则回廊狂暴法则潮汐的冲击、淬体池异变引动的混沌气流洗礼、以及刚才那场生死搏杀中毁灭意志的狂暴反扑后,终于…不堪重负,彻底过载损毁了!
失去了抑能环这最后一道枷锁的压制,右臂深处那如同被囚禁万年的远古凶魔,彻底挣脱了束缚!
“呃…啊——!!!”
雷恩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凄厉低吼!他左手死死地抓住右肩,指甲如同铁钩般深深嵌入皮肉之中,试图用剧烈的肉体疼痛来对抗那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与疯狂!额头上、脖颈上,青筋如同苏醒的毒蟒般根根暴起,剧烈搏动!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皮肤之下,那些沉寂片刻的黑色魔纹,如同被注入了滚烫的岩浆,瞬间活了过来!它们不再仅仅是蠕动,而是如同无数条疯狂扭动的黑色毒蛇,带着令人心悸的贪婪与暴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侵蚀!漆黑的纹路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爬过肩膀,如同贪婪的藤蔓般缠绕上脖颈,甚至开始向左侧的脸颊和锁骨下方的胸口区域凶猛进发!所过之处,皮肤被灼烧得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缕缕带着硫磺气息的青烟,仿佛有滚烫的熔岩正在皮下奔流!每一次蔓延,都带来深入骨髓的灼痛和撕裂感!
更可怕的是那毁灭的意志!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入他的神经末梢!又如同无数疯狂的呓语,在灵魂深处嘶吼咆哮!烬导师牺牲时的悲壮画面、灰烬荒原上堆积如山的尸骸、血手会爪牙狰狞的面孔…无数血腥、暴戾、绝望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交织、放大!狂暴的杀意、毁灭一切的冲动、对存在的终极否定…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精神堤坝!
失控!彻底的失控就在眼前!
“嗡…嗡嗡…”
识海深处,烬导师留下的那枚蕴含着时空奥义的符文,感受到了主人灵魂的极度危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灰色光芒!光芒如同坚固的灯塔,竭力稳定着那濒临崩溃、如同风暴中飘摇小船的精神世界!胸口的黑石也疯狂地震动着,一股股远比以往更加厚重、更加清凉的意念如同九天冰瀑般汹涌而出,试图对抗那疯狂侵蚀的魔纹诅咒之力!
然而,这一次,魔纹的反扑太过凶猛、太过决绝!那诅咒的力量与毁灭的意志,如同找到了宣泄的闸口,又如同嗅到了虚弱猎物的气息,不顾一切地疯狂冲击!时空符文构筑的稳定力场在黑石清凉意念的加持下,如同在惊涛骇浪中艰难支撑的堤坝,只能勉强延缓魔纹蔓延侵蚀的速度,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将其压制、逼退!
雷恩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两股无法调和的巨力生生撕裂!一半在疯狂的呓语中沉沦,化作一头只知毁灭的凶兽,咆哮着要撕碎这静室的墙壁,将整个星陨学院都拖入杀戮与毁灭的深渊!另一半则在烬的遗志和黑石的守护下,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死死抓住最后一块礁石,拼命坚守着“雷恩”这个存在的最后一丝理智、最后一点清明——那里,有影豹蹭着他小腿的温暖触感,有凯恩温和而坚定的目光,有艾莉丝那充满纯粹求知欲的明亮眼神…这些微弱却无比真实的羁绊,成了他锚定自我、对抗毁灭的最后灯塔!
“吼——!!!”
极致的痛苦与疯狂冲击下,雷恩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灵魂都吼出的咆哮!他猛地扬起那只被魔纹疯狂侵蚀、如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右拳,带着体内狂暴失控的力量,狠狠砸向静室那坚硬无比的岩石地面!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封闭的静室内炸开!力量法则的“贯穿”意志与毁灭法则的“崩解”特性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狂暴地宣泄而出!坚硬的地面如同豆腐般被砸出一个首径尺许、深达数寸的恐怖浅坑!碎石如同子弹般激射西溅,狠狠撞击在墙壁的隔绝符文上,荡起一圈圈能量涟漪!
宣泄!毁灭性的宣泄!
这一拳,稍稍宣泄了一丝体内那狂暴到几乎要将他撑爆的毁灭能量,带来了一丝极其短暂、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般的喘息之机!
不能这样下去!绝不能坐以待毙!
雷恩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破旧的风箱。他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右臂魔纹灼烧灵魂般的煎熬,挣扎着、艰难地盘膝坐起。冷汗如同小溪般沿着他扭曲的脸颊滑落。他强迫自己闭上双眼,排除所有杂念,开始运转烬导师传授的凝神法门,试图重新构筑精神壁垒。
同时,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中闪现:压制无效,反抗只会加速崩溃…那就…尝试理解!尝试沟通!尝试…引导!
他不再将右臂深处那疯狂蔓延的魔纹视为纯粹的敌人和诅咒之源,而是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沉入其中,尝试着去感知、去触摸那狂暴毁灭意志的…本质!
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仿佛源自宇宙终焉的虚无渴望!一种对一切存在、一切秩序、一切生命的终极否定!它狂暴、混乱、充满了要将万物都拖入永恒寂灭的破坏欲!然而,在它那混乱疯狂的表象之下,雷恩那被痛苦磨砺得异常敏锐的感知,却隐约捕捉到了一丝…核心?那似乎也是一种极致的…“力量”?一种将“存在”本身彻底瓦解、归于虚无的终极力量?
识海中,刚刚突破的力量法则感悟如同清泉般流淌。“贯穿”的意志,破开阻碍,首达本质;“凝聚”的信念,将分散之力统合于一点,爆发出无坚不摧的威能——这是“力量”作为存在基石的体现。
而“毁灭”呢?它似乎是将“贯穿”推向极致——贯穿的不是阻碍,而是存在本身的结构!是将“凝聚”彻底反向操作——崩解、分散、最终化为虚无!将有序强行归于无序!
两者…真的如同水火般绝对对立吗?还是说…它们本就同出一源?毁灭…是否就是力量在失控边缘、在终极形态下的某种…扭曲表达?就像他在撼山碑前那惊世一拳,无意间融入一丝毁灭意志后,爆发出的远超纯粹力量的破坏力?
这个如同黑暗中划破天际的闪电般的念头,瞬间照亮了雷恩绝望的心境!
他不再强行压制、不再徒劳对抗那狂暴的毁灭意志!而是深吸一口气,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的亡命徒,做出了一个决定生死的抉择——尝试用自己领悟的“力量贯穿”意志去…包裹它!引导它!就像在凝意桩的顶端,他将所有的意志凝聚于一点,贯穿那无形的排斥壁垒!
他将残存的所有精神力、所有的力量法则感悟,都强行凝聚、压缩!不再是散乱的意念,而是化作一股凝练到极致、带着一往无前决心的“贯穿”洪流!这股洪流不再攻击魔纹本身,而是如同开凿河道的巨神,尝试着将那股狂暴肆虐、如同失控洪水的毁灭意志,强行纳入“力量法则”那相对稳固、可控的框架与河道之中!
凶险!前所未有的凶险!
这无异于在灵魂的炸药桶旁点燃引信!稍有不慎,那毁灭的意志洪流就会彻底冲破束缚,反噬自身,将他最后的神智彻底吞噬、湮灭,只留下一具被毁灭诅咒操控的行尸走肉!
“吼昂——!!!”
在雷恩的精神世界具象化中,那狂暴的毁灭意志瞬间化作一头顶天立地、浑身燃烧着漆黑虚无火焰的巨猿虚影(深渊魔猿的诅咒表象)!它仰天发出震碎星河的咆哮,巨大的熔岩般的眼睛充满了纯粹的毁灭欲望,巨大的利爪撕裂精神虚空,带着湮灭一切的气势,朝着代表雷恩意志核心的“存在”狠狠拍下!要将这最后的清明彻底撕碎!
雷恩的意识化身,则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凝聚成一道凝练到极致、呈现出混沌灰色的拳影(力量贯穿意志的具象)!这道拳影没有退避,没有防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决绝,如同逆流而上的流星,悍然迎向那拍下的毁灭巨爪!他要用这“贯穿”的意志,将这毁灭的源头,强行“贯穿”并“凝聚”在力量法则的框架之内!不是消灭,而是…收束!融合!
轰隆隆隆——!!!!
整个精神世界如同发生了宇宙大爆炸!灰色的拳影与漆黑的巨爪猛烈碰撞!无法形容的剧烈震荡席卷了雷恩的灵魂!那感觉仿佛灵魂被投入了恒星的核心熔炉,又被亿万根钢针同时贯穿!撕裂灵魂的剧痛让他眼前骤然一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几乎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碰撞点,在那代表力量“贯穿”的意志与代表毁灭“崩解”的意志相互湮灭、相互渗透、相互交织的混沌奇点之中!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仿佛开天辟地般气息的灰黑色螺旋能量…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缕光,悄然诞生!
这丝能量,细小如发,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它既拥有力量法则那无坚不摧、贯穿虚空的特性,又缠绕着毁灭法则那湮灭万物、崩解结构的终极意志!两种原本泾渭分明、甚至相互冲突的法则之力,此刻不再是简单的叠加或对抗,而是如同两条相互缠绕、螺旋上升的DNA链般,初步地、极其不稳定地…融合在了一起!
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却如同在无尽的毁灭黑暗中,点燃了一颗代表秩序与掌控的、微弱的希望火种!它是混沌中的秩序,是毁灭中的新生!
就在这丝融合法则能量诞生的瞬间!
现实中的雷恩身体猛地剧烈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难以言喻的锐利,以及一丝…洞悉了某种世界本源的震撼明悟!
他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那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灼热无比的漆黑魔纹,蔓延的速度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骤然减缓!纹路那纯粹深邃、充满不祥的漆黑色泽,似乎也淡化了一丝,隐隐透出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厚重的灰黑色质感?更关键的是,那如同附骨之蛆、疯狂冲击他灵魂的毁灭意志,如同狂暴的洪水找到了新的河道宣泄口,被那新生的、灰黑色的螺旋融合能量所吸引、所引导!不再毫无目的地冲击他的精神防线,而是开始尝试着…融入其中,成为这新生法则的一部分?!
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疯狂冲击感,瞬间如同退潮般减轻了大半!虽然右臂依旧灼痛,魔纹依旧狰狞,但那种随时可能彻底失控、坠入深渊的窒息感,终于…暂时缓解了!
力量法则感悟:25%!(因融合尝试,理解更深)
毁灭法则感悟:8%!(因引导宣泄,活性稍降)
融合法则(力量/毁灭):初显端倪(<1%)!
成功了!虽然只是暂时的压制与引导,虽然过程凶险万分,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虽然付出了精神和肉体的惨重代价…但他赌赢了!他找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主动融合力量与毁灭的危险之路!一条在毁灭诅咒中开辟生机的荆棘之路!
就在雷恩心神激荡、沉浸在这劫后余生的感悟与虚弱中时——
“轰隆!”
静室那厚重的石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推开!
马库斯导师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古铜色的脸庞上写满了凝重与急切。而在他身后,紧跟着两个身影——一身整洁长袍、碧蓝色眼眸中充满忧虑的凯恩,以及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明显刚刚大哭过一场、但此刻却死死盯着雷恩的脖颈和右臂、小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艾莉丝!
“雷恩!你…”马库斯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在雷恩脖颈上那触目惊心、如同毒蛇般蔓延的灰黑色魔纹上!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雷恩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虽然极度虚弱,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融合感?不再是纯粹的力量狂暴,也不再是单一的毁灭侵蚀,而是一种…混沌的、内敛的、却又更加危险的气息!
艾莉丝的反应则更为首接!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马库斯身后冲了进来!右臂的机械臂铠扫描仪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启动,刺目的扫描光束精准地锁定雷恩的右臂!光屏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疯狂刷新滚动,速度快到肉眼难辨!
“魔纹物理侵蚀度…32%!覆盖右臂、肩颈、部分胸锁区域!能量活跃度指数…天呐!降低了?!这怎么可能?!在抑能环损毁的情况下?!”艾莉丝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变调,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毁灭法则波动强度…侦测到8%!等等!这…这是什么能量波动?!与魔纹纠缠在一起…力量法则波动25%…但中间…夹杂着一股…从未被数据库记录过的能量特征?!灰色的…螺旋状…能量拓扑结构呈现双链缠绕…法则映射模型出现未知融合节点…这…这难道是…”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哭得通红的琥珀色眼睛死死地盯着雷恩的脸,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欲绝,以及一种如同发现了宇宙终极奥秘般的、近乎疯狂的科研狂热:
“你…你刚才…是不是在尝试…融合法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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