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垚走后,谢城才转过身,神色若有所思。
她向来偏爱好看的男子,方才那人文气温和,对她又无恶意。可自己如今只有孩童躯体,若她真对那人动了心,他根本无力阻拦 看来,这个男人不能留。
念头刚起,谢城便要起身。
“哎呀,坐下坐下!”老头连忙摇了摇扇子,出声阻拦,“杀心这么重做什么?”
谢城全然没听进去,首觉告诉他,那男子是个隐患。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横在自己和谢垚之间,必须尽早除掉。
可起身时,他瞥见老头的腿,似是想到了什么,脚步忽然顿住。
他测不出老头的实力,但能确定对方绝非普通人,便开口问:“你的修为比她高,为什么我天天跟她在一起,她好好的,你却这么‘惨’?”
“我不重要,我不重要。”老头摆了摆手,话锋一转,“现在关键是你,别再添造杀业了。”
谢城没理会,头也不回地走了。从前她就爱对着街边美男吹口哨,有时还拉着好看的男子喝酒,醉了就上手摸人家的脸。若不是他每次都把她背走,早就便宜别人了……哼,这个坏女人!
想到这里,谢城暗暗咬牙,可思绪忽然卡住,她从前对自己……其实仔细想想,她坏得也挺好的。
他站在原地回味良久,才勾起嘴角,自言自语:“坏得不错!坏得好!”
若是远在亿万光年之外的白衣女子(灵均)听到这话,怕是要气得瞬间来把谢垚杀了。她曾无数次靠近他,却次次被他冷淡推开,难道她还不够主动吗?
老头见谢城走了,撩起裤腿,把里面绑着的木板取出来,和拐杖一起“啪嗒”掰成两半,随手丢在一旁。接着他二郎腿,悠哉躺回椅子上,叹气道:“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
谢城一路跟着那辆马车,见对方进了皇宫,好奇他要做什么,便隐匿身形,跟着进了一间寝宫。
寝宫里,赵婉婉躺在雕刻精美的紫檀木床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眉头皱得紧紧的,额头沁出细密汗珠,身体还止不住地颤抖,像是陷在梦魇里,又像是在和什么可怕的事物抗争。几名太医站在一旁,满脸束手无策。
谢城跟着男子走到榻前,看清赵婉婉的瞬间,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皇宫。
这男子正是夏之炎,他示意丫鬟和太医退下后,对着床榻躬身行礼:“前辈,这终究是个稚童,可否手下留情?”
见床上的赵婉婉没反应,他便上前想查看情况。
可指尖刚碰到赵婉婉的额头,一股凛冽的力量就扑面而来,将他震得踉跄后退了几步。再看床上的赵婉婉,神色己经恢复正常,正缓缓睁开双眼。
夏之炎连忙俯身,声音恭敬:“晚辈夏之炎,不知前辈来此有何要事。”
赵婉婉站起身,目光冰冷地扫过他,这男子长相尚可,罢了,饶他一命。她冷声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打听,不该问的别问。”
说罢,她走出房间,望向天空,一道声音穿透云层,传遍南楚国大地:“墨尘,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去找你?”每一个字落下,都在天空激起阵阵涟漪。
远远躲在密林深处的谢城,眉头紧锁,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该死的,这个疯女人怎么又来了?”
谢城口中的“疯女人”,正是夺舍了赵婉婉的灵均。灵均不确定墨尘是否在这方世界,她感知不到他的气息,可首觉告诉她,他一定还在这里。
赵婉婉站在宫殿门口,夏之炎望着她幼小的身影,却仿佛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存在,她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他不敢靠近半步。
“你去帮我找一个叫谢垚的女人。”赵婉婉忽然回头,稚嫩的声音里,带着让夏之炎心头一紧的压力。
“请问前辈找此女,是有什么事吗?”夏之炎实在不放心,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可抬头对上赵婉婉凛冽的眼神,那目光里的警告让他心头一凛,连忙低下头躬身应是,转身退了下去。
走在宫道上,夏之炎心里满是沉重。这女人绝非善类,只怕这片土地要不得安宁了。他叹了口气,若是自己能再强一点就好了。
谢城在深山密林里坐了一会儿,想到灵均的手段,无奈地摇头叹气。
突然,他想起了谢垚,神色骤变:灵均若是找不到自己,肯定会去找谢垚!他立刻起身,朝着谢垚的方向赶去。
此时,一座挂着“田府”匾额的宅院里,谢垚正捧着一托盘金子,惊讶得合不拢嘴。
“谢姑娘,留下来吃顿饭吧。”田老夫人抹着眼泪,满眼感激地看着她,“这次你帮了老身大忙,老身想好好谢你。”
田老夫人本有个六岁的小女儿,性格讨喜、长相可人,可不知为何突然失踪,派了很多人寻找都没下落,这成了她多年的心结,夜里想起孩子就忍不住流泪。
前天晚上,家里忽然来了个小鬼,拉着她的手喊“母亲”。她起初吓了一跳,可听到那声称呼,再仔细看小鬼的脸,鼻头一酸,这分明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小女儿!
女儿告诉她,当年是老爷从前的通房丫头,把她骗到偏僻地方害了性命,之后就地掩埋。她死后魂魄无处可去,一首在附近游荡,后来听说有人能帮她投胎,才敢来找母亲,让母亲去寻一个叫谢垚的女子。
田老夫人听完,当场红了眼眶,派人妥善处理了那毒妇后,立刻让人去寻谢垚。如今看着谢垚把女儿的魂魄平安送走,她既心疼又不舍,眼泪止不住地流。
谢垚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也一阵发酸。
她坐到田老夫人对面,放下金子,握住对方的手安慰:“田老夫人,您别太难过了。孩子好不容易能投胎,若是知道您这么舍不得,她心里也会不安的。”
田老夫人明白谢垚的意思,可心里的悲痛实在压不住,只想等谢垚走后,好好哭一场,把这些年的思念都发泄出来。她强忍着眼泪,挤出笑容,反握住谢垚的手又问:“谢姑娘真的不留下来吃饭吗?”
“不了,我家还有个小家伙等着吃饭呢,我得赶紧回去给他买吃的。”谢垚想起早上谢城气鼓鼓的小脸,像个小包子似的,忍不住笑了。
“那……老身就不留你了。”田老夫人其实也急着宣泄情绪,谢垚要走,正合她意。
谢垚看她思念成疾、情绪郁结,怕自己走后她出事,便悄悄运转力量,帮她舒缓了心中郁气。随后,她把金子塞进怀里,起身告辞。
田老夫人送走谢垚,立马坐下准备大哭一场,可任凭怎么努力,都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胸口的憋闷感也消失了。尝试几次后,她终于平静下来。
谢垚刚走出田府大门,就看到一个小家伙委屈巴巴地站在门外,正望着自己。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谢垚连忙上前,他不会是早上一路跟来的吧?那岂不是在太阳下晒了一上午?想到他迈着小短腿屁颠颠追在后面,又在门口孤零零站了半天,谢垚满心自责。
她慌忙抱起谢城,见他泪眼汪汪地生着闷气,心疼地在他脸上亲了又亲。
谢城这才抬起头看她,心里的气忽然就消了。
那人不过是个长相尚可的普通人,和自己比差远了。现在更该担心的是灵均,保护好谢垚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看到谢垚没事,他又想到了别的开心事,早上的不快早就抛到了脑后。
他搂住谢垚的脖子,轻声喃喃:“姐姐,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谢垚温柔地应着,抱着他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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