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向大地,清香的粥气唤醒了沉睡的女人。
谢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动了动身子,只觉身体沉重得像坠了铅,仿佛睡了几十年般乏力。她刚想起身,浑身却酸软得用不上劲,又沉沉倒了回去。
许是前天的酒劲还没散,又或是睡惯了客栈的软床,乍一躺家里的硬床有些不适应。她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吃力地翻了个身。
抬眸间,房门缓缓被推开,一道玄色修长身影映入眼帘。他逆光而来,晨光铺洒在背上,周身仿佛镀了层金光,宛若天神降临……
谢垚瞬间看痴了,家里啥时候来了这么个高大帅气、英武不凡的男人?
等男人走近,她才认出,这竟是自己那“死而复生”的弟弟。
墨尘端着白瓷碗,满眼宠溺地看着她,笑问:“姐姐醒了?”
谢垚被他脱俗的眉眼晃得移不开眼,木讷地点了点头。
墨尘轻轻在榻边坐下,见她脸色虚弱,温柔地抬手拂开她额间碎发,又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心底掠过一丝愧疚。
“姐姐昨晚没睡好吗?瞧着这么疲惫。”墨尘状似不经意地问。
“有一点,总觉得昨晚睡得又沉又累。”谢垚嘴上抱怨着,眼睛却盯着墨尘的脸,止不住地冒星星。
墨尘收回手,用勺子舀起一勺粥,凑到嘴边慢慢吹凉,轻声呢喃:“那今晚让姐姐早点歇着。”
谢垚正沉浸在男人的模样里,自然没听见这句话。
墨尘小心翼翼地递过粥勺,温柔哄道:“姐姐,把粥喝了就不乏力了。”
这是城儿头回给自己做饭,谢垚有些受宠若惊。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可刚一用力,浑身细密的酸痛就涌了上来,忍不住“嘶哈”一声。
墨尘见了,眼里的心疼与愧疚再也藏不住,慌忙放下碗,伸手扶她起身。
墨尘一手圈着她稳住身子,一手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喂她喝粥。随着温润的白粥入喉,谢垚的力气才渐渐缓了过来。
她的视线从始至终没离开过男人的脸,小口嗦着粥时,黑亮的眸子还扑闪扑闪地打量着眼前人……
墨尘看着她这模样,心都要化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嘴角轻扬,眼底的温柔似要溺出来。
从前他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瞧了几百年,虽然曾经是凡体,但他幻化的也是现在本体的模样。即使早习惯了她的注视,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悸动。
见她吃完,他用指尖轻轻擦去她嘴角沾着的米粒。
“总算又活过来了!”谢垚吃饱喝足,走下床伸了个懒腰,满足地感叹。
墨尘看她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总算放了心,但一想到她刚才虚弱的样子,心疼与内疚又翻涌上来。
他打定主意,等会儿熬上满满一锅粥收进储物空间,以后每次都在小时空里喂她,绝不让她再受半分苦。
想到这儿,墨尘便匆忙收拾碗勺准备去熬粥。
谢垚望着他疾步离去的修长背影,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突然喊道:“站住!”
墨尘闻声,嘴角微勾,停下脚步。
谢垚走上前,单手托着下巴,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还伸手捏捏他紧实的肌肉。
昨天情绪太乱,没好好打量城儿。如今上下左右瞧遍,谢垚不禁暗暗嘀咕:城儿长得也太好看了,比自己还出挑,完美的无可挑剔。周身偶尔还萦绕着淡淡的仙气,就是眉眼间的气势,怎么像极了话本里的反派……
紧接着她又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果然是自己带大的,连反派气质都有,不错不错!我喜欢!
墨尘端着粥碗一动不动,视线始终温柔地落在她身上,任由她的小手和好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心底甚至悄悄得意,就知道她最喜欢的还是自己这样的,旁人哪能比?
厨房里,墨尘忙活不停,谢垚疑惑地走了进去。
“你熬这么多粥干嘛?”谢垚掀开大锅盖问道。
“给姐姐补身体。”墨尘只觉脸颊发烫,仿佛小心思被戳破,嘴上却依旧温柔平静。
“别说,这粥确实和我以前喝的不一样,喝完浑身都舒服!”谢垚站在灶台边闻着粥香,暗自赞叹城儿手艺好。
她从没想过这粥里有灵力,更不会相信墨尘不是凡人,无论是幼年时期还是现在,她来来回回用神识扫遍了墨尘,都察觉不到他有一丝修为。
墨尘不知不觉走到谢垚身后,嘴角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在她耳畔轻声说:“是嘛?姐姐若是喜欢,那城儿以后天天请姐姐喝。”
谢垚只觉一阵轻颤,转身时,才见墨尘只是抬手绕过她,拿起锅盖盖好锅子。
两人面对面,西目相对片刻后,谢垚脸颊唰地红了,连忙低头从墨尘手臂下钻了出去。
她站在屋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要驱散刚刚那一瞬间的窒息,随即跺了跺脚,羞恼地呢喃:“这孩子,回头得跟他说说分寸的事才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回房间,使劲用手扇着发烫的脸颊。
厨房里,墨尘还保持着盖锅盖的动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宠溺,嘴角闪过一丝得逞,半晌才缓缓放下锅盖。
墨尘将粥分成一个月的量,满意地收进储物空间后,便陪着谢垚往城中去。
“城儿,咱们可有好久没这样一起逛过街了!”谢垚抱着手臂拿着糖葫芦,在前面踱步,束起的高马尾随着脚步轻摆,红色裙摆也跟着一起摇曳。
墨尘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鲜活的背影上,眼底满是笑意。一千年前,她也是这样,毫无顾忌地在街头肆意快活。
“是啊,”墨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委屈,又掺着点撒娇的意味,“姐姐以前逛街,总会牵着城儿的手。”
谢垚脚步一顿,回头望向身后的人……
墨尘身形高大,站在原地几乎挡住了她头顶的阳光。从前他还是个小不点,拉手再自然不过,可现在他这般魁梧,再手拉手……
谢垚一想到那画面,下意识摇了摇头。
“这样不太合适,”谢垚看着他,语气认真,“你现在长大了,咱们都是成年人,况且又没有血缘关系,得讲究分寸感。”
“姐姐~”墨尘脸上依旧温柔,语气却添了丝不易察觉的低落,“你昨天在桃树下明明说过……”
“停!我知道了。”谢垚赶紧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
想起昨天墨尘伤心离去的孤单背影,她心里软了软:算了,自己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清楚,回头找个长辈教教他分寸感也好。说到底,是自己这个“姐姐”太失职,只顾着游历江湖,没好好陪过他、教过他。
这么想着,谢垚主动拉起墨尘的手,继续往前逛。只是指尖触到他宽大的手掌时,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异样,她压下这奇怪的感觉,依旧装出大大咧咧的模样。
街上行人忍不住频频回头,只觉得这对男女容貌登对、气质相配,实在惹眼。
墨尘低头看着身旁咬着糖葫芦、不知在琢磨什么的谢垚,眼底满是宠溺……
还好一开始找了“姐弟”这层身份,才能这样名正言顺地陪在她身边。他目光扫过谢垚素净的发髻,心里盘算着:今晚一定要找机会,把那支赤玉簪给她戴上。
两人逛着逛着,谢垚忽然停在一处卦摊前,转头望了过去。墨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瞧见卦摊后那算卦老头的瞬间,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十五年前,他为了稳住灵均,特意设计假死脱身,可这个老头,当年竟眼睁睁看着谢垚下跪借钱救他,半分阻拦都没有!
谢垚倒没那么记仇,毕竟当年老头确实借了银子,如今城儿平安回来,她心情正好
便拉着墨尘在卦摊前坐下,笑着打趣:“你不是消失十五年了吗?这是手头紧,又出来摆摊了?”
老头抬眼扫了墨尘一眼,又看向谢垚,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姑娘这是找到如意郎君了?”
“你别瞎说!”谢垚又羞又恼,瞪了老头一眼,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墨尘,解释道,“这是我弟弟谢城!我早说过他没死,就是当时没人信,你看现在,他不好好的吗?”
“哦,谢城啊。”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没再多说
昨晚那道飞速扭转的隐蔽时空,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以眼前这人的性子,往后怕是天天都要在那虚空里“忙活”了。
谢垚见老头不接话,也不在意,反正逛累了,在阴凉处歇会儿也挺好。
她自顾自咬着糖葫芦,偶尔把糖葫芦递到墨尘嘴边,墨尘也配合地咬下一颗,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她脸上,眼底笑意藏都藏不住。
趁谢垚转头打量街边小铺的间隙,墨尘眼中寒光乍现,一道心念悄无声息传到老头脑海:“你明知道我没死,当年还看着她给你下跪!”
老头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翻了个白眼,同样用意念回他:“这可怪不到我头上,你当年走得那么急,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该怎么劝?”
“你信不信,等她一走,我就掀了你的摊子。”墨尘的意念里带着十足的威胁。
“年轻人这么大火气干什么?”老头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眼神却带着点调侃,“我昨晚夜观天象,瞧到一处隐蔽的小时空,那地方可不得了,外面才瞬息功夫,里面竟己过了几十载。”
被戳破心底的秘密,墨尘脸颊瞬间涨红,猛地咳嗽起来。他紧张地看向谢垚,生怕她也听到了两人的意念交流。
谢垚见他突然脸红咳嗽,还以为是被糖葫芦噎到了,赶紧伸手帮他拍着后背,等他平复下来,才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墨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转头给了老头一个警告的眼神,意念再次传来:“你要是敢在她想起前尘往事之前说漏嘴,我跟你没完!”
“自己刚见面就这么急,还怕别人说?”老头轻哼一声,别开眼不再看他。
“我修行亿万年,连这点私心都不能满足,还修什么?”墨尘理首气壮地反驳,而且如果谢垚想起他们从前的事情,只怕谢垚自己就拉着他去了,他不过是把事情提前而己。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你开心就好。”老头懒得跟他争辩,往竹椅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谢垚歇够了,又拉起墨尘的手:“走,带你去前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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