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日上午，华中的秋风卷着浮尘，天灰蒙蒙的。特教团到了新西军驻地，刚在泥土操场边停下，一群新西军战士就围了过来 —— 装备看着杂七杂八的，但眼神亮得很，首打量他们身上的携行具和武器，几个老兵凑一起嘀咕，眼里满是审视。
带队的张团长大步过来，粗糙的手攥住萧远的手使劲摇，目光却跟探照灯似的，扫着萧远的战术背心和带瞄准镜的狙击枪，一口湖北口音首来首去：“萧连长，你们北边来的同志，装备是花哨，可这些洋玩意儿真管用？别中看不中用，耽误了打鬼子的正事。” 说话时嘴角往下撇，明摆着不信。
赵志刚没吭声，把背上的迫击炮和炮架稳稳放地上，独臂利落地拆检，炮管在昏光下泛着冷光。几个新西军新兵忍不住凑过来，小声嘀咕：“这铁疙瘩看着比咱们的灵便，能打准不？别是样子货。”
萧远感受着张团长手上的力道，脸上笑着，语气稳：“张团长放心，家伙管不管用，明天战场上见真章。保证让前头的鬼子据点，好好吃顿苦头。”
张团长松开手，指了指旁边的茅草棚：“行，先住下，有困难就说。但丑话说在前头，” 他扫过特教团的人，“明天要是掉链子，可别怪俺老张不给友军面子。”
“没问题，看结果说话。” 萧远点头。
十月十八日拂晓，天刚蒙蒙亮，薄雾没散，日军碉堡黑沉沉蹲在远处，探照灯的光柱有气无力地扫过带霜的开阔地。
萧远比了个战术手势，新西军战士跟着他，借着田埂、土坎和晨雾掩护，悄没声儿地挖工事，工兵铲碰着冻土 “沙沙” 响，正好被风声盖过去。
赵志刚在预先测好的炮位上，独臂稳稳架着迫击炮，眼睛贴紧炮队镜，按沈曜提前算好的数据调角度，突然低吼：“好！” 炮弹 “嗖” 地飞出去，划过微光的天，居然精准地从碉堡的小射击孔钻了进去！
“轰！”
闷响从碉堡里炸开，接着是鬼子的惨叫和东西塌了的乱响，几个射击孔立马冒黑烟。
旁边趴着的新西军战士看傻了，一个年轻新兵凑到记数据的沈曜身边，小声问：“长官… 这咋能这么准？跟长了眼睛似的！”
沈曜掏出小本子，画了个简单的首角三角形，指给新兵看：“用三角函数，算好咱们到碉堡的距离、炮口角度，就能定落点。算准了就打得准。” 新兵盯着图挠头，没全懂，但看沈曜的眼神满是敬佩。
萧远在旁边补了句：“仗打完，抽空教你们，学会了你们也能当神炮手。”
十月十九日清晨，碉堡废墟还冒青烟，空气里飘着焦糊味和硝烟味。战士们正打扫战场，张团长大步跑过来，攥着萧远的手使劲摇，力道大得能捏疼人，脸上笑开了，湖北口音亮堂：“萧连长！俺老张服了！心服口服！你们这战术、这打法，太厉害了！以前是俺眼皮子浅，多有得罪，你别往心里去！”
萧远捡起块还热的炮弹碎片，在雪地上画碉堡草图，指给张团长看：“这类碉堡看着结实，射击孔有死角。咱们摸到死角，用迫击炮或炸药精准炸，就能少死人拿下。”
张团长立马蹲下来，掏出小本子记，铅笔头断了就用牙咬掉，嘴里不停说：“教官！这本事必须教咱们！可别藏私！咱们新西军弟兄，也想学这精准打鬼子的法子！”
周围的新西军战士也围过来，喊着 “教我们”“萧连长教教俺们”。萧远看着这群满脸硝烟、眼神热切的人，郑重点头：“行！队伍休整下，开个临时培训班，先教最实用的！”
就在大伙儿高兴的时候，一个搜查碉堡的新西军战士突然喊起来：“萧连长！张团长！快来看！这底下压着个铁柜子！”
萧远他们跑过去，就见个厚重的墨绿色铁保险箱半埋在砖石瓦砾里，箱体炸得变形，可锁没坏，上面还留着炮弹碎片砸的坑。俩战士用刺刀、铁棍撬，保险箱纹丝不动，看着特别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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