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忆昕外婆许梅脸色都尴尬了，讪讪道：
“你外公要喝，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外公的脾气，我哪管得住。”
瞧，被张亮说中了，唐骥真就是每天都在喝酒。
只是唐忆昕不知道而已。
更震惊的是唐骥，盯着张亮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
“喝酒的人，脉象不一样，介于虚与躁之间。”
“一方面，酒会掏空身体，脉象凝而不实。”
“另一方面，酒精会刺激身体，脉象会像奔走的急流一样，爷爷便是这种脉象。”
唐家三人哑口无言。
最震惊的莫过于唐忆昕。
连她这个外孙女都不知道外公偷偷喝酒，结果张亮一探脉，便发现了她从没有发现过的猫腻！
张亮接着说道：
“其实，最庆幸的是爷爷一直喝酒，不然，早已心血堵塞，酒虽然不是好东西，但酒精的兴奋作用，续住了爷爷的命。”
“真的吗？”唐忆昕问道。
张亮看向唐骥，眼神有些古怪问道：
“是不是每次喝完酒后，身体都热乎乎的，血脉都活起来了一样？”
唐骥同样眼神古怪点着头：
“对，就是你说的这样。”
“那喝点没问题，但别喝太多了。”
“半斤，我俩今天就以这个为标准。
“好。”
唐骥不由得感叹道：“真好啊。”
唐忆昕木雕一般听着。
可不，什么呀，叫张亮来看一下她外公的毛病，结果，两人还对上了暗号一样？
张亮真会医术吗？
她又瞪向了张亮。
这次，张亮没有看她。
张亮和唐骥喝上了。
说好的半斤上限，结果喝到后面，远不止。
唐忆昕气得头昏脑涨，直接坐到沙发上去了，气着了，不想理她外公一样。
她外婆也担心起来。
平常确实是让唐骥喝点，但唐骥很久没喝这么多了。
原来喝一斤多都不是问题，但这些年都坐在轮椅上，身体哪还像以前。
比如此刻，唐骥脸蛋和身体出现不正常的异红，舌头都大了。
终于，唐骥眼神彻底迷离起来，坐在轮椅里，怔怔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亮看在眼里，马上说道：
“烧一壶开水，唐忆昕，你赶紧去超市买些冰水回来，越多越好。”
“另外，找一下附近的中医诊所，一定要带副银针回来，越快越好。”
唐忆昕和外婆都懵了。
有意思的是，唐骥还迷糊看向张亮，好像极力想听懂张亮在说什么。
唐忆昕和她外婆根本不知道张亮要干什么。
但张亮的神色和言语间，根本不像喝了酒。
外公都喝醉了，他却一点都没醉一样。
许梅率先反应过来，马上打电话，根本不用唐忆昕去外面购买，只用在电话中吩咐就行。
她则是马上烧开水。
不到十分钟，你敢想像吗？十几个人的团队到达。
看着醉死过去的的唐骥，带头过来的专家忍不住斥责道：
“怎么回事，怎么让唐老喝这么多酒，这是要他的命。要是出了事，我没法交代。”
是啊，许梅也不懂，张亮为什么要跟她老头喝这么多。
要是出了问题，真一堆人无法交代。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张亮。
张亮也在看着她，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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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的专家立即愤怒喷起张亮：
“你谁啊？你知不知道唐老的份量，还让我出去，出了事，你负责得起吗？就是你和唐老喝酒了是吧，你等着遭殃吧。”
张亮目光坚定看着话梅，一字一字说道：
“让他出去，他要是不听，让他滚，以唐老的名义。您老放心，就算我再不济，都不会让唐老出事，拜托相信我一次。”
许梅眼神闪烁，真不知道相信谁了。
一方面是第一次见面的张亮。
另一方面，站在面前的是老干所的顶级专家。
连带来的团队人员，放在国内，都是医院内的顶尖人物。
她没法相信谁时，唐忆昕颤声问道：
“张亮，你能确保我外公没事吗？”
不等张亮回答，唐骥像回光返照一样，忽然抓住张亮的手，沉声说道：
“你们不相信他，没关系，我相信他就行，让他来，出了任何事，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听明白了吗？”
带头的专家马上说道：
“唐老，这可不是儿戏。”
“我唐骥一生，从来没有说过儿戏的话，赶紧的，走不然，我很久没有发过火了，我这把老骨头要是动怒，我能让你一辈子都是实习医生。别逼我骂滚，快点走。”
“”
听听！
唐骥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张亮并不在乎他醉没醉，而是唐骥在喝了这么多酒后，身体状态就是最好的。
专家不得不带着人退出屋子。
并没有离去，站在院子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打了好几通电话，汇报情况。
但他又很清楚，一旦唐老因为喝醉嘎了，就算他有再多理由，他都要担责。
唐老在这院子里，就是一号人物。
甚至，因为唐老选择住回了这里，整个老干所的一切都升级了。
比如医疗团队，就是省级指派过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唐骥一个人服务。
偏偏今天唐老出现了这种状况。
反而此刻，张亮无比平静。
唐骥被他放在了浴缸里，浴缸里没有水。
唐老躺在其中，人事不醒。
唐忆昕和她外婆站在张亮身后，不知道张亮要干什么。
张亮忽然问道：
“唐老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异物？”
许梅立即说道：
“是，他中过枪，子弹还留在他身体里，堵住了筋脉，导致瘫痪，专家说只有动手术，取出子弹，才有可能恢复，但涉及到血管和筋脉，成功性很低。”
“原来真是这样，还以为是异物堵塞，原来是子弹，这下麻烦了。”
张亮脑海中一下子闪过很多方案，还是问道：
“为什么唐老不愿意取出身体里的子弹？”
许梅神色艰难说道：
“因为，这是他替他老班长挡下的子弹，对于他来说，这比命都重要。”
张亮身心都起了鸡皮疙瘩。
原来，唐骥不在乎自己的命，在乎的是他曾经为这个国家，为他所在的那个部队，为他所在的那个班所能做到的。
相比起生命，他更愿意为曾经年轻时所付出的而死。
或者这么说，到了这年龄，迟早要死，但曾经的勇敢，却是难以复制的。
张亮一阵恍惚后，忍不住想：
为什么唐骥坚守了一辈子的东西，今天却心甘情愿交给他操刀？
两人本没有信任可言才对，但为什么相信他，唐老到底在想什么？
唐老坚守的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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