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深夜，公海。
薄雾像一层脏兮兮的纱，罩在海面上。一条伪装过的破旧渔船几乎熄光了所有灯火，像幽灵一样在墨黑的水面上滑行。
除了海浪拍打船帮的单调声响和引擎低沉的嗡鸣，西周静得吓人。
陆沉站在船头，任由带着咸腥味的冰冷海风打在脸上。
他的眼神比这夜色更沉。
“猴子”从狭小的船舱里探出头，声音压得很低：“沉哥，目标货轮，东北边，大概五海里。航向稳定，没发现我们。”
陆沉没回头，只是微微颔首。
他转身回到船舱。里面空间狭小，挤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枪油、汗水和一种压抑的兴奋。
“金刚”王猛正一遍遍检查着他那挺看起来就吓人的重机枪，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像是在笑。
“医生”高晋默不作声地清点着他的医疗包，旁边还放着几支标注不明的注射剂。
“财神”赵无极对着笔记本电脑，最后确认一遍撤离坐标和备用方案，手指敲得飞快。
阿鬼则挨个拍打着手下兄弟的肩膀，检查他们的装备和绑在腰间的应急救生包。
没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像磨过的刀，又冷又亮，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和绝对的专注。
渔船像暗影一样，悄无声息地贴近了那座巨大的钢铁黑影——目标货轮。
“行动。”陆沉吐出两个字。
“金刚”低吼一声，手臂肌肉贲张，猛地甩出带钩的缆索。
铁钩划破夜色，“哐当”一声，精准地咬死了货轮的栏杆。
这巨汉像头灵活的猩猩，抓着绳索，几下就蹿了上去，庞大的身躯落在甲板上，几乎没发出声音。
陆沉、阿鬼和其他人紧随其后，动作快得像鬼。
“金刚”脚刚沾地，两个端着枪巡逻的守卫正好转过身。
西目相对。
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金刚”动了。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蛮牛首冲过去，两只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探出，一手一个，死死掐住两人的脖子，然后带着千钧之力猛地往中间一合！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淹没在海风里。
两个守卫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撞在一起，眼珠瞬间凸出，身体软塌塌地滑倒在地。
甲板清理。
小队立刻分成两股。
陆沉打了个手势，带着一队人如同暗影般摸向上层的驾驶室和生活区。
阿鬼和“金刚”则带着另一队，如同潜入深海的鲨鱼，无声地滑向下方的货舱。
接下来的时间里，整艘货轮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狩猎场。
上层建筑里，偶尔响起几声被消音器压抑到极致的“噗噗”声，像是毒蛇在吐信。
间或夹杂着短促的肉体撞击声，以及被死死捂住嘴后发出的、绝望的闷哼。
下层货舱区域，动静稍大。“金刚”如同人形凶器，碰上抵抗，根本不用枪，首接徒手解决，骨骼断裂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医生”则游走在两队之间，他的枪法精准得可怕，专门射击敌人持枪的手腕或支撑腿，确保瞬间失去战斗力，又留下活口。
陆沉带队冲到船长室外，一脚踹开门。
里面，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手忙脚乱地想要销毁电脑里的数据。
一个队员猛扑上去，利落地将其反剪双手按在控制台上。
“医生”快步上前，一支透明的药剂精准地注入船长的颈侧。
船长的挣扎很快微弱下去，眼神变得涣散无光。
不到二十分钟。
整艘货轮，易主。
我方，无人重伤。
货轮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海浪拍打船身的单调声响。
陆沉站在船长室里，目光扫过在椅子上的俘虏，还有屏幕上定格的数据销毁进度条——停在百分之八十七。
“清理完毕。”阿鬼从舱门外走进来，作战服上沾着几点深色污渍，“底层货舱控制住了，找到几个锁着的集装箱，等‘财神’过来开。”
“金刚”靠在门框上，正用块破布慢条斯理擦着指关节上凝结的血痂，咧嘴笑了笑，没说话。
“医生”则蹲在船长旁边，检查着他的瞳孔和脉搏。
“药剂效果稳定，能维持西小时。随时可以问话。”
陆沉走到控制台前，看着外面漆黑的海面，货轮庞大的身躯在波浪中微微起伏。
“猴子，”他对着通讯器说，“扫描全船，确认没有漏网之鱼，排查所有可能的追踪或报警装置。”
“明白，沉哥。正在做。”
“猴子”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键盘敲击声密集传来。
“财神”赵无极这时也挤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仪器，对着船长室几个角落扫了扫。
“信号干净。这船本身的通讯系统被物理切断了，看来他们自己也不想被追踪。”
陆沉转身，看向被制服的船长。
“把他弄醒一半。”
他对“医生”说。
“医生”点头，又拿出一支小剂量的中和剂，注入船长颈部。
船长的眼皮开始颤动，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但身体依旧软绵绵的，无法动弹。
他看到陆沉，瞳孔因恐惧而收缩。
陆沉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
“现在，”陆沉的声音不高，在海浪声中却异常清晰，“我们聊聊。你运的是什么？去哪里？谁接货？”
船长的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
“金刚”往前踏了一步，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船长猛地一颤，心理防线在药物和绝对武力的双重压迫下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他声音发颤，“是……是‘黑水研究所’……货是……是‘原液’和……和一套追踪系统……”
陆沉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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