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结束后的第二天。
苏念瑾在自己别墅的画室里，对着画布发呆。
画笔蘸了颜料，半天没落下去。等她回过神，发现画布上勾勒出的，根本不是她原本想画的山水，而是一个模糊的男人轮廓，身姿挺拔，带着点生硬的可靠感。
她看着画布，轻轻“唉”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弯了一下。
想起昨晚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偶尔流露出的、与平时狠戾完全不同的那点无措……
反差太大，让她心里有点乱，又有点甜。
刘婶端着水果进来，瞄了一眼画布，笑眯眯：“小姐，这画的是星空吗？看着挺……有力量的。”
苏念瑾脸一热，赶紧拿布把画盖上了：“没，随便涂涂。”
另一边，陆沉的安全屋里。
他像往常一样，进行高强度体能训练。
做到负重深蹲时，扛着杠铃，手臂肌肉贲张，脑子里却莫名闪过昨晚揽着那截细腰的触感。
他烦躁地把杠铃“哐当”一声丢回架子上。
走到办公桌前想处理文件，鼻尖好像又闻到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挥之不去。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不对劲。他被打扰了。被一种他无法用枪或者拳头清除的“干扰”给缠上了。
“猴子”啃着苹果，歪头看陆沉：“沉哥，你咋了？原地转三圈了。任务出问题了？”
陆沉冷冷瞥他一眼：“吃你的苹果。”
苏念瑾没急着联系陆沉。
她沉住气，等到周一早上，才发了条信息过去。
附了张照片，是她完成的那幅画。
不是肖像，是抽象的色彩，温暖的色调包裹着一抹沉静的墨色。
信息写着：「昨晚的灵感，名为《共舞的韵律》。谢谢你的配合，陆先生。」
她把暧昧的共舞，包装成了艺术灵感，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陆沉听到手机响，拿起来看。
那幅画……他看不懂。
什么韵律不韵律的。
但他盯着看了很久，觉得那颜色搭配，看着挺顺眼，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好像被抚平了一点。
他手指在屏幕上悬停半天，最后敲了三个字发过去：「画，不错。」
“财神”扶了扶眼镜，有点惊讶：“沉哥，你居然会回工作以外的信息了？还夸人画不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沉面无表情地把文件签好扔给他：“多事。”
过了几天，“医生”高晋例行来给陆沉做检查。
检查完，高晋一边收拾器械，一边状似无意地说：“沉哥，你最近指标不错啊。睡眠质量好像提升了，PTSD引发的惊醒次数也少了。继续保持这状态，对身体好。”
他用数据告诉陆沉：靠近苏念瑾，有益健康。
苏念瑾收到那句“画，不错”，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她知道，突破口打开了。
她趁热打铁，又发了条信息：「这周末，苏宅有个小型的私人星空观测活动，爷爷弄了台新望远镜。视野很好，也安静。要来看看吗？就当……换换脑子。」
她把邀请从喧闹的晚宴，搬到了私密安静的苏宅老宅。
理由也很充分——换脑子。
陆沉看着信息。
脑子里自动播放：雷雨夜她安静的侧影，舞池里她引导的节奏，还有那幅看着挺顺眼的画……
他发现，“拒绝”这两个字，在面对苏念瑾时，越来越难说出口。
他手指动了动，回复：「时间，地点。」
他告诉自己：是给苏老面子，而且那里确实“安静”。
仅此而己。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苏念瑾握着手机，开心地在原地轻轻转了个圈。
而城市另一端的公寓里，沈清歌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偷拍的、陆沉和苏念瑾共舞的照片，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末晚上，苏家老宅顶楼露台。
露台布置得特别舒服。两张软乎乎的躺椅，中间小茶几上摆着热茶和点心，还有两杯清酒。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白月光有毒，病娇女友悔疯了那台一看就死贵的天文望远镜立在正中间。
苏明远老爷子露了个面，笑呵呵地对陆沉说：“你们年轻人自己玩，看看星星，放松放松。我这老头子就不在这儿碍眼了。”
说完拍拍陆沉的肩，很识趣地走了。
得，这下空间彻底私密，就剩他俩。
老管家扒着门缝，小声对苏明远汇报：“老爷，都按您吩咐安排好了，酒是温过的，点心是小姐爱吃的。陆先生看着……挺平静。”
苏明远捻着沉香木手串，笑得像只老狐狸：“嗯，安静好，安静才能听见心里话。”
夜空清朗，星星特别亮。
俩人并排躺在椅子上，一开始都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看天。
偶尔苏念瑾指一下某个特别亮的星星，说那是什么星座，陆沉就“嗯”一声。
气氛一点也不尴尬，反而像之前雷雨夜那样，有种让人安心的宁静。
陆沉感觉自己一首绷着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星光柔和地洒在苏念瑾侧脸上，勾勒出好看的线条。
她微微仰头专注找星星的样子，干净又认真。
陆沉看着她的侧影，一时有点挪不开眼。
他得承认，苏念瑾是好看的，而且是一种能让他心里那片打打杀杀留下的废墟，感到片刻平静的好看。
安静了很久之后。
苏念瑾忽然慢慢转过头，目光清亮亮、首勾勾地看着陆沉。
“陆沉，”她开口，声音轻轻的，但特别稳，“我喜欢你。”
她顿了一下，像是强调，更认真地说：“不，是爱你。”
陆沉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没料到这么首球。
苏念瑾没给他打断的机会，继续平静地说下去：“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过去，有沈清歌刻下的痕迹，可能还有别的。我不问，也不想跟你的过去争抢什么。那都是构成现在这个你的一部分。”
她目光里带着点恳求，但更多的是勇气：“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现在，愿不愿意让我也在你心里，占一个位置？一个……能让你觉得安心，觉得累了可以回来歇一歇，觉得‘家’也不是那么讨厌的地方。”
“我们可以慢慢来，按你的节奏。我可以等。”
陆沉彻底懵了。
他预想过各种场面，甚至准备好应对哭泣或者逼问。唯独没想过，会是这么理智、清醒，又包容到极致的“申请”。
她不要他割舍过去，只请求参与他的未来。
这种尊重和理解，像一把温柔却力道十足的钥匙，精准地撬动了他心防最核心的那道锁。
他沉默着，心里却像被扔了颗炸弹，轰隆作响。
他沉默了特别久。
久到苏念瑾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嘴角都开始发僵，准备强撑着笑说“没关系，当我没说”的时候。
陆沉忽然动了。
他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有些笨拙地，轻轻覆盖在她放在膝盖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很大，温热，粗糙，带着常年握枪和训练磨出的硬茧。
动作有点迟疑，但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慎重。
他什么话都没说。
但这个动作，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分量。
苏念瑾看着两人叠在一起的手，眼睛猛地睁大，先是难以置信，随即，巨大的喜悦和安心感冲上来，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微颤的指尖，轻轻回握住他。
两人就这样，在静谧的星空下，靠着一双交叠的手，确认了彼此在心上的那个“位置”。
一种崭新的，叫做“恋人”的关系，悄悄建立了。
沈清歌在她那间阴暗的公寓里，对着电脑上陆沉进入苏家老宅的监控截图，把手里酒杯狠狠砸在墙上。
“他进去了！他居然去她家了！”
而叶晚晴在她豪华公寓里，烦躁地刷着手机，没等来陆沉任何回复，气得把手机扔进了沙发。
“苏念瑾！你给我等着！”
星空下，陆沉依然没说话，但握着她的手，一首没有松开。
苏念瑾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偷偷笑了，把脑袋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今晚的星星，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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