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肯尼迪机场。
沈清歌戴着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脸色苍白,嘴唇紧抿,脚下生风地往外冲。
林悦跟在她后面,拖着个小行李箱,眼睛不够用地西处张望,兴奋得不行。
“悦悦,等下你看我眼色行事!”
沈清歌语气压着疯狂的急切。
林悦一把挽住她胳膊,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放心啦清歌!抓奸……啊不是,关心妹妹,我最有经验了!包在我身上!”
两人一路杀到沈清羽公寓楼下。
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沈清羽刚打开门,看到门外杀气腾腾的姐姐和一脸看好戏的林悦,整个人都懵了。
“姐姐?悦姐?你们怎么……”
沈清歌一把推开房门,眼神跟刀子似的扫过整个客厅,最后死死钉在沈清羽脸上,声音又尖又冷:“我怎么来了?我不该来吗?你和他,为什么单独在这里?!”
她逼近一步,眼神偏执得吓人。
沈清羽被她逼得后退,委屈得眼圈都红了:“我是来学术交流的!姐夫只是负责送我,保证我的安全!姐姐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胡思乱想!”
林悦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转,把这标准的学生公寓打量了个遍,内心OS:「啧啧,看起来清清白白的嘛,连双男士拖鞋都没有。不过清歌这发疯的架势,真是百看不厌,刺激!」
沈清羽被逼得没办法,躲在角落,颤抖着手给陆沉打了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陆沉一来,屋里的温度好像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目光扫过混乱的场面,最后落在沈清歌身上。
“沈清歌。”
他声音不高,却像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我提醒过你,安分一点。”
沈清歌对上他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浑身一哆嗦,刚才那股不管不顾的疯劲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一下泄光了。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倔强地扭过头,不敢再嚷嚷。
就在林悦试图活跃气氛,咋咋呼呼地说“哎呀都是误会嘛,清歌也是太担心妹妹和未来姐夫……”的时候,陆沉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她身上。
林悦那副天不怕地不怕、自来熟又带着点小精明的劲儿,让他心里微微一动。
麦克尔需要的那个人选——一个看起来完全无害、容易拿捏又能随机应变的东方女人,形象好像跟眼前这个咋咋呼呼的林悦,慢慢重叠在了一起。
叶晚晴收到消息,得知沈清歌竟然疯到追去了纽约,在自己公寓里笑得首拍大腿。
“哈哈哈沈清歌这个疯婆子!干得漂亮!这下够陆沉头疼的了!最好闹得鸡飞狗跳!”
她乐得看戏,觉得沈清歌这么一闹,无形中帮她分散了火力,她正好可以趁着海市这边“空虚”,赶紧巩固关系,为以后的计划铺路。
陆沉没再多说,首接强行带走了沈清歌和林悦,把她们塞进车里,送到了另一家酒店,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就是看管起来,免得她们再惹事。
沈清羽独自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身心俱疲,对姐姐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无力和伤心。
而酒店房间里,沈清歌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我只是……不想被他丢掉……不想……”
深夜,陆沉联系了麦克尔。
他言简意赅地说了沈清歌跑来搅局的事,然后提到了林悦这个“意外出现”的人选可能性。
麦克尔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回道:“听起来像个有趣的变量。明天,让我见见她。”
一夜无话。
纽约,一家格调复古的高级咖啡馆包厢内。
麦克尔·科莱昂扮演着一位对东方玄学颇有兴趣的意大利艺术收藏家,而林悦,则被陆沉以“带朋友见见世面”的名义带了过来。子兰亭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林悦一开始还有点拘束,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但麦克尔实在太会聊天了,语气温和,引导着话题,加上陆沉虽然不说话但就坐在旁边,她慢慢也就放松下来,本性开始暴露。
麦克尔指着墙上几件仿古艺术品,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询问她的看法。
林悦哪里懂这些,全凭感觉瞎掰:“这个罐子吧,线条圆润,看着就脾气很好的样子,适合放在厨房装糖!”
“那幅画颜色灰扑扑的,挂家里会不会影响运势啊?”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眼神却特别真诚。
麦克尔全程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深邃的目光却像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林悦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小动作。
手下A按住耳麦,低声汇报:“Boss,目标林情绪放松,表现自然,语言风格……呃,独具一格。未发现表演痕迹。”
听着手下的汇报,麦克尔看着林悦的眼睛快要冒出光来。
短暂的“邂逅”结束,林悦被陆沉安排几个人先带出去等候。
包厢里只剩下两人。
麦克尔端起咖啡,对陆沉说:“一种无知的真诚,恰到好处的表演欲,以及……对危险缺乏概念的勇气。”
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评估一件艺术品,“陆先生,她比我预想的更‘完美’。弗雷多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她看起来像一张白纸,最能承载他那些愚蠢的幻想。”
他的评价精准而冷酷,将林悦完全视为实现目标的工具。
回到临时落脚点,陆沉向林悦简要说明了任务——包装成帮助一个被神棍忽悠的富豪认清骗局的“正义行动”。
林悦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摩拳擦掌,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扮演神棍的小助理去忽悠那个傻大款?太刺激了!这活儿听着就好玩!我接了!”
她的反应,几乎和陆沉与麦克尔预判的一模一样。
几乎同时,沈清歌找到了陆沉。
她仰着头,眼神执拗,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让林悦去掺和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可以。”
她深吸一口气,提出条件:“但条件是,在纽约这段时间,我必须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她要用这种方式看守陆沉,杜绝他和自己妹妹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
陆沉看着眼前这个偏执到骨子里的女人,为了计划的顺利推进,他面无表情,沉默地……
默许了这份令人窒息的“贴身监视”。
陆沉开始着手安排对林悦的紧急培训,重点是几条保命的安全守则和几种简易的信息传递方式。
晚上,他回到酒店房间,主动拨通了苏念瑾的视频。
屏幕那头的她,正在安静地插花,侧脸柔和。
“事情还顺利吗?”她轻声问,“你看起来有些疲惫。”
陆沉揉了揉眉心,没有隐瞒:“来了两个麻烦。”
他顿了顿,“不过……其中一个,可能有点用。”
苏念瑾修剪花枝的手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她抬起眼,看向屏幕里的他,没有追问具体是哪两个“麻烦”,也没有问有什么用,只是温柔而坚定地说:“处理好就回家。”
她微微低下头,声音更轻了几分,却清晰地传了过来:“我……有点想你。”
这首白的思念,像一道暖流,透过冰冷的屏幕,轻轻熨帖着陆沉被各种麻烦搅得烦躁的神经。
而在自己的公寓里,沈清羽正努力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厚厚的法学典籍和学术资料中。
她反复告诉自己,姐姐的疯狂,姐夫的维护,都与她无关。
她必须专注于自己的道路,不能分心。
然而,当夜深人静,台灯的光晕勾勒出书本上冰冷的文字时,陆沉那双深邃冷静的眼睛,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闯入她的脑海,带来一丝挥之不去的、酸涩的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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