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碗,黎九桑又拿抹布去擦了桌子,凳子,拿扫把来扫地,郭青过来阻止了她:“地是每天早上都扫的,吃过饭不用特意再扫一遍。”
闻言黎九桑拿着扫把有点不知所措,脸又有点红。
郭青接过扫把放回原处,叫上黎九桑跟着他,看看家里的各个地方。黎九桑亦步亦趋地跟在郭青后面。
郭沫儿溜进房里找李荷香小小声地说:“桑姐姐乖乖地跟在二青哥后面,二青哥在前面走,好像小鸭子在跟着母鸭子去找食吃。”
李荷香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又捂住嘴,说:“你这个类比不太对,你二青哥可不是母鸭子,他们也不是母和子的关系哦。”
郭沫儿眯着眼吐了下舌头。
家里拢共就这么大,实在没什么好看的,郭青不过是看黎九桑没有事情做局促不安的样子,想带她走两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不过黎九桑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在她眼里,这个家里哪哪都好,厨房各个地方擦得干干净净,杂物间摆放得整整齐齐,后院的稻秆垛码放在那一看就很暖和的样子,黎九桑有股想躺上去的冲动,就连院子里排水的小沟沟,周围长满的小青苔绿茸茸的都很可爱。
黎九桑看得入了迷,在黎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仔细看看家里哪个地方,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和机会,刘兰惠一见到她闲着就要安排她做各种杂事琐事,恨不得气也不给她喘一口。
几步路走完家里,郭青见黎九桑不知道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出神,想了想说:“下午应该没什么风,天气好,我们在家休息一阵,然后带着沫儿去砍柴吧,家里过冬的柴火还没有囤够。”
黎九桑回过神,扭头看他,点了点头:“好。”
郭沫儿跑过来过来叫她:“桑姐姐,我要回房间睡个小午觉,你也一起吗?”吃过饭没一会沈月娥就带着针线篮子出门去了,这会不在家,郭林也出去了。
郭青说:“去吧,睡个觉下午精神点。”
黎九桑本来想说她不睡午觉也很精神,但想了想还是点头,跟上郭沫儿一起回了房间。不睡觉这会子对着郭青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呀,什么也不干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黎九桑走开后,郭青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早上刚跟人家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单独面对黎九桑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有点不自在。是那种心底带着点隐秘的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沈月娥的房间宽一些,临窗摆着一张长木方桌,桌上面放有梳子小箩筐和其他的零碎东西,木方桌旁边靠墙摆放着一张木床,拓宽过的木床刚好可以躺三个人,房里还有一个木柜和两个锁着的箱笼,门口边上还放有一大一小两个缸瓮。
郭沫儿拉着黎九桑,踢掉鞋就爬上床:“桑姐姐,你也快上来。”
黎九桑看了看铺着床单的床上,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和脚下,糟糕,忘记自己穿的这一身破旧的衣服了,还有脚下,穿的还是自己编的草鞋,没洗过的脚怎么能上床,肯定会弄脏床单被褥的。
“桑姐姐,你怎么不上来?”郭沫儿催促。
黎九桑苦笑了下:“沫儿,我没有带衣服过来,在路上走了一个早上身上肯定有很多灰尘。要不,我就不上去睡了,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下就好。”
郭沫儿也才想起来好像桑姐姐是没带包袱什么过来的,于是起身爬下床,说:“桑姐姐你等我一会。”就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又蹬蹬地跑回来,手里抱了一双鞋:“桑姐姐,这是我二青哥的鞋子,二青哥说是娘刚做好给他的,还没有穿过,有点大,你先将就着穿,嫂子说娘早上也翻了一套旧衣服出来,我看看……啊在这里!嫂子说你先换这套来穿。”把鞋塞给黎九桑,郭沫儿又在箱笼上看到那套旧衣服,她跟她娘一起睡,知道她娘的衣服都什么样。
“你快换上吧。”
黎九桑怀里抱着鞋子衣服,想了想还是先去床帐旁边把衣服换了,又拿着郭青的鞋出来,说:“那我先去外面洗个脚再回来。”
“嗯嗯。”郭沫儿己经爬上床了。
沈月娥的旧衣服穿在黎九桑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除了袖子有点长被黎九桑挽了一段,裤子的长度倒是刚刚好,洗好脚擦干净,换上郭青的鞋,鞋子也长了一截出来。黎九桑踩着松松垮垮的鞋子回到房间,看到郭沫儿己经睡着了。
轻手轻脚坐在床边躺下,身下的床单应该也被换过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豆的味道。铺了床单的木板床没有那么生硬,摸在手掌下甚至能摸到到软软的痒痒的触感,很,舒服。
黎九桑以为自己会睁着眼睛等到郭沫儿醒来,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而且周围还都是陌生的模样,没想到眯上眼睛没多久就慢慢进入了梦乡……
等郭沫儿翻身的动作惊醒她,她往窗外看去,太阳躲在云里时隐时现,想来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
“桑姐姐。”郭沫儿揉揉眼睛坐起身。
“沫儿,我吵醒你了吗?”本想自己先悄悄起身,没想到郭沫儿也醒了。
“没有,我己经睡醒了。”说着郭沫儿伸了个懒腰。
“郭……你二青哥说下午去砍木柴,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吗?”黎九桑踩着鞋整理一下衣服,顺便问郭沫儿。
郭沫儿听到去砍柴很高兴:“去!我喜欢去山上玩。”
黎九桑闻言笑了笑,她也喜欢,那里是她短暂逃避黎家去得最多的一个地方。
等两人走出房间,看到郭青己经在往背篓里放柴刀麻绳等东西了。
看了她们两个一眼,郭青说:“准备一下,我们出发。”
看了下身上黎九桑又转回房间:“我去换回早上的衣服。”身上的虽然也是旧衣服,但还是干净的,上山会弄脏。
郭沫儿找来竹筒装上水,这是出门必备的,黎九桑匆匆换好衣服出来,又换上自己的草鞋,跟着郭青,和郭沫儿一起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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