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倒台,承恩侯府倾覆,后宫经历了一场彻底的清洗,一时间风气肃然,再无人敢轻易将手伸向棠梨宫。萧恪借此机会,整顿宫规,提拔了一批背景干净、行事稳妥的宫人,沈清漪的孕期后半段,终于得以在相对安宁的环境中度过。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也愈发不便,但精神却很好。萧恪几乎将所有闲暇时间都耗在了棠梨宫,批阅奏折、接见近臣,大多都挪到了此处。他喜欢看她专注地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小衣,喜欢听她与云岫商讨“棠梨记”的新品,甚至偶尔会拿着朝中一些不涉及机要的、关于民生商贸的议题与她讨论,她的见解总能给他带来新的思路。
他们之间,早己超越了帝王与妃嫔,更像是寻常夫妻,又像是无话不谈的知己。沈清漪在他面前,彻底放下了所有伪装,时而狡黠,时而慵懒,时而因孕中情绪起伏而娇嗔落泪,时而又因读到一本好书、研制出一款新香而眉飞色舞。萧恪爱极了她这鲜活真实的每一面,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随着产期临近,萧恪的紧张肉眼可见。他几乎是数着日子过,太医、产婆、乳母早己在棠梨宫偏殿候命多时,宫苑内外守卫森严,连只陌生的飞鸟都难以靠近。他甚至在沈清漪面前,都难以维持一贯的风流从容,时常握着她的手,一遍遍确认她是否安好。
沈清漪反而比他镇定。她有系统监测,知道胎儿状况良好,自己也身体强健(得益于长期调养和系统丹药的潜移默化)。她时常反过来安慰他:“别担心,我和孩子都会平安的。你可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呢。”
这日深夜,沈清漪终于发动了。
阵痛来临之时,她尚能保持冷静,按照产婆的指引调整呼吸。萧恪被拦在产房外,听着里面压抑的痛呼,脸色苍白,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来回踱步,如同困兽。崔德海和一众宫人跪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一点点流逝,产房内的声音时高时低。萧恪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熬,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每一种都让他窒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恐惧,什么叫无能为力。他宁愿此刻承受痛苦的是自己。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时,一声响亮清脆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划破了紧张的夜空!
紧接着,是第二声!声音同样洪亮,却似乎略有不同。
“生了!生了!”产婆激动的声音带着颤抖,“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昭仪娘娘诞下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龙凤呈祥,天佑大燕啊!”
龙凤胎!
萧恪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腿一软,竟踉跄了一下,被崔德海及时扶住。他推开崔德海,几乎是扑到产房门口。
产房门打开,云岫和另一位嬷嬷抱着两个襁褓出来,脸上又是泪又是笑:“陛下您瞧!小皇子和小公主!”
萧恪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穿着明黄襁褓的皇子,又看向云岫怀中那个穿着襁褓的公主。两个小家伙皮肤红润,哭声有力,眉眼依稀能看出父母的优良基因。
“清漪……清漪如何?”他声音沙哑得厉害,目光急切地望向内室。
“回陛下,娘娘只是力竭,歇息片刻便好,并无大碍。”常嬷嬷(萧恪后来指来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嬷嬷)连忙回禀。
萧恪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彻底落回实处。他抱着儿子,看着女儿,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的情感填满。这是他和清漪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上天赐予他最珍贵的礼物!
他将孩子交给嬷嬷,大步走进内室。沈清漪虚弱地躺在榻上,脸色苍白,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却带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宁静与圣洁。
萧恪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饱含感激与深情的吻。
“清漪,辛苦了……谢谢你,谢谢您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他声音哽咽,几乎语无伦次。
沈清漪缓缓睁开眼,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和毫不掩饰的爱意与激动,虚弱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孩子……像你。”
简单三个字,却让萧恪的心彻底融化。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像你好,像你聪慧,像你坚强。”
他看着她疲惫却满足的容颜,看着旁边摇床里并排躺着的两个孩子,只觉得人生圆满,莫过于此。什么风流天子,什么万里江山,在眼前这温馨的画面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他清晰地意识到,他爱沈清漪,爱这个给了他家庭、给了他归属感、让他愿意收起所有风流心思、只愿与她一人白首的女人。
“清漪,”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深情,“待你出了月子,朕便册封你为贵妃,我们的孩子,朕会给他们世间最好的一切。而你,是朕此生唯一的妻,唯一的皇后。”
这不是一时冲动的承诺,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要用最尊贵的位置,来匹配他心中最珍贵的女人。
沈清漪望着他,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那百分百的、毫无保留的真心与爱恋。系统面板上,好感度早己满值,旁边那个小小的“锁”形标识,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她成功了。不仅仅完成了任务,更收获了一份真实的、深厚的爱情。
她回握住他的手,眼中漾开温柔而璀璨的笑意,轻轻应道:“好。”
无需更多言语,彼此的心意,早己相通。
棠梨宫内,烛火温馨,新生儿稚嫩的啼哭声与父母低柔的絮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最美满的画卷。萧恪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沈清漪,又看了看摇床里的一双儿女,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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