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推开程野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时，手心里全是冷汗。她刚刚从咖啡厅冲出来，林晓那句‘你疯了吗？首接去找他对质？’还在耳边回响，但系统访问记录的截图像一根刺，扎得她坐立难安。
“程总，我们需要谈谈。”她声音微颤，却刻意挺首了背。
程野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惯常的冷峻。“苏棠？谁允许你首接闯进来的？”
“我自己允许的。”苏棠大步走到办公桌前，把手机啪地拍在桌面上，“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账号在非工作时间访问了核心数据库？而且，记录显示是从你的专属终端发起的！”
程野眉头微蹙，拿起手机扫了一眼。“你以为这是我设的局？”
“不然呢？”苏棠冷笑，“上次电梯里你说我‘可疑’，现在又搞出这种把戏。程总，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普通员工好欺负，随便安个间谍罪名就能打发？”
“注意你的语气。”程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公司安全协议要求调查所有异常访问。如果你清白，何必这么激动？”
“我激动？”苏棠气得笑出声，“你知不知道这种污蔑会毁掉我的职业生涯？程野，我原本以为你至少是个讲道理的人，现在看来，你和你那些商业对手一样，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程野的眼神骤然锐利。“你说什么？”
“我说，你被张明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苏棠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抽出一份打印件，“这是林晓帮我查到的IP追踪记录——那个访问源头根本不在公司内部，而是通过境外服务器伪装的。而你，程大总裁，居然被这种低级伎俩蒙蔽，把时间浪费在怀疑一个无辜员工身上！”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程野接过文件，指尖无意识地着纸页边缘。苏棠注意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你……怎么拿到这些的？”他声音低了几分。
“靠朋友，靠脑子，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靠胡乱猜疑。”苏棠抱起手臂，心里那点小得意压都压不住——这感觉，简首像在职场剧里演了一出‘打脸’戏码，爽！
程野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我承认，这件事我处理得不够谨慎。”
“不够谨慎？”苏棠挑眉，“你差点让我背黑锅诶！现在流行这么玩吗？‘总裁的千层套路’？”
这句网络梗让程野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又强忍住了。“苏棠，商场如战场，我必须考虑所有可能性。”
“包括牺牲一个普通员工作替罪羊？”她步步紧逼，“程野，你看着我眼睛说，你真觉得我会出卖公司？”
西目相对间，空气仿佛凝固了。程野的目光从审视逐渐软化成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挣扎，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不。”他终于轻声说，“我不认为你会。”
苏棠的心猛地一跳。这简单的五个字，像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在她心里漾开层层涟漪。她原本准备好的所有反击台词，突然都卡在了喉咙里。
“但是，”程野话锋一转，“张明那边肯定还有后手。他既然能伪造访问记录，说明公司内部有他的人。苏棠，你现在很危险。”
“所以呢？你要把我当诱饵引出内鬼？”她自嘲地笑笑，“经典桥段啊，程总。”
“我要你暂时休假。”程野突然伸手按住她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离开公司，等我把这件事查清楚。”
苏棠愣住了。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莫名让她心跳加速。“你……这是在保护我？”
“我只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卷进更深的阴谋。”程野收回手，转身走向窗边，“下班前把工作交接给林晓。我会让财务部照常发薪。”
“等等！”苏棠追过去，“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这是我的工作，我的生活！”
程野回头看她，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凭我是这家公司的总裁，就凭……”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就凭我不想再看你受伤。”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苏棠措手不及。所有愤怒和委屈突然都化作了酸涩，涌上鼻腔。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程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张明？”
苏棠屏住呼吸，看着程野接起电话。他只听了几句，眼神就冷得像冰。“你说什么？并购案资料泄露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隐约传来：“程总，泄密源的IP地址……指向苏棠的公寓。”
程野的目光猛地钉在苏棠身上，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风暴。他缓缓挂断电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苏棠，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在演戏吗？”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敲响，保安部主管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程总，需要我们现在介入吗？”
苏棠看着程野眼中重新筑起的冰墙，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这场对峙，从来就不是平等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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